第三百五十五章 裝醉
餘聽綿全程都在觀察沈牧的表情。
確認沈牧並不排斥自己的接觸以後，餘聽綿心中一喜，而後開口提議：“那咱們便去百樂樓瞧一瞧？是剛營業的，聽聞膳食十分不錯。”
百樂樓？沈牧同沈寶興倒是不曾聽聞這個名頭。
不過沈寶興覺得這些新鮮的事物會得年輕人青睞不過是人之常情。
沒等他開口，沈牧已經應聲：“姑娘盛情，一切自然是聽姑娘安排。姑娘覺得想去哪兒，我們便去哪。”
餘聽綿聞言，心中有些動容：“已經許久沒有人願意完全按照我的意願來了。謝謝你，你真好。”
沈牧靦腆地抿唇笑了笑，一時倒是答不上話來。
不等他想出話來緩解氛圍，餘聽綿已經自顧自續話：“接下來的詩會就沒那麽有意思了，你們還有意留下來麽？沒有的話咱們不如現在就走吧？”
沈牧抿著唇思考的間隙裏，沈寶興已經快速點頭。
餘聽綿並未有任何反應，直到沈牧也遲疑地點點頭，她臉上浮現一絲雀躍來，“那咱們就走吧。”
沈寶興聞言，當即撇了撇嘴。
在餘聽綿先行一步的情況下，他瘋狂給沈牧使眼色。
沈牧自是迅速明白他的意思，用口型同他交談：“隨機應變。”
沈寶興慶幸平日裏跟沈牧交談偶爾會用一些奇奇怪怪的方式，眼下兩人才得以絲毫沒有障礙能便順利交流。
他猛地點點頭。
到達馬車前，餘聽綿朝二人示意：“二位是坐我們府裏的馬車麽？還是坐自己來時的馬車？”
沈牧若有所思片刻便得出答案：“畢竟是初次見麵，我們坐我們的自己的馬車吧。多謝姑娘盛情。”
餘聽綿察覺沈牧本人極有分寸，心中歡喜。
一刻鍾後，兩輛馬車停在百樂樓門口。
沈牧在下車前不忘囑咐沈寶興：“待會咱們兩個必須有一個人保持比較清醒的狀態，另外一個負責和她周旋，灌醉她最好了。”
沈寶興點點頭，糾結了半晌才開口：“不過我覺得她對你有點心思，你如果願意去灌她，或許會更容易。”
沈牧也察覺到了餘聽綿對待自己的特殊態度。
“我知曉了，那你便自己多注意分寸。”
沈寶興快速點頭。
進入百樂樓之後，掌櫃的很快將他們一行人引到頂層的一個雅間。
沈牧敏銳地察覺到餘聽綿同這家百樂樓的關係並不淺，佯裝無意地詢問：“看來姑娘是時常來這百樂樓了？”
餘聽綿笑了笑，模棱兩可地回答：“從前來的頻繁，如今已經許久沒來了。不過這裏的掌櫃認識我，所以一般隻要這個雅間沒有食客，都會留給我。這裏安靜，用膳體驗會極好。”
沈牧了然，麵上綻開笑來：“今日還真是托了姑娘的福。不知待會姑娘想不想淺酌幾杯，若是想，我可得好好敬一敬你。”
餘聽綿見沈牧主動，心中自然高興：“可以啊，我還挺喜歡酌酒的。剛好我還存了些酒在這裏，這就讓掌櫃的去取來，小滿。”
此話一出，她身邊的侍女便開始動作。
沈寶興同沈牧對視一眼，而後笑著開口：“多謝姑娘了。”
等酒水呈上桌以後，餘聽綿一直纏著沈牧陪自己喝酒。
沈牧倒很配合，同時慶幸自己隨身攜帶了沈玉娘給自己的解酒藥丸，要不然現下這個場麵還真的應付不來。
不知過了多久，餘聽綿暈暈乎乎地趴在桌案上，口中還嘀咕著自己喜歡的詩句。
沈寶興被這一幕逗笑，想起正經事，又悄然挪步到她身旁：“姑娘，你還好麽？”
餘聽綿迷蒙地睜開眼：“你是誰啊？”
沈寶興看著餘聽綿的模樣，不自覺在心裏嘀咕，她的防備未免也太低了。分明他們都隻是首次見麵，剛介紹過彼此身份的關係，餘聽綿明顯對他們信任不已。
聽見她的詢問，沈寶興明顯噎了一下，片刻之後笑著回答：“我是你剛認識的新朋友啊，你還記得麽？”
餘聽綿聽見沈寶興的回答，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沈寶興又胡亂扯了幾個話題跟餘聽綿閑談。
等她徹底放鬆警惕之後，沈寶興深吸一口氣，轉入正題：“姑娘，我們想買些樓蘭的東西，你這兒有渠道麽？”
餘聽綿聞言，忽然坐直身子。
這幅場麵硬生生將沈寶興嚇了一大跳。
莫非暴露了？他在心底裏嘀咕著，並且開始盤算要如何解決這個僵局。
直到餘聽綿再次開口：“你們這就問對人了，樓蘭那邊的事情我可有門道了，應有盡有。你們想買什麽？”
察覺到魚兒已經開始上鉤，沈寶興隱隱有些興奮。他壓抑著真正的情緒，總算將餘聽綿購買過毒素的話套了出來，並且將她平日裏最喜歡藏起秘密的基地也鎖定了位置。
大功告成。
沈寶興坐回原來的位置，看到沈牧一副醉醺醺的模樣，忍不住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此回進展重大，沈牧功不可沒。
為了不引起懷疑，沈寶興又試探著灌了幾杯酒給餘聽綿。
餘聽綿徹底爛醉如泥，他才敢鬆一口氣。
“如今日子是越來越難過了。”沈寶興如是說著，走到門邊將門打開之後，朝小滿揚了揚下頜：“你們家小姐喝醉了，快來扶一下吧。”
小滿聞言，明顯驚了一下，而後快速走到餘聽綿身邊，將爛醉如泥的人扶穩。
餘聽綿被扶出雅間之後，沈寶興下意識便要去扶沈牧。
隻是不料他手臂剛觸到沈牧的肩，沈牧立即醒轉過來。
沈寶興訝異地看著沈牧，而後壓低聲音詢問：“原來你沒喝醉？”
“這畢竟是在外麵辦正經事，我怎麽好喝醉，是不是？”沈牧無奈地笑了笑，而後扶著桌案起身：“多虧你阿姐之前英明，給我準備了解酒的。咱們現在事不宜遲，立刻趕去她口中所說的地方吧，越早獲得證據，對我們來說越有好處。不過我擔心她們還徘徊在樓下，所以下去的時候你要扶一下我，假裝我喝醉了。”
沈寶興配合地點點頭，而後不自覺嘀咕：“如今是越來越有本領了，險些連我也給騙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