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不解風情
“你這麽願意幫她，就不擔心她是撒謊騙你的麽？” 蕭元易好奇地看向沈玉娘。
沈玉娘很篤定地回答：“若是撒謊騙我，我也能調查出來蛛絲馬跡，總而言之不過是花費一些時間而已。何況我喜愛對一些友善的人釋放可控的善意，我應當沒有做錯吧？”
“沒做錯，但有的狀況下你就是將自己置之不顧。畢竟你的善意很可能被人利用，成為別人的墊腳石。”
沈玉娘隱隱約約品味出了話裏的意味：“多謝王爺關心，我會注意的。我也不是三歲小孩了，哪有這麽容易被糊弄？”
蕭元易快速眨了眨眼，別開臉解釋：“我沒在關心你，我隻是怕有些人太笨影響我的計劃而已。”
“我已經說完你想聽的了，你是不是也應該告訴我，我想知道的那件事了？” 他用眼神暗示沈玉娘。
沈玉娘察覺他的視線，驟然拉近兩人的距離，一字一頓地吐息：“真有這麽重要？即便告訴你了又如何？”
蕭元易不動聲色地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而後用指腹擦了擦鼻尖，“嘉樹這人隻是看著心思淺，實際上有很多你所不了解的一麵，我這不是想著給你透風麽，擔心你還沒完全認知到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就沉浸了。”
沈玉娘沒想到蕭元易想得如此“長遠”。
她看了蕭元易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多謝王爺這麽關心我，不過您不用在我身上費這麽多心思。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回家好好陪著你們家王妃了。”
話音落下，她掀起車簾的一個小角，已然能看見明晃晃的攝政王府幾字。
蕭元易卻渾然不覺似地，一動不動坐在原位。
沈玉娘等了好半天都沒發現他有下一步的動作，於是用繡鞋鞋尖點了點他的外袍，溫聲提示：“王爺，到王府了，請下去吧。”
蕭元易不動聲色地看了沈玉娘波瀾不驚的臉，而後溫聲續上話頭：“我有件事還是想同你說，說完我就下去。”
沈玉娘難能多了一絲耐心：“是什麽事，非得這子說清楚？”
“咱們是可以和平相處的對吧？既然如此，往後是不是不必要劍拔弩張了。”
似乎沒料到蕭元易會提起相處方式的事，沈玉娘怔愣了片刻，笑著回答：“王爺，有時候你還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我時常覺得我低看你了。不過你若這麽執著，那便順著你的心意來吧。”
“不過在不必要的情況下，咱們還是不見麵為為好，鬧出什麽不合適的傳聞，對你我都不利。”沈玉娘歎息一聲，再次提示：“要得到的答案也已經給您了，您現在可以離開了麽？”
蕭元易果然動了動身，在掀開車簾準備往外走時，又及時回頭朝沈玉娘交代：“你可不能忘記你今日說過的話，我先走了。”
確保蕭元易已經安安穩穩站落在地上，沈玉娘吩咐車夫繼續往下一個目的地去。
載著她的馬車漸漸消失在蕭元易視野當中，他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
甫一進門，他就跟從拐角處出來的餘聽水碰了個正著。
因著兩人尚處於冷戰狀態，四目相對時，彼此無言。
或許是心情頗好的緣故，蕭元易竟難得主動開口：“本王書房中還有些要事沒處理……”
“剛才馬車裏的是沈姑娘吧？”餘聽水沒有回答他的話題，而是轉移到一件無關的事情上。
蕭元易怔愣了片刻，隱隱有些不悅：“你派人監視本王？”
根據他的態度，餘聽水已經將狀況猜得八九不離十，她冷笑一聲，而後糾正：“王爺，不是每個人都很閑的。妾身也沒有監視您的必要吧。”
“那你……”除卻監視，蕭元易想不通她發現端倪的理由。
畢竟方才車簾一直是閉合著的。
餘聽水猜測到了蕭元易在好奇什麽，極為直白地開口：“有時候人的直覺是很準的，尤其是女子。所以王爺找借口還是用心些，不要還沒解釋就已經被拆穿了。”
話音落下，餘聽水似是擔心聽到什麽不願聽的話，連忙轉移話題：“妾身今日在此等王爺，是為了跟王爺通個氣兒。這幾日侍奉老夫人，親眼看著她的狀況一日比一日更好，我特別高興。不過因為跟她接觸多，她又惦記起了子嗣的事情，叫妾身今日同王爺一道過去，王爺您待會該如何說還請多斟酌些，老夫人現下受不得氣。”
她的語調四平八穩的，可不知為何，蕭元易偏偏聽出了幾分威脅來。
不過任何情況都沒有蕭老夫人的健康重要，在這方麵他還是願意跟餘聽水打配合的。
想到此處，他主動走到餘聽水身側，長臂自然地拱成彎。
餘聽水瞧見這一幕，心緒複雜地笑了笑，故作不解地詢問：“王爺這是什麽意思？”
蕭元易也懶得跟餘聽水欲擒故縱。
見她沒有挽上來的意思，當即要將長臂收回去。
餘聽水見狀，慌忙開口：“王爺，妾身隻是逗您玩玩。”
蕭元易沒再多說什麽，任由她挽上自己的手臂。兩人沿著回廊一道往前走，蕭元易沒話找話似地開口：“現下不因為我調查你們餘府的事生氣了？”
餘聽水抿了抿唇，起了逗弄蕭元易的心思，“誰說妾身不生氣了？都嫁給王爺這麽久，始終進不了王爺的心，還被王爺懷疑，您知道妾身有多難受麽？”
“下回您可以給妾身一些暗示，妾身就明白了。”
蕭元易臉上略帶歉意地看著餘聽水：“抱歉，這些事通常都很要緊，會牽扯許多，實在不適宜直接告訴你。旁的要求我若是能實現的一定都給你實現，唯獨這個……”
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餘聽水按捺下心中的心酸，噗嗤一下笑了出來，一字一頓地開口：“王爺，你這人好沒意思，連逗都逗不得了。罷了罷了，你不解風情我都已經習慣了，咱們就要到了，先進去吧。”
不知是不是感知到了自己的話不會中聽，餘聽水跨過門檻時動作有些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