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助人一臂之力
看著紅燭布滿傷痕的手臂，雲栽霎時間有些義憤填膺：“這也太可惡了，這還有王法麽？好歹是明媒正娶的妻子，他竟也敢如此虐待，是不是以為你背後沒人了？”
“不行，我必須得找個人來給你做主。”
察覺雲栽要跑開，紅燭連忙伸手抓住她的袖口，而後啞著聲詢問：“雲栽，你要找誰替我做主？”
雲栽信誓旦旦地開口：“你好歹是小姐身邊出去的人，自然是要找我們家小姐給你做主。”
紅燭眼底閃過一絲惶恐，而後用接近於祈求的語調同雲栽說道：“這事兒不能讓你們家小姐知道。她知道了以後一定會笑話我的，我成婚之前她就已經告訴我要三思，是我一意孤行，我現在哪裏還有臉麵見她？”
雲栽倒是沒想過紅燭同沈玉娘還有這樣的過往，她霎時間怔在原地。
“原來我們家小姐勸過你？不過沉入情感中的女人哪是這麽好勸解的。說不定你還覺得是她管太多了，對不對？”雲栽根據平日裏同紅燭的相處模式，自顧自地猜測道。
紅燭遲疑了一瞬，而後悲傷地點了點頭。
雲栽看著她這幅模樣，心中卻沒有多少憐憫，“原來你如今這幅模樣是自作自受。因為自己的選擇失誤而受傷了，這會才想起來小姐的好？”
眼見周遭的氛圍越來越古怪，似乎有無聲的硝煙在四周蔓延，紅燭連忙笑了笑，主動充當起和事老：“好了好了，現在紅燭身子還弱，暫時便不說這些了。有什麽事都等身子養好了再說。”
雲栽看在水蓮的麵子上，終是沒有再多說什麽，扭頭便離去。
紅燭看著她的身影漸漸在視野裏消失，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水蓮：“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活該？”
水蓮不出所料地點點頭：“我原本是不想將話說得這麽難聽的，你既已猜到我便沒什麽好隱瞞。總而言之，往後做決定慎重吧，看在往日的情誼上，讓你在此養養傷，身子好些了你再自己決定要如何應對夫家，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
紅燭其實已經很感激雲栽同水蓮收留她，眼下自然是不敢有任何異議的。
“你們能收留我，我已經很感激了，多謝。”
水蓮見紅燭謙卑的模樣，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繼續話題，於是隻能找借口暫且離開：“你先好好歇息吧，我去給你準備些藥膏，好歹是個姑娘家，身上的這些傷若是忽略了，往後留疤是很難看的。”
紅燭感激地看了水蓮一眼：“水蓮，你真好。”
水蓮抿了抿唇，不曾多說什麽，轉身退出房間。
她剛往回廊上邁出幾步，便見倚著柱子站立的雲栽。她悄無聲息湊近，一下拍在雲栽肩上，雲栽被硬生生嚇了一大跳。
看清來人是水蓮，她方才敢鬆一口氣：“水蓮姐姐，你想嚇死我麽？”
“在想什麽呢，這麽入神？”水蓮歪了歪頭觀察著雲栽的神色變化。
因為同水蓮已經十分熟悉，雲栽倒是不曾藏著掖著，直接將腦海中所想的如實告知水蓮：“在考慮要不要將此事告訴小姐，以小姐的性情來看，她必然是會願意幫忙的，但是我也擔心小姐會惹上事。何況那紅燭不一定值得幫，水蓮姐姐，你覺得該如何呢？”
水蓮聽聞雲栽所糾結的事之後，豁然開朗地笑了笑，溫聲誇讚道：“我們雲栽果然是個好姑娘，我就知道你隻是嘴上這麽說，實際上沒那麽狠心。你還是很關心紅燭的，此事其實說給你們小姐聽也不一定能解決，如若你實在過意不去你可以試著說一說。”
“不過我覺得人各有命，我們幫得了紅燭一時，也幫不了她一世。她想有所成，就必須有所為，不能總是倚靠我們。”
雲栽聽見水蓮這番講解，中肯地快速點頭：“水蓮姐姐同我想的一樣。畢竟咱們在這都城中也並非有什麽勢力的人。我們自己走到如今都是靠自己努力的。”
“沒錯，許多事都無法盡善盡美，在這種時刻盡力而為便好。”水蓮適時寬慰一句。
雲栽當即醍醐灌頂：“我明白要怎麽做了，多謝水蓮姐姐。我先走了。”
不等水蓮反應過來，雲栽已經拔腿跑走。
水蓮看著她火急火燎的身影，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果然還是小孩子心性，不見得特別成熟，好在有分寸。”
雲栽並不知道水蓮在背後給她的評價，她離開回廊之後一路奔向沈府當中。
沈玉娘見她一路氣喘籲籲而來，放下正修剪花枝的手，低聲詢問：“怎麽了，這麽急匆匆的？是出什麽事了麽？”
雲栽深吸一口氣，等到氣息恢複平穩之後，一字一頓地開口：“奴婢今日來主要是因為今日進回香樓的時候發現紅燭躺在咱們門口，後來經詢問才知道她在夫家被虐待，渾身都是傷，便想看看小姐是否有好用的法子能助她一番？”
沈玉娘的麵色變了變：“虐待？現下她人還在回香樓麽？”
雲栽如實點了點頭。
沈玉娘哀歎一聲，“人各有命，或許這就是她當初這樣選擇所對應的天命吧。如今隻能盡人事了，我去見一趟知府大人吧。”
“您要去見林知府？”雲栽有些感慨於沈玉娘的雷厲風行。
沈玉娘點點頭，沒否認：“是的，此事恐怕也隻有他有解決的法子。”
“但是小姐咱們跟他之間並不相熟啊，您貿然去找他，要是被他反咬一口該如何？咱們要不還是找找旁人？”雲栽頗有些擔心地開口。
在她心裏，沈玉娘是不值得為了紅燭的事冒險的。
察覺雲栽誤會，沈玉娘笑著開口：“你放心好了，我不會為難自己的。我也隻是試試看，若是不行就看看有沒有旁的法子，沒有旁的法子我也沒辦法了，畢竟我也已經盡力了，不是麽？”
雲栽見沈玉娘並非要為了紅燭而讓自己有大犧牲，頓時安心地鬆了口氣：“那便好，小姐如此想，奴婢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