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落難
因為沈牧這番話不曾遮掩，沈玉娘自然也聽進了耳中。
她無奈地笑了一聲，“這話明顯就是說給我聽的是吧，我又沒說你不能來見我。好了，快回去吧。”
沈牧心滿意足地點點頭，在沈玉娘的注視下一步步離開。
直至他身影消失在視野裏，她才收回目光，再次在新酒樓裏視察一番，確認四處並無差錯之後，輾轉回到了回香樓。
此刻正是用晚膳的峰期，沈玉娘進入回香樓便察覺每一桌上都排滿食客。
她一路往前行，不自覺注意著不同桌前的食客，以注意他們是否有被遺漏的需求。
雲栽以及水蓮忙得腳不沾地，一時間都顧不上查看沈玉娘是否已經前來。
直至堂中的食客散得差不多，兩人一邊扶著櫃台喘氣，才注意到正井然有序地活動著的沈玉娘。
看著她忙碌的身影，雲栽有些佩服：“水蓮姐姐，我發現了，我們家小姐不愧是能將回香樓從無拉至有的人，這個毅力實在是太厲害了，我覺得如果換做是我我就堅持不了，你看我現在喘氣都喘成什麽樣了。”
水蓮在一側也附和著快速點頭：“的確如此，你看我，我也沒好到哪裏去。”
雲栽感同身受，遞去一記憐惜的目光。
不久之後，沈玉娘已經將回香樓剩下的所有事務收拾妥當。
察覺水蓮同雲栽回過神來，方才自覺打招呼：“怎麽樣，第一次這麽忙對不對？緩過來了嗎？”
雲栽快速點點頭，而後感激地看著沈玉娘：“多虧小姐助我們一臂之力，要不然還真的很難忙得過來。”
“你們招的新的跑堂的人如何？能上手麽？”沈玉娘方才也在忙碌，能查看到的狀況隻是冰山一角而已。
雲栽飲了一口花茶，而後滿意地點點頭：“特別能幹，比我跟水蓮姐姐還拚命，做得很不錯，而且速度也還可以。不過可能因為還沒熟悉咱們回香樓的事務，所以速度慢點。”
隻要態度端正並且理解迅速，沈玉娘覺得速度並不是很嚴重的問題。
畢竟隻要習慣了這樣的速度，往後肯定就會越來越有競爭力。
“沒關係，之後熟悉了就會好了，你們二人也多指點一些便好。”沈玉娘寬慰道，而後有分別拍了拍兩人的肩：“今日你們兩也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剩下的做賬就交給我了。”
“啊？小姐，可是如果交給你，我和水蓮姐姐不就是躲懶了麽？”雲栽麵色驚恐地看了一眼沈玉娘。
沈玉娘卻隻是無所謂地擺擺手：“這怎麽能算躲懶呢？這頂多就算是合理歇息。何況是允諾你們歇息的，難不成還能反悔？不過你們若是不快點去的話，我可能真的就要反悔了。”
雖知道沈玉娘所說的反悔是假話，雲栽和水蓮始終跟腳底抹油似地迅速溜開了。
看著兩人匆匆忙忙的身影，沈玉娘臉上笑意更深。
沈玉娘盤算好賬目準備回府時夜色已深。
她慶幸自己讓車夫在外等候，上了馬車之後便一路捧緊湯婆子，時不時掀開簾子注意前方的狀況。
偶然一次分去的目光中，似乎捕捉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不過那道身影轉瞬即逝，她如何追蹤也追蹤不到，隻當是自己眼花了。
順利到達沈府，沈玉娘輕手輕腳地洗漱完畢，挨著床榻沉沉睡了過去，一夜無夢。
次日，雲栽同水蓮一道約定早些去往回香樓準備一切。
兩人腳步剛邁上門檻，便看見裹著一身厚實冬裝的一道身影。
雲栽下意識推了推水蓮的胳膊，試探著開口：“這是哪裏來的流浪者麽？怎麽前些日子都沒看見，最近這樣冰天動地的，不會在這裏待了一晚上吧？”
“我也不知道，感覺怪可憐的，要不我們進去打杯熱茶和一些糕點給暖暖身子？”水蓮因為心軟，試探著開口提議。
雲栽也正有此意，很爽快地拍板：“當然好啊，那我去準備茶水，你準備些熱糕點。”
迅速完成分工之後，雲栽和水蓮往不同方向去。
兩人將一切準備好之後，雲栽率先上前推搡了一下風中瑟縮的那一團。
紅燭從睡夢中迷迷糊糊地醒來，看見雲栽的麵容時，一瞬間熱淚盈眶：“雲栽......”
雲栽被這突如其來的招呼聲生生嚇了一跳。
看出麵前模樣狼狽的人是紅燭時，她訝異地睜大眼，連忙示意水蓮一道將人扶起：“水蓮姐姐快來，這是紅燭姐姐。”
水蓮險些沒端穩手上的茶杯，先將茶杯放置到一處之後，她跟雲栽合力將紅燭從門口扶進後庭院的廂房當中。
湯婆子和火爐準備好之後，紅燭通身回暖。
見她啜飲熱茶時有些著急，水蓮連聲提醒：“你慢一些，別嗆著了。”
紅燭放慢了速度。
等到一杯茶水飲盡，她幹啞的嗓子才漸漸有所好轉。
“你這是怎麽了？怎麽這麽狼狽，你不會在回香樓門口蹲了一個晚上吧？”水蓮關切地追問。
紅燭吸了吸鼻子，想到自己在夫家的那些悲慘遭遇，一時間心痛不已。見她又要掉眼淚，水蓮連忙掏出帕巾擦了擦她的眼角。
“好了，你如果不想說我們都不會逼你說的。”
紅燭在水蓮同雲栽的連番安撫下漸漸恢複過來。
她確認情緒已經調整好之後才再次緩緩開口：“我剛開始以為我的確嫁了一個良人，我高興不已，認認真真地侍奉婆家，就希望有一日能被認可。最近我才發現我簡直天真，我所認為的根本就是他們所偽造出來的假象。”
“你們知道麽？這個男人之前已經休了三次妻，是什麽緣故吶，因為他的妻子基本都生不出兒子來，唯一一個能生出兒子的，兒子又有先天疾病。”
“他是看我身子好，所以才用花言巧語將我哄了過去，這才新婚沒多久便原形畢露了。他們每日逼著我喝大補藥，我都喝到大出血了還是不放過我，我沒辦法，我隻能想方設法逃，可是......”紅燭咬了咬舌頭，小心翼翼地掀起自己裏衣下遍布的傷痕給水蓮同雲栽看。
“每次逃的過程中被發現，隻會是這樣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