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試試
沈玉娘在飲食上一向是沒有什麽忌口的，於是她很爽快地應承下沈牧的提議。
二人方才邁步入店，便見有許多目光落在他們身上。
沈玉娘不自在地看了一眼沈牧，低聲詢問：“我臉上有什麽東西麽？怎麽感覺進來時大家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太對。”
沈牧認真端詳著沈玉娘的模樣，學著她壓低聲音回答：“沒關係的，這家羊肉湯的人都這樣，大多比較熱情。咱們可以坐在窗口附近。”
沈玉娘覺得沈牧落座窗邊的提議的確不錯。
他們方才坐下，身上牽引的目光已經消失大半。
沈牧察覺她明顯鬆了口氣，不禁有些好笑：“難得見玉姐姐這麽慌張的模樣，一點也看不見從前的從容不迫。”
沈玉娘抿了抿唇，無奈地開口解釋：“我也不是一直都能從容不迫的。好了，咱們總算進來，你要喝些什麽？”
“我就喝這裏的招牌羊肉湯。”沈牧及時給與回應。
沈玉娘也懶得對比之後再進行挑選，她清了清嗓子，將跑堂小二叫到身側，“我們這裏要兩碗羊肉湯，再來盤肉夾饃吧。”
“好嘞，客官你們稍等。”跑堂小二爽朗地應一聲。
在羊肉湯呈上桌之前，沈玉娘有一搭沒一搭同沈牧聊著天。
“這裏生意還真的不錯。”她觀察著周遭的人流，笑著朝沈牧開口。
沈牧輕聲提示：“玉姐姐不會還準備學點真本領回你酒樓用吧。”
沈玉娘一本正經地搖搖頭：“我雖然是個商人，但也不至於隨時隨地都在想這些。你放心好了。”
沈牧見狀，臉上笑意更深：“其實即便如此，我也不會笑話你的，玉姐姐，相反我還會覺得你很細心。畢竟不是什麽人都會注意到外界的這些信息的。”
“你還真是想方設法誇讚我。”沈玉娘揶揄道。
沈牧卻忽然十分正經地應承：“玉姐姐，你本身就很好，的確值得誇讚。”
“好，我知道了，你都是真心實意的，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沈玉娘笑著揚了揚唇角。
羊肉湯很快呈上。
沈玉娘拿起湯匙嚐了一口，被燙得齜牙咧嘴。
沈牧見狀是又心疼又好笑：“玉姐姐，你這麽著急做什麽？這個特別燙，得慢慢品嚐。你沒事吧？”
沈玉娘深深吸了一口氣，冷凍的空氣緩和著痛感，她搖了搖頭示意沈牧不必擔心，“我沒什麽事的。”
沈牧方才已經將自己的一碗羊肉湯吹得稍涼些。
此刻他殷勤地將自己那一碗推上前，“你嚐嚐看這個，這個應該剛好。”
沈玉娘沒想到沈牧會有這樣的舉動，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我這碗特別燙，於你而言豈不是不太方便？”
沈牧卻隻是一臉無所謂的模樣：“不必在意，反正都一樣的。我再吹就好了。”
沈玉娘見他堅定，倒是沒再推脫。
兩人交換了湯碗之後，沈玉娘發現他推來的那碗溫度的確適宜。
“多謝，這碗溫度真的特別合適。”
“玉姐姐高興便好。”沈牧慢悠悠地品嚐著自己麵前的羊肉湯。
兩人解決完這頓膳食已經是半個時辰以後。
沈玉娘抻了抻懶腰，同他先後走出鋪子。
即將邁步進入街巷時，她冷不丁開口：“我們試試吧？”
她的聲音很輕，一不留神便會被吹散在風裏。
偏偏沈牧卻捕捉到了。
他的心有一瞬慌亂，一時間對她的本意並不分明，“玉姐姐，試什麽？”
“你有心儀之人麽？”沈玉娘此刻倒是一點不害羞，頗有些直白地往下問。
沈牧鮮少見她如此直白，竟變得有些扭扭捏捏，“我我我我，我有啊。”
“是我？”沈玉娘笑著往下詢問。
沈牧的呼吸一滯，而後鄭重其事地看著沈玉娘，慢吞吞地點了點頭，“是你。”
“既然如此，咱們可以試試。”沈玉娘並不意外於他對自己有心思一事，很自然地往下續話。
沈牧的臉色忽然漲得通紅，“玉姐姐，你是認真的麽？”
“當然，這種大事，我怎麽會舍得玩弄你？”沈玉娘明白現下自己的話是會對沈牧造成衝擊的，因此她盡可能讓自己顯得更為可信。
沈牧確認沈玉娘所說的並非玩笑話，心中頓時被喜悅填滿。
“自然是可以的，其實我原本準備尋個時機同你表明心意，隻是我擔心於你而言太突然了，更擔心若是同你說了，咱們連好友都做不成。對不起，玉姐姐，我太膽小了。”
沈玉娘明白沈牧的顧慮，“我知曉，其實我是不會介意的。不過我的事你也都清楚，我跟蕭元易之間......”
不等她說完，沈牧便知道她心中所憂慮的。
“我很清楚，所以在無可自拔地對你傾注心意時，我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
說不出為何，沈玉娘心中有十足的感動。
她主動伸出尾指勾了勾沈牧的，“既然如此，我沒有什麽疑問了。”
沈牧察覺她的舉動，難得大膽地伸手回握住她的。
“玉姐姐，我會好好對你的。”沈牧信誓旦旦地承諾道。
沈玉娘感受著掌心的溫度，臉上沁開笑來：“好，我相信你。不過其實也不必跟以前的相處模式有多不同，我覺得咱們平平淡淡的也挺好的。”
“也是，忽然改變相處習慣或許還會覺得別扭。”沈牧很讚同沈玉娘的一番說辭。
兩人雙手相握回到新酒樓時，碰巧被雲栽撞了個正著。
雲栽原本以為是自己眼紅，禁不住伸手揉了揉眼。
再睜開時，眼前親昵的場麵並未有所變化。
雲栽接受事實之後，訝異地睜大眼，“小姐，沈公子，你們......”
沈玉娘猜測到雲栽想問什麽，很大方承認：“我們如今關係的確如你所想，這不是你最想看到的模樣麽？”
雲栽忍著直接蹦跳起來的衝動，連忙點點頭：“是是是，我現下過來是取些東西。你們繼續，不必管我。”
沈玉娘了然，而後下意識詢問一句：“回香樓那邊忙的過來麽？需不需要我們過去？”
“忙得過來，小姐放心。奴婢過來是因為那邊計時的不夠了，臨時采購來不及，今日的食客特別多，先應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