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無心插柳柳成蔭
沈玉娘看雲栽神色匆匆，倒也不希望她多耽擱時間在自己的事上，於是開口提醒：“你若是忙便先去，有些話後麵再說也不遲。”
雲栽連忙點點頭，而後步履匆匆地離開。
沈牧看著她的身影在眼前消失，臉上笑意漸深。
沈玉娘察覺之後，微微湊到他跟前，“你傻笑什麽呢？”
沈牧直視沈玉娘的眼睛，一字一頓開口解釋：“沒什麽，就是忽然覺得，跟在你身邊久了，那些丫頭們行事也逐漸有你的風範了。”
“這是在誇獎我？”沈玉娘臉上笑意漸深。
“自然是，玉姐姐難不成聽不出來？我才不相信。”
沈玉娘嘖一聲，而後倒是不曾多說什麽。
二人初次轉變關係，彼此之間都有些不適應，能挑的話題同從前有許多不一樣。不過漸漸的融合，中間隔著的冰層似乎也在逐漸消融。
“玉姐姐，我忽然在想，我是不是應當早些同你說明我的心意？”
沈玉娘倒是沒想過沈牧會提及此事。
不等她回答，沈牧又續上話頭：“玉姐姐是不是早就看出來了我的心思？”
有關此事，沈玉娘倒是不準備隱瞞什麽，“的確如此。隻不過當時我的心還很亂，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如何，所以我不敢直麵。”
“你若是同我說，我當時說不定不知如何反應，現在看看其實我還挺感謝你的，感謝你給了我反應的時間。”
沈牧覺得沈玉娘一番話說得很誠懇，“我也是怕說起來嚇著你了。畢竟咱們有這麽些年沒見，我忽然說這些，或許會被你認為很輕浮吧。所以你說願意跟我試試的時候，我真的特別驚喜。”
“不管你之前遭遇了什麽，我都會好好對你，加倍對你好，讓你忘記從前那些陰影。”
沈玉娘因為沈牧的話有些動容：“其實從前的事我真的已經放下了，所以你也不必擔心。我今日同你所說的話都不是一時衝動，已經經過深思熟慮了。”
“我們之間一定會好好的。”沈玉娘這番話說得頗為篤定。
沈牧抬手捏了捏沈玉娘的指尖，而後低聲應承：“我相信，玉姐姐。”
“對了，玉姐姐，你還有要事要忙吧？先忙你的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沈玉娘若有所思地看著沈牧，“既然如此，你就陪在我身邊吧，什麽也不必做，我看到你便覺得很安心。”
“這還不簡單麽？”沈牧忽而笑開來，“我很樂意。”
在沈牧的陪伴下，沈玉娘行事更有動力，很快將新酒樓內的所有事情都捋清楚。
二人再踏出門檻的時候已經將近傍晚時分。
“咱們要不要去江邊散散步？還是送你回府。”
沈牧看著天邊的晚霞，又看了看一旁的沈玉娘。
沈玉娘雖然有些疲憊，但還是想借機放鬆，她斟酌片刻，笑著回應：“咱們去江邊走走吧，似乎很少有我們二人一起放鬆走動的記憶。”
沈牧應下沈玉娘的話，二人並肩走往江邊。
江麵上繚繞著水霧，遠處的燈火若隱若現，有些朦朧。
沈玉娘在江邊遠眺，感慨一句：“真好，日落而息，都城裏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我忽然想了想，感覺已經許久沒有歇下步子正兒八經地看這些江景了。”
“我也是，平日裏私塾總是忙的。即便閑下來也不會有這閑心，同你在一起才有所不一樣。”
兩人身邊的氣氛極為平和。
就在沈玉娘準備轉身時，餘光卻瞥見了不遠處前進的兩道身影。
她略微分辨了一下，發現似乎是蕭元易，連忙拉著沈牧轉過身。
“怎麽了？”沈牧察覺了沈玉娘情緒的異樣，不明所以地開口。
沈玉娘卻並不急於回答，待人走出一段距離才低聲嘀咕：“好像是攝政王和他的王妃。”
“玉姐姐見不得他們麽？”沈牧有些不解。
沈玉娘歎了口氣，認真解釋：“隻是不想節外生枝。若是打了招呼，後麵會有一係列的麻煩，若是不打招呼被他們發覺了，似乎也不太好。能躲則躲。”
“沈姑娘，方便借一步說話麽？”不等沈玉娘慶幸於已經避開蕭元易夫婦的注意力時，一道熟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沈玉娘心中一時間五味陳雜，“有什麽事就在這裏說吧。”
餘聽水麵上顯露出幾分猶豫來，片刻之後才應承：“相信我，聽見我所說的內容之後，你不會希望我在這裏開口的。”
到底是什麽事情值得這樣神秘兮兮的？
沈玉娘不得不承認，的確被勾起幾分好奇心。
她沉默片刻，看了看沈牧，又看了看餘聽水身後的蕭元易，斟酌著應聲：“好吧，我也沒有那麽多時間耗費，有什麽就盡快說完。”
餘聽水應承下來。
就在她即將挪步時，沈牧拉住她的手臂，臉上滿是擔心的神色。
沈玉娘看出他的擔心，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撫：“我很快便回來。”
沈牧知道目前有外人在場，堂堂王妃定然不敢魯莽行事。想到此處，他安心許多。
沈玉娘跟著餘聽水走到盡頭的小亭子，揚起脖頸看著不遠處凝結了一半的湖道，“王妃怎的忽然尋我，是有什麽要事麽？”
“隨便說兩句，你不必緊張。”餘聽水上下將沈玉娘打量一遍，平和地續話。
“我沒有緊張。”沈玉娘臉上綻開笑。
餘聽水的麵色一呆，過了許久她才開口：“在你心裏，是不是所有的事情你都有把握辦好。”
似是沒料想到她會如此詢問，沈玉娘明顯怔楞了一瞬，而後笑著回答：“沒有人可以確保自己能辦好每一件事。包括我也是。”
“這樣......”餘聽水哀歎一聲：“那為什麽你總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呢？”
沈玉娘不想跟她打啞謎，直截了當地開口：“王妃不必同我彎彎繞繞的，您的時間很寶貴，不是麽？”
“你先別急嘛。方才我見你同沈家那位沈牧公子似乎挺親密的，你們二人是走到一起了麽？”餘聽水轉移話題，直勾勾地看著沈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