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男女授受不親
牧影會意，正準備搭把手時，隻見蕭元易忽然皺起眉。
他的動作頓了一下：“怎麽了？”
“你不方便，去外麵找個姑娘來。”蕭元易下了命令。
牧影對沈玉娘未有非分之想，在蕭元易啟唇時絲毫沒有想過男女之別的問題，因此在他下達命令之際，牧影怔了片刻。
“傻站著做什麽？聽不懂人話？”蕭元易開口催促道。
牧影回過神來，臉上掛起笑：“沒有沒有，能聽懂，屬下現在就去。”
他很快轉身到外麵找了個做事妥帖的侍女來。
蕭元易聯合侍女將沈玉娘扶起身之後，她幹啞著嗓道謝：“多謝。”
“都這時候了就不必瞎客氣了。”蕭元易迅速應了一聲，而後示意侍女將藥碗遞上前。
他抓穩藥碗之後，舀起一勺，放在唇邊吹涼才送到沈玉娘唇邊。
“要不還是我自己來吧？”麵對蕭元易這樣無微不至的照顧，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蕭元易卻沒有如她所言當真將用藥的事交給她自己。
“你現下的身子狀況怎麽自己來？聽話。”
沈玉娘試探著動了動自己的肢體，此刻的確有明顯的疼痛感，察覺自己確實不好輕易行動，她沒有再逞強：“麻煩你們了。”
她口中落下的話鏗鏘有力，蕭元易倒是不曾同她多計較，細心地將藥喂到她口中。
“身上有沒有感覺不舒服的地方？”等沈玉娘用完藥，他溫聲詢問。
沈玉娘原本想搖頭，隻是身上不知為何疼了一下，她沒忍住倒吸一口涼氣。
蕭元易自然沒錯過她的反應，頓時有些緊張：“你這是怎麽了？哪裏不舒服麽？”
“沒事，就是方才似乎扯了一下。”沈玉娘連聲解釋，示意他不必擔心。
蕭元易這才鬆了口氣。
因著下麵侍奉的人暫時離開，沈玉娘覺著同蕭元易獨處一室有些尷尬，她沒話找話似地開口：“這是在哪裏？王府？”
蕭元易搖搖頭：“你受傷的地方離王府太遠了，我怕你撐不住。這裏是近郊的一處私宅，平日裏特殊聯絡用的，鮮少有旁人知曉。”
“那你為何告訴我？這可是你的秘密，告訴我了不太方便吧？”沈玉娘神色怪異地看著蕭元易。
蕭元易無奈地歎息一聲：“我相信你，你不會說出去的。”
“為何這樣相信我？”沈玉娘下意識追問。
話脫口而出，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話似乎有些荒謬，不知所措地抓了抓後腦勺：“我隨口一問的，你不必在意。”
“無礙，同我說話也不必太過拘謹。我們好歹也曾相識一場，對你終究是有些了解的。所以信任你也並非一件怪事吧？”他口吻輕鬆地回過話。
沈玉娘總覺得這番話裏暗藏玄機。
不過她現在的心思純粹，並不想琢磨太多，於是她適時轉移話題：“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蕭元易如實回答：“我派了平日裏養的那些暗衛們，是他們發現最近那邊的莊園有異動的。按常理來說，莊園那邊已經久久未有人居，不會有大動靜才是。”
“保險起見，就過來查看一趟。果不其然，你就被關在地窖裏了。”蕭元易歎息一聲：“說來這回的劫難倒是因我而起，難免有些對不起你。你瞧瞧有沒有什麽想要的補償，隻要我能實現的，我都會盡量滿足你。”
沈玉娘仔細斟酌了片刻，而後笑得眉眼彎彎：“這件事也不能怪你，畢竟不是你想將我給關進來的。是林秋茹糊塗不是麽？”
蕭元易意外地看向沈玉娘，“可她到底從前是我的人，而且你們之間的爭執，想必多少與我有些關係吧？”
沈玉娘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的確同你有關。你也清楚我們之間有些前塵往事，她倒是很在意。不過她是因為當不成側妃了，所以格外的偏執。”
“其實我們都無法預料到她會變成這樣的人。”沈玉娘若有所思地看著蕭元易，“即便你有意管束，也不一定管用，所以你其實不必在意。她是她，你是你，我分得很清楚。而且我知道你現下是不會傷害我的。”
蕭元易心中隻覺得五味陳雜。
分明是他最想看到的和解的結果，如今怎麽偏偏就無法釋懷呢？
見他稍有些出神，沈玉娘歪了歪頭：“怎麽忽然不說話了？你多說些話吧，咱們許久沒有像如今這樣說話了，你不說話我反倒覺得有些不自在。”
蕭元易回過神來，牛頭不對馬嘴地回了一句：“玉娘，你是不是已經完全不在乎我了。你從前在乎我的時候完全做不到這樣輕鬆。”
沈玉娘似是怔了一瞬，反應過來之後便笑開來。
“你想聽真話麽？”她沒有正麵回答，而是模棱兩可地詢問道。
蕭元易已經隱隱約約有不好的預感，他沉默片刻才續話：“罷了，無論真話假話，都不會是我想聽的。不說這個了，你現在身子虛弱，一下子說這麽多話身子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若是不舒服還是先歇息吧，我會派人在外麵看著的。如果有任何不適可以及時開口。”
沈玉娘看出了他想臨陣逃脫，倒是真的沒將未盡的話說下去。
“多謝你。對了，我想知道我已經成功脫險一事是否告知沈府眾人了？”沈玉娘回想起桃園裏的局勢，一時變得有些緊張。
蕭元易平淡地點點頭：“已經通知他們過來看你了。稍後你身子好些他們可以接你回去。”
“王爺做事如今是越來越周到了，多謝。”沈玉娘感激地看著蕭元易。
蕭元易見她是真正的放下與釋懷，心中更加難受。他擰著眉，準備轉身時忽然想起什麽，“對了，你怎麽會被秋茹給綁架？”
沈玉娘似是沒料到蕭元易會突然詢問起這個。
她正準備開口回答時，嗓子眼感覺被堵住。她強行清了清嗓，不料忽然咳了起來。
“你怎麽了？哪兒不舒服麽？”蕭元易緊張地彎下身子查看她的狀況。
沈玉娘尚未給出回答，又咳了幾聲，片刻之後，她察覺蕭元易的衣料下擺上沾染了血跡，有些觸目驚心。
“你的衣裳沾染到血了。”她指了指蕭元易的衣擺，氣若遊絲。
蕭元易記得自己身上並沒有血跡，即便方才腳步匆忙，他也有留意觀察自己身上的裝扮。
因此沈玉娘的咳嗽聲響起時，他下意識去看她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