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斷絕關係
牧影並未正麵回答蕭元易的詢問，續話時揶揄意味尤其明顯：“難得見王爺有些期待的模樣，原來平日裏屬下每日誇讚王爺，王爺都是偷著樂的？”
蕭元易的神色忽然變得有些嚴肅：“牧影，本王平日裏對你是不是太縱容了？”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態度轉變，牧影怔楞片刻，而後聲線抖了抖，“王爺，您從哪兒學的七十二變啊？連孫悟空都變不過您吧，難怪你留不下身邊的姑娘們。”
蕭元易皺了皺眉。
牧影意識到自己的說法風格之大膽，一時間有些訝異。他既擔心自己掉腦袋，又實在好奇如今自己在蕭元易心中的地位。
“進去吧。”蕭元易很快察覺牧影在暗中觀察自己，他無聲歎息，而後率先邁步進入王府。
到達蕭老夫人房間時，她下意識往蕭元易身後看。
蕭老夫人並未看見她欲想中的餘聽水的身影，神色明顯有些不悅：“人呢，還麽找到麽？”
“找到了，在連城。”蕭元易言簡意賅地回答。
蕭老夫人幾乎能猜測接下來的對話如何，即便如此，她還是續上話：“那為何不將人帶回來？她不肯跟你回來麽？”
蕭元易搖了搖頭，說出這件事背後的事實，“是兒子不想去叨擾她，她的信件上說得很明白了，一切都不隻是我一意孤行而已。若是她說她無法離開兒子，兒子會按照您的方法同她繼續在一道。”
“好啊，用這招來對付我是吧，看來你還真的不想沈玉娘活命，我現在就讓旁人下手，到時候你什麽都沒有了。”
蕭元易一時間有些惶恐，而後不知為何忽然急中生智，開口解釋：“母親，不是您所想這樣的。其實之所以堅持要同玉娘重歸於好，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
蕭老夫人明顯對這背後的重要原因興致不高。
見她興致缺缺的，蕭元易平聲投放一個重量炸彈，“玉娘已經有了兒子的子嗣了。現下月份尚小，兒子也擔心不妥帖，所以現下才告訴你。”
“什麽？”蕭老夫人有些大驚失色，片刻之後她緊緊攥著拳頭，口中不忘責罵：“這賤人，竟然不動聲色地便爬上位了。更可笑的是，身邊沒有一人知曉，這是為何？你們是不是早就知曉了，故意瞞著我的？”
老嬤嬤連忙擺了擺首，而後安撫蕭老夫人：“老夫人您息怒，您身子本就不大爽利，不宜動怒。”
蕭元易頓時有些緊張：“母親，您身子怎麽了？”
見他的手就要搭上來扶自己起身，蕭老夫人一把將他的手甩開，語氣不善：“小小身份，可不敢倚仗王爺的攙扶。”
蕭元易臉色變了變，有些不解：“母親，為何一切都必須按您的意願行事？您的選擇難道就都是對的麽？您有沒有想過兒子也是有獨立人格的一個人，想做什麽想說什麽難不成還不能擁有在道德禮法範圍內自在麽？”
“兒子知道您一直想掌控我，但我的性子隨了父親，您一輩子也沒能將父親掌控，何況我呢？”蕭元易平靜如水地開口。
蕭老夫人被他這一番話氣得不輕：“如今是越來越大膽了，什麽胡話都敢說，什麽糊塗事都敢做。”
“兒子做什麽糊塗事了？”蕭元易不解地反問。
“你還敢問，你同沈玉娘早就已經沒有夫妻關係，竟有了夫妻之實，還孕育一子，傳出去簡直是丟人丟到家門口了。我不管，你盡快將她給我處理了。”
蕭元易有些欣喜：“您的意思是，她全憑我處置？”
蕭老夫人看出蕭元易的目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卻不直達眼底：“別以為我不知曉你在想什麽，我的意思是讓她悄無聲息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就像不存在一樣。如果能有藥劑，就用藥劑讓她多沉睡，起碼不會太過痛苦。”
蕭元易不敢相信慈眉善目的蕭老夫人竟會說出這般冰冷的話。
他怔了片刻，而後終於忍不住強調：“不能用藥劑，她懷裏有我們的子嗣，也是王府的第一個子嗣，母親，您不是早就盼著開枝散葉麽？”
“誰知道究竟是不是你的子嗣？萬一隻是碰巧呢？她看起來就並非純良的模樣，又如何肯為你守身如玉。”
蕭元易明白蕭老夫人還是無法理解他對沈玉娘的情感。
他深吸一口氣，如實說出內心的真實想法：“即便不是又如何？府裏人手足夠，我若是願意照料，長大之後還是我的孩子。”
蕭老夫人的氣血上湧到極點，一怒之下一手掀翻了桌案上所有的物什。
白瓷瓶應聲落地，緊接著是玉盞、香爐。
香爐裏的香灰灑了蕭元易一身，他卻沒有絲毫不耐煩，臉上神色始終是從一而終的認真。
“兒子年紀不小了，能看清謊言和圈套，要不然早就死在了朝堂洪流當中，母親為何還是對兒子不放心？”
蕭老夫人忍著捶胸頓足的衝動，深吸一口氣，不料壓抑地咳了好幾聲，惹來蕭元易一片關心。
“母親您還好麽？若是身子不舒坦，還是先歇下吧。”
蕭老夫人冷哼一聲，一字一頓地強調：“沒你在我這兒撒野，我哪裏用得著生氣？讓我生氣的罪魁禍首就是你。”
蕭元易一時間變得有些啞口無言，隻能順從她的心意：“那兒子便先走了。您如果身子不舒坦可以叫太醫，兒子已經派人找來，此刻估計正在正門口等著呢。”
蕭老夫人冷淡地看了一眼蕭元易，一言不發，。
出了她屋中，蕭元易忽然發現滿是陰霾的天晴朗起來了。
他貪婪的吸入一口新鮮空氣。
“真是麻煩，老頑固。”
牧影被他的說辭逗笑：“王爺雖這麽說，但卻是很在意老夫人的。若不是在意老夫人，您肯定已經直接將沈姑娘帶到她麵前了。”
蕭元易打了個響指，銜接一句誇讚那：“算你聰慧，跟在我身邊的果然都是些思維靈活的，你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