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權宜之計
有餘聽水的蹤跡，就意味著有機會營救沈玉娘，蕭元易心中一喜，連日懸於頭頂的陰霾似乎於一瞬間被全數驅散：“找到了？人在哪呢？”
牧影的神色明顯變得有些遺憾：“在隔壁連城，不過餘王妃每日深居簡出的，旁人都覺得她是個怪人，都不怎麽與她相處。向來她也是為了不讓旁人知曉自己的身份，想大隱隱於市了。王爺若是貿然去找，效果反而會適得其反。”
蕭元易聞言，瞬間有些無奈：“總不可能讓她親自來尋本王吧？本王與她之間的一切都已成定局，無法挽回。”
“可即便如此，您不還是答應了老夫人要試試看？”牧影開口追問。
蕭元易歎息一聲，坦白真相：“不過權宜之計而已。”
饒是再偏向於自家主子，牧影也終於忍不住開口糾正他的想法了：“王爺，屬下清楚您的意思，但您若是對餘王妃不曾有多餘的心思，您就不該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去叨擾她，這樣她隻會覺得您聒噪，反而會躲起來。”
“離您遠遠的。”他很篤定地續話。
蕭元易皺了皺眉：“這不會是你的心裏話吧？借機說了一大堆，其實幾乎都是你本人的想法。”
牧影心虛地抓了抓後腦勺，而後一本正經地強調：“的確是屬下的真實想法沒錯，但屬下這一切的確都是為了王爺好啊。王爺看在屬下一片良苦用心，不如再斟酌一下試試看有沒有好的解決法子。”
“我能懂得，玉娘卻等不得。即便前路再艱險，我也要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放心吧，我會權衡好一切的。”蕭元易說得很篤定。
牧影卻儼然都他有些不信任：“王爺真能做到自己所說的那樣麽？”
蕭元易冷哼一聲：“你現下是在質疑本王的能力？若是覺得本王不能行，你可以示範看看，讓我看看真正的能行是什麽模樣。”
牧影惶恐地擺擺手，糾正他的說辭：“王爺，屬下可從未想過要取代您。不過是想擔心王爺一時上頭，做出讓自己懊惱的事，如今看來，王爺足夠清醒，方才的話您就當屬下沒說過。”
“可本王已經聽見了，如何忘記？”蕭元易一本正經地看著牧影。
牧影瑟縮了一下身子，而後腦袋低垂著，認命似地開口：“王爺既要如此，屬下聽憑王爺懲罰。”
蕭元易被他畏畏縮縮的模樣逗笑：“現下倒是沒了剛才的氣勢了，無趣至極。”
牧影尚有些不明所以時，他已經邁步離開。
“原來王爺沒生屬下的氣？”牧影追上他的步伐，小心翼翼詢問。
蕭元易表現出難過的模樣：“原來在你心中，本王就是萬事斤斤計較的人。”
“不是不是，屬下隻是覺得方才的說辭的確有些不對的地方，沒想到王爺大人有大量，完全不計較，王爺是這世界上最好的人。”
蕭元易被誇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好了好了，收起你那一套。”
牧影果真收起嬉皮笑臉的模樣。
“不過經你提醒，本王也察覺，如今的確是不再合適利用聽水了。我已知曉母親將玉娘關在哪處，到時候直接同她談判。”
“可您連她要求的基礎都沒做好，沒見到餘王妃，老夫人不會善罷甘休的。她的性子您又不是不清楚。”
“我的確清楚，可我沒有其餘的辦法，如今隻能靠賭。賭了起碼還有一絲希望，若是直接放棄了，可當真沒有希望了。”
牧影很清楚此刻的蕭元易是油鹽不進的，因此即便說再多，最終結果也是一致的。
他歎息一聲，不準備再勸解蕭元易。
這個舉動倒是讓蕭元易有些意外。
“原本本王還以為你一定會大力勸阻本王的。”
牧影抿了抿唇，直白地開口：“屬下的確是如此想的，不過王爺的性子屬下也很清楚。因此一切還是以王爺的感受為準吧，隻要王爺行此事時舒坦便好，其餘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這麽為本王著想？”蕭元易樂嗬嗬地笑了笑。
牧影無奈地回應：“畢竟屬下是您的人，不為您著想難不成還為了外麵的人著想麽？不過王爺如今的確同從前有很大區別。”
“為何這麽說？”蕭元易意外地看著牧影。
牧影認真思索片刻，終於給出心中的答案，“從前您是殺伐果斷的，但難免缺少些人情味，如今倒是極有人情味。”
“總感覺你似乎不是在誇我。”蕭元易的麵色變得有些古怪。
牧影連忙擺擺手，糾正道：“這是屬下實打實的感受，如果王爺覺得不符，那便是屬下錯了，王爺不必在意的。”
蕭元易被他的態度逗笑：“本王倒也不是搞什麽一言堂，聽你這麽說還挺有新意的，勉強當做這是你真實的內心想法吧。”
牧影連忙附和：“這自然是屬下真實的內心想法，這種要事何必欺騙您呢？”
看他著急忙慌的模樣，蕭元易臉上笑意更深。
“王爺，您看起來心情還不錯？”牧影試探詢問。
蕭元易斂了斂唇角，神色有些別扭：“本王不過是想隨意笑笑，難不成不允許麽？”
“不是，屬下怎麽敢不允許呢？就是覺得王爺笑起來真的很和善，平日裏真應該多笑笑。”
蕭元易這回並沒有維持嚴肅態度，有些不確定地追問：“你說真的？還是隻是說一些好聽的話哄本王開心？”
似是沒料到他會糾結這個，牧影怔了一瞬，而後爽朗地大笑開，“王爺竟會擔心這個，但是您放心好了，屬下的一字一句都是真心，絕對沒有一絲的欺騙王爺的。若是王爺不信，屬下也可以發誓。”
蕭元易覺得發誓難免有些誇張，而且這不適用於男子之間。
“本王信了。好了，現下回王府吧，直接與母親談判。”蕭元易已經在一陣放鬆中捋好思緒，準備回王府。
牧影聞言，頓時如臨大敵。
“王爺，從前就知曉您殺伐果斷，原本已經不驚不怪了，但今天您有一種特別不一樣的感覺。”
“又在想什麽天花亂墜的詞準備誇讚本王麽？”蕭元易下意識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