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分離
沈玉娘看事情總是通透些，有她一解釋，雲栽便恍然大悟：“還是小姐考慮得周全，如今咱們這兒名氣越來越大了，的確得提防一些可能存在的小人。”
不過對於防住小人的法子，雲栽腦筋一下短路，“隻是小姐，奴婢實在想不到要如何才能完全防住或許存在的小人？”
沈玉娘仔細斟酌片刻，倒是不急於給出答案：“此事我尚需深思熟慮，等有了好主意必然少不了要你協助的。”
“小姐同奴婢客氣什麽？奴婢協助您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雲栽一臉正色地提醒。
沈玉娘臉上掛起笑，糾正道：“我可沒同你客氣，我隻不過是提醒你一下。”
“好吧。”雲栽耷拉著唇，“是奴婢誤會了。”
沈玉娘頓時笑意更深，片刻之後才轉移話題：“對了，你同水蓮已經完全熟悉經營模式了吧？若你們一人掌管一處酒樓是否能行？”
據她近日觀察，雲栽跟水蓮的表現實在都無可挑剔，因此她已經預備大膽放權。
雲栽有些意外於沈玉娘的詢問：“小姐，您這樣會不會太過大膽了？您就這麽相信奴婢跟水蓮姐姐麽？奴婢覺得我們二人堪堪在熟悉邊緣，不至於有本事能各自掌管一處酒樓。”
沈玉娘拍了拍雲栽的肩，語重心長地：“你其實是有能力的，就是對自己不夠自信，我一直想尋一個機會讓你正確認識自己的能力。要不你這回便遂了我的心願？”
即便有沈玉娘的鼓勵，雲栽也不敢一下擔下這麽大的擔子，“小姐，您即便想讓我們二人一人接手一個，也得給我們些時間適應是不是？現下突然告訴我們，我們二人心裏或許都沒底。”
沈玉娘見狀，倒是不再強求：“倒是我想得少了，既然如此，你告訴水蓮一聲，等什麽時候做好挑戰的準備了，我再給你們安排，如何？”
雲栽見她改變主意，快速點頭應承：“可以，小姐英明。這樣自然是最好的，我們也能好好做準備，若是沒做好準備便上手指不定還要出亂子的。”
“畢竟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小姐一樣，自小便是天才的！”
麵對頗有些誇張的誇讚，沈玉娘無奈地笑了笑：“你這樣誇，往後我都要認不清自己的模樣了。”
“小姐才不是這樣的人！”雲栽格外信任沈玉娘，絲毫不認為沈玉娘會因為一兩句誇讚就認不清自己的本領。
“好吧，全數被你知曉了，豈不是一點神秘感都沒有了？”沈玉娘頗有些遺憾，“看來往後要多留點懸念才是。”
雲栽連忙擺擺手：“小姐有什麽話直說便很好，若是藏著掖著反倒是不像小姐了。”
“你真這麽認為？”沈玉娘挑了挑眉。
雲栽快速點頭，“絕無一句假話，奴婢又何必欺瞞小姐呢？”
“這倒也是。”沈玉娘臉上掛起笑來。
經曆過一個上午的探看，沈玉娘對即將開業的新酒樓十分滿意，拿出銀錢賞了在場的所有人，眾人皆對她感恩戴德。
她見眾人辛苦，便允了一些已經完成活計的人先休憩半日。
新酒樓裏的人頓時散了大半，沈玉娘站在櫃台前撥了一下算盤記了之前落下的賬。
正出神時，一道腳步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掀起眼皮，見來人是沈牧，視線又垂落下。
“我們認真談一談吧？”沈牧湊到長櫃前，話音裏明顯有祈求的意味。
沈玉娘深吸一口氣，再次掀起眼皮看他一眼。見他隱約紅了眼眶，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去後院吧，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沈玉娘覺得將事情鬧到眾人麵前不見得好看，自覺指了指後院的位置。
沈牧也不準備將他們談話的內容鬧得人盡皆知，很快應下了她的提議。
二人進入後院，沈玉娘率先開口：“你想說什麽？”
“玉姐姐......”沈牧沉重地開口，在她投來關注的目光時下意識躲開，“我......父親同母親給我尋了一位門當戶對的貴女，兩家彼此都很滿意......”
“你呢？你也對她很滿意？”沈玉娘幾乎已經能猜測到後話的內容，實在不敢將話聽完整，於是開口打斷他。
沈牧心如死灰，點了點頭：“我已到了成婚的年紀，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原本是想問你的意思的，但......”
巨大的悲愴籠罩著她，她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
“罷了。”她忍著落淚的衝動開口，過了許久才續話：“其實也挺好的，彼此滿意的話，想必以後能過上很好的日子，前途坦**。比陪著我混跡好多了，我如今是商賈，在都城本就是不入流之輩，也不能說與你們書香世家相配。”
沈牧見沈玉娘開始詆毀自己，一時間隻覺心如刀割。
“玉姐姐，我沒有這個意思。也從來不覺得你與我不相配，隻是我覺得我們之間似乎永遠有無法跨過的隔閡，但我年紀已然不小了，不能再耽擱了。若是有來世......”沈牧遺憾地看著沈玉娘，忽然沉默下來。
沈玉娘從這沉默中剖析出了很複雜的情緒。
她忍著落淚的衝動，擺了擺手：“不必同我說這些，即將新婚是好事，想必有許多要準備的吧？你難得有空，別耽誤時間在我身上了。”
“我這新酒樓也有很多需要忙活的，離開業還有段時間，之前我不在時勞煩你替我多操心了。等你新婚我會送上厚重的賀禮的。”
沈玉娘留下這一番話，而後快速轉身離開。
她生怕眼淚落下的一幕會被沈牧窺見，畢竟她鮮少顯露出脆弱的模樣。
沈牧看著她在風中轉移的身影，臉色變得讓人琢磨不清。
沈玉娘橫衝直撞入了一間廂房之後，連忙將門緊閉，而後滑坐在地，開始放肆哭泣。
或許是擔心一旁路過的人會察覺她的情緒，她緊緊將腦袋埋進膝蓋裏，壓抑著避免聲音傳播出去。
“為什麽......”沈玉娘情緒低落地呢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