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陷入風暴
“我怎麽可能會知道？我是王妃，不是你王府的一條狗，什麽都要知道。而且這個魚食，是她自己問我要的，你要責問就去問她，為什麽來逼問我，莫名其妙。”沈玉娘說出真相，同樣憤怒地看向蕭雲易。
“她自己要？你的意思是她自己不要命了，她都跟我說了，以她的性子是最不會拒絕旁人的，何況你是高高在上的王妃。” 蕭雲易並不相信沈玉娘的說辭。
沈玉娘總算明白，蕭雲易來這一趟，分明就是為了了解真相的，所謂真相，在他心中早有定論，他不過是來責問自己的。
誰質問自己，誰就需要舉證，沈玉娘不想再做多餘的辯解，“好，你們既然都說是我，那麽就請你們找出證據來，如果找不到證據的話，請你跟我道歉。”
“她的婢女都已經指認你了，你還有什麽好狡辯的。” 蕭雲易揚起聲調斥責沈玉娘，“我之前還對你有所改觀，以為你沒有那麽惡毒，沒想到你真的是蛇蠍心腸。你早就有謀劃對不對，拱橋圍欄早就被你提前割斷了，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她腹中兩個月的胎兒也沒了，我抱著她回去的時候，下半身一片紅。”
沈玉娘在麵對這番無端指責時，反而格外冷靜，“雲栽也看見了，是她問我要的，你連問都不問一句，你是覺得我收買了雲栽是嗎？好，那就當你說的是對的，反正證據放在你麵前，你也不會承認的。”
“但你說我提前弄斷了圍欄，我知道她會掉下去，之所以跟你們一起下去，全都是我自導自演？”不知道是不是說話太用勁，她肺裏的空氣被擠壓幹淨，禁不住咳了兩聲：“蕭雲易，你可真有意思，自己無能全部都要怪罪在我身上。我早就知道了，你即便知道她的真麵目又怎麽樣呢，你願意信任她，可你從來不相信我，即便她用了我這麽多血當藥引。我活該是嗎，蕭雲易？”
蕭雲易聽到這番質問聲，身子有一瞬僵住。
沈玉娘字字句句鏗鏘有力，不像是說謊的，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她。
“圍欄牧影已經撈上來了，切口很平整，跟你小廚房裏一把長刀造成的切口一模一樣。” 蕭雲易恢複理智以後，篤定地開口。
“特別的好，那你想怎麽樣，讓我以命償命嗎？”沈玉娘眼底裏的光一瞬間全部熄滅，所有的一切已經於她來說都無所謂了。
她根本就不知道林秋茹有身孕在身，她也沒有表露出任何端倪，連基本的孕期狀況都沒有，但她聽雲栽說，今日請了許多位王府管用的郎中，應當不會出現差錯的。
蕭雲易覺得自己跟沈玉娘氣場不和，通常對話不過幾句，就開始互嗆。
“去佛堂跪著吧，為了我們死去的孩子，跪到秋茹滿意為止。”他閉了閉眼，扔下這一句話便離開。
雲栽早已察覺氣氛不對勁，在蕭雲易離開以後，當即衝進屋子裏。看沈玉娘目光空洞地坐在地上，有些擔心地走近前將人扶起身，“您怎麽坐在地上，還有傷，又染了寒氣，這樣很容易生病的。”
“無礙，這王府裏除了你，恐怕沒人會管我的死活。” 或許是因為有人關心自己，沈玉娘察覺自己的眼眶開始發熱，眼淚也即將順著她的臉頰跌落。
她胡亂伸手抹了抹眼角，“雲栽，最近不用伺候我了，王爺讓我去佛堂跪著，你自己好生歇息吧。”
雲栽沒想到沈玉娘經曆了這麽多事，最終沒有獲得寵愛，反而落得跟之前一樣的下場。
“王妃……”雲栽因為心疼沈玉娘，眼淚撲簌簌落下。
沈玉娘有些動容，伸手替她揩了揩眼角，“沒事的，我命硬。畢竟這側夫人說丟了一個孩子，沒有讓我一命償一命，已經是萬幸了。”
“孩子？”雲栽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可……她掉下去的時候，您下去救她了啊，我必須跟王爺解釋清楚。”
“罷了，他不信任我，即便沒有這一次，還會有下一次的， 我覺得很累，雲栽，我真的累了。”沈玉娘有一瞬想放棄了，畢竟從寄居這個身子以來，經曆的一切都與常人不同。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裏，本來就是極大的痛苦。
即便現下無事，往後也很有可能被逼瘋。
與其如此，還不如不做掙紮，若是趁早回到自己的世界，回歸自己的節奏也不錯。
沈玉娘拖著自己的疲憊身子起身，一瘸一拐準備往佛堂去。
雲栽看著心疼，上前扶著她，“奴婢陪您，或者奴婢去跟王妃求情，求他讓您腿好了再跪。”
“什麽時候跪都是一樣的，無礙。”沈玉娘擔心雲栽去求情，會連累到自己。
沈玉娘執意獨自去往佛堂，佛堂四周漆黑，隻有中間亮著燭光。她朝菩薩的位置拜了拜，祈求菩薩讓自己回到原來的世界，而後開始跪倒在蒲團上。
牧影在暗處觀察，見沈玉娘沒製造什麽幺蛾子，回到蕭雲易跟前稟報：“王爺，王妃已經在佛堂裏跪著了，什麽都沒說，一個人安安靜靜的。”
蕭雲易冷淡應了一聲。
牧影總覺得，事情的真相不是這樣的。
他猶豫許久以後，試探性開口：“王爺，屬下總覺得這件事有點怪。王妃身子不好，您也是知道的，之前她一直給側夫人供血入藥。今日見到側夫人掉進池塘裏，屬下瞧著她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就跳進去了，不像是她做的。”
蕭雲易不想推翻自己一定認定的事，即便他知道牧影所說的不一定有誤，畢竟林秋茹墜落時，他也在現場。如果不是沈玉娘將人護住，她或許就一命嗚呼了。
不過轉念一想，在她墜落的時候，周遭沒人，沈玉娘指不定是起了玩心，又擔心真的鬧出人命，才不顧一切跳進池塘裏的，為的就是減輕自己的嫌疑。
“此事本王已經調查清楚了，即便是她死一萬次都不夠彌補這樣的過錯的。你若是再替她說話，就到佛堂裏同他一起跪。” 蕭雲易話音落下，臉上覆滿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