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快刀斬亂麻
“跟在小姐身邊，總有很多奇跡，許多事情的確比以前敢想許多，這些不都是托小姐的福麽？”雲栽腦筋轉得飛快，很想便想到要如何應對沈玉娘那番話。
沈玉娘聞言，臉上笑意更深：“你呀你呀，什麽話都能讓你翻出花來。”
“不過奴婢覺得紅燭或許也以為您答應留下她，便會讓她有特殊待遇。”
沈玉娘不禁皺了皺眉：“雖說春回樓同回香樓的東家都是我，但你何時見我對你同水蓮特殊對待了？”
“這倒也是，不過我同水蓮姐姐心裏跟明鏡兒似的，願意勤勤懇懇。紅燭嘛，可就不一定了，奴婢當心往後生出事端。”
“有些事咱們也無法提前知曉，目前的狀況來看，隻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雲栽無奈地點頭：“隻能期待這丫頭被掌櫃的敲打之後能懂點事了。”
兩人交談完，準備離開春回樓時，紅燭突然出現在沈玉娘跟前。
她福身行過禮數，別有深意地看了雲栽一眼，而後很直白地開口：“姑娘，如今掌櫃的每日安排給我做的都顯得十分無趣，您能否安排我同水蓮、雲栽學一樣的東西？”
“她們二人也是從你這時候過來的，一步步積攢經驗。你現下若是不積攢經驗，便跟從她們身邊學，你是學不到什麽的，並且很覺得很吃力，到時候什麽都做不好。”
紅燭卻不肯死心，“可您還沒讓紅燭嚐試過，怎知紅燭不行？”
雲栽在旁邊憋了許久，總算忍不住，泄露了一絲半點真實情緒：“我們家小姐的安排自有道理，你若是不服也可去別的地方試試，看旁人願不願意收你。如今女子在外本就艱難，小姐大恩，願意讓你有口飯吃，可不是讓你這樣折騰的。”
紅燭被雲栽教訓過後，難免有些委屈：“我隻是覺得我在此混不出一點名堂來，雲栽你如今自是被培養得出色，又怎會懂我的淒苦之處？”
眼見兩人要起紛爭，沈玉娘便有些頭疼。
她沉默片刻，見縫插針似地插入自己的話頭：“好了，你們二人一直爭辯也毫無意義。不若這樣，紅燭便跟在春回樓掌櫃身邊學些掌櫃每日做的事，若能學好，我就放手讓你去做。若是學不好，你就回到基礎的位置，你若是不願，便去別的地方瞧瞧，如何？”
紅燭倒是不管後續的成果如何，隻想趕緊擺脫現下日複一日的活計：“姑娘重恩，往後紅燭若有出頭一日，定對姑娘湧泉相報。”
“好了，先去忙你的吧，我同掌櫃的說明此事。”
紅燭匆匆忙忙行了禮之後，暢快地離去。
看著她的身影，雲栽隻覺得自己的眼中似乎能噴出火焰。
“小姐，您何必答應她呢？她簡直就是得寸進尺。”
“我知曉啊。”沈玉娘臉上浮現意味不明的笑：“可那又如何呢？”
雲栽當即明白沈玉娘的用意：“小姐是不是覺得她現在好高騖遠的，不如讓她親自試試，等到時候直接從雲端跌下來，她或許就會願意踏踏實實開始學了？”
沈玉娘對雲栽的理解十分滿意：“不愧是跟在我身邊這麽多年的小丫頭，果真理解得通透。的確如你所說，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她即便跌下雲端，也不一定願意踏踏實實學。”
“隻要她不踏實，總有一日會被咱們這兒的活計折磨得不行，自請離開的。”
雲栽有些佩服於沈玉娘的大局觀，“難怪小姐能將兩個酒樓管理得這麽好，奴婢今日跟著您也算是學到了。”
“學到了便好，這些也都於你有益。”沈玉娘眼底裏滿是滿意的神色，“不過可惜了，之前紅燭才來的時候，還是個秉性不錯的姑娘。隻可惜太貪婪了。”
“小姐倒是不必太擔心她，她往後若是過得差，也不過報應而已。”
沈玉娘中肯地點點頭。
另一邊。
沈寶興自得知沈牧成婚在即，每日去學堂時看他的眼神便是有些幽怨的。沈牧每回接收到他的眼神，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直至今日，沈牧總算找到時機同沈寶興談話。
花園裏，沈寶興別過頭不肯看他，漫不經心地撥了撥樹梢上綻放的梨花。
“沈夫子尋我何事？”沈寶興見他不開口，別扭地詢問道。
沈牧忽然輕輕笑了笑，在沈寶興遞去莫名眼神時，他又收斂了笑意。
“有什麽好笑的？”
沈牧清了清嗓，耐心詢問：“啾啾近日如何了？”
“有我養著，自是很好，虧你還記得它。”沈寶興沒想到他攔下自己會是為了這樁事。
沈牧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便好，我許久沒見它了，不知明日可否帶來私塾讓我見見？”
沈寶興果斷拒絕：“不行。”
沈牧臉上的神色僵了僵，“為何？”
“雖說是我們一起養大的，但現下啾啾也是會護著我阿姐的。我不想讓它見些背信棄義之人。”
沈牧顯然沒料到沈寶興會如此形容他，長久沉默下來。
沈寶興是率先受不住這樣的沉默的。
過了許久，他忽然開口：“沒什麽事我便先走了。”
沈牧似是下定決心，將沈寶興攔下：“念在往日的情分，讓我見一見。”
沈寶興冷著臉，預備推開他時，他忽然很堅定地開口：“你若是不願意，我就去找你阿姐，你阿姐會同意的。”
現下沈玉娘就是沈寶興的軟肋。
沈寶興最討厭旁人用她來威脅自己，即便是沈牧也一樣。因此他禁不住暗罵道：“你真卑辭，以前怎麽沒發現呢？”
“管用就好。”沈牧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
“罷了，念在你之前對它也有恩情，便讓你看一眼。看過這回之後，從此一刀兩斷。能做到麽？”沈寶興看似妥協，實則提出了新條件。
沈牧忍著心痛，點了點頭：“我答應你，行了麽？”
沈寶興見他答應得很爽快，倒是沒再扭捏：“既是如此，跟我走吧。現下就帶你去看，看完咱們好快刀斬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