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廠勞模與長野孔明的戀愛小遊戲

第183章 番外·那五年(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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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諸伏高明出賣了琴酒,那不管他和同事們再如何去表演,也終究會露出破綻。

但是,警署內的同事的確並不知道琴酒是什麽人,所以根本不需要去表演,將最真實的一麵呈現在琴酒麵前就好了。

“我沒有向任何人舉報你,阿陣,你可以多在這裏休養一段時間,安心住到身上的傷完全痊愈再離開。”諸伏高明表達著自己的誠意。

琴酒有些別扭地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

“我呢,就隻當你是一個意外落難的普通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如何?”諸伏高明問。

諸伏高明雖然有些猜測,但也的確不知道琴酒是什麽人,所以他可以不去追究。

琴酒若是因為他的緣故傷還沒完全好起來就跑出去,最後死在不知道什麽人的手上就糟糕了,諸伏高明更希望著眼於眼前,至少他現在可以拉琴酒一把。

“你救得可能不是什麽好人。”琴酒冷冷說道。

“可是我並沒有發現你對誰不利。”諸伏高明指著自己的眼睛說道:“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相信自己的頭腦,你可能以前的確做了些不好的事情,但都是其他人教壞了你。阿陣,有沒有人對你說過?你是個好孩子。”

“我已經二十歲了。”

“是嗎?我還以為你隻有十六七歲。”諸伏高明說道。

琴酒沉默。

類似的話,當然沒有人對他說過,他今年已經二十歲了,諸伏高明也沒比他大幾歲,竟然可以厚著臉皮說這樣的話。

好孩子?琴酒在心裏狠狠鄙視,越是乖順的孩子越是容易早死,他才不要做什麽好孩子,隻需要活下來就好了。

“我看你買了玉米,今晚可以煮玉米粥嗎?”諸伏高明翻看著購買的食材點餐。

“那是用來熬湯的。”琴酒的身體比自己的意識快上一步,走過去直接將諸伏高明手上的食材拿了過來,仿佛隻要食材落到諸伏高明的手上就再也不能吃了。

那雙上挑的鳳眼眼尾微垂了垂,諸伏高明受傷又無辜地望著琴酒,他的廚藝其實沒有那麽差勁兒的。

對於諸伏高明眼神的控訴,琴酒選擇了無視,將食材又拎得距離諸伏高明遠了一些。

下午的時候,兩人在院子裏打網球,據說今天是諸伏高明的最後一天“假期”了,從明天開始他白天就要繼續在警局忙碌。

或許是因為想多陪陪諸伏高明,琴酒拉著他打了很久的網球,一直從中午到傍晚,兩人渾身大汗,這才回去衝了個澡去做飯。

晚餐還算愉快,兩人吃過飯收拾好後便互道“晚安”,各自回房間休息了。

深夜一點鍾,琴酒從自己的**起身。

他偷偷來到了諸伏高明的房間門口,或許是一個人住習慣了的緣故,諸伏高明並沒有鎖門的習慣,琴酒悄悄打開門溜了進去。

他是來找槍的。

今天他已經注意到了,在諸伏高明向上級匯報完任務之後,那個人將諸伏高明的配槍還給了他。

他要拿到手,琴酒對這一點非常執念,他希望將厲害的武器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尤其是不能身邊的人擁有厲害的武器,他卻什麽都沒有,那太危險了。

諸伏高明似乎還在熟睡,並沒有被琴酒打擾到。

琴酒淡淡瞥了他一眼,今天下午他拉著諸伏高明打了一下午的網球,就算是個鐵人也會被累趴下,晚上自然會睡得和死豬一樣。

真蠢,簡直一點防備都沒有。

琴酒悄悄拉開了抽屜,裏麵擺放著諸伏高明平日會用到的東西,筆記本和鋼筆,還有一副手套以及各種檔案。

裏麵沒有手槍,琴酒有些失望,但也可以理解,畢竟誰會將手槍放在這麽明顯的位置呢?

他又走到衣櫃,翻找裏麵的衣服口袋,翻找衣服的夾層,可惜均是一無所獲。

到底在哪?琴酒有些困惑,難道……他緩緩轉身,將視線放到了躺在**的諸伏高明身上,而後又移到了對方枕著的枕頭下麵。

如果是他的話,就一定會將槍放在枕頭下麵,這樣晚上有動靜就可以立刻握住武器,諸伏高明是個警察,或許也有這樣的習慣。

於是,琴酒輕手輕腳過去,小心翼翼抬起了對方的枕頭。

諸伏高明的呼吸紊亂了一瞬,琴酒的呼吸也隨之紊亂。

值得慶幸的是,諸伏高明並沒有被這樣的動作驚醒,他可能是太累了,簡直毫無警惕性。

酒微微鬆了一口氣,一隻手抬著枕頭和諸伏高明的頭,另一隻手朝枕頭下麵摸去,果然摸到了手槍冷硬的質感。

太好了!

琴酒立刻將槍拿了出來,然後又小心翼翼地將諸伏高明的腦袋和枕頭放了回去,轉身躡手躡腳要出門。

“啪”地一下,電燈被打開。

琴酒的視線被燈光影響,腦海有一瞬間的空白。

糟了!

琴酒扭頭,就見諸伏高明已經醒來,眼神中沒有半分睡意,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是陷阱!

琴酒幾乎是第一時間轉身,持槍對準了諸伏高明的方向。

“你這是想對我開槍嗎?阿陣。”諸伏高明問。

“這都要怪你。”琴酒惡狠狠地說道:“如果你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就不用為此丟掉性命。”

“但是你拿了我的槍,我肯定會受到處分,說不定就連工作都會丟掉。”諸伏高明的臉上並沒有流露出恐懼,而是在控訴:“我救了你的命,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我不需要你來救,是你多管閑事罷了!”

“哦呀,這就是現實版《農夫與蛇》的故事嗎?”諸伏高明感歎。

琴酒知道農夫與蛇的故事,諸伏高明前些天才為他講過,那是伊索寓言中的一則小故事。

這個條子,在罵他忘恩負義嗎?

琴酒朝諸伏高明流露出一抹獰笑,走過去將槍口抵在了諸伏高明的額頭上,寒聲說道:“諸伏高明,你太自大了,這就是你為什麽會死。”

諸伏高明漸漸收斂了所有的表情,問:“你要殺我?”

“是你自找的。”

諸伏高明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望著琴酒,問:“你殺過人嗎?”

琴酒沒有回答,隻是死死盯著諸伏高明。

“算了,我不問了。”諸伏高明自己便收了回來,又說道:“你將槍放下,我就可以當做今晚的事情沒發生過。”

他仍舊是一副從容淡定的語氣,令琴酒感到非常憤怒。

但是緊接著,諸伏高明又說道:“或者你對我開槍,隻要我死了,你就可以回到之前的生活。我不知道你之前的生活是怎樣的,但是阿陣,我希望你可以仔細考慮,你過去曾經習慣的生活未必就是對的。”

琴酒抿緊了嘴唇,他被將軍了。

諸伏高明分明沒有睡著,他是故意等著自己來偷槍的,或許就連下午的過度運動都是故意的。

諸伏高明在陪著他演戲,然後在關鍵時刻將了他一軍,用生命。

琴酒要殺死諸伏高明非常輕鬆,他的手上還有槍,就算沒有槍也沒有任何困難,他的肩膀雖然還沒有完全痊愈,但這個條子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

尤其是……

諸伏高明不該將他。

琴酒的手指慢慢貼上了扳機。

“我們約好了明年一起踏青,還要去嗎?”

琴酒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然後果斷扣下扳機。

“啪嗒”一聲,手槍被擊發,卻隻是放了個空槍。

琴酒麵色如常,諸伏高明也沒有表現得太恐懼。

“如果我要殺你,根本不需要用到槍。”琴酒將手槍丟還給諸伏高明,一把沒有子彈的槍對他來說毫無用處。

諸伏高明雙手拿著手槍,看著琴酒離開了他的臥室,睡衣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了。

他的確表現得相當從容,但並不是擁有萬全的把握。

琴酒會開那一槍,是在告訴他,他知道槍裏沒有子彈。

一個格外熟悉、精通槍械的人,是有可能隻是拿起手槍便知曉裏麵的子彈情況的。

琴酒知道,卻還是開槍了,這是在警告諸伏高明,他了解槍械,而且就算裏麵有子彈,他開槍也不會有任何猶豫。

琴酒說的很對,諸伏高明也很明白,若是琴酒要對他下手,根本不需要手槍也可以做到。

可是,他最終沒有那樣做。

是因為權衡利益後的放棄嗎?還是其他的什麽原因?比如……踏青。

“喂,阿陣!”諸伏高明朝琴酒喊了聲。

已經走出諸伏高明臥室的琴酒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

“明年的話,如果你和我都還活著,就真的去踏青吧。我們約好了,隻要你來找我,我們就一起去!”諸伏高明認真發出了邀請。

“神經病。”琴酒笑罵了一句,拉開自己房間的門回客房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