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番外·那五年(40)
琴酒錯愕,但很快便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努力不讓高明發現端倪。
但很可惜,諸伏高明已經發現了。
“原來老板真是你打的。”諸伏高明扶額,說道:“我之前明明已經和你說過,不要去傷害老板,你為什麽不聽我的話?”
“我本來隻是去看看。”琴酒解釋,但是那個老板太可氣了,不揍他一頓實在是難消心頭之怒。
“這樣是不對的,阿陣。”
“那隻是你定義的不對。”琴酒反駁:“我沒有殺了他,也沒有將他傷得太重,我隻是給了他應有的懲罰罷了。”
諸伏高明扶額,那個老板被打得鼻青臉腫,那可不是什麽應有的懲罰。
“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可以以和平的方式去處理,你要學會控製好自己的情緒。”諸伏高明告誡自己的戀人,“你今天打了他,雖然是有理由的,但在法律上事情就通不過去,藥店老板已經報警了,如果被發現是你動的手,你就會被抓起來。”
“現在你已經發現了,所以你要將我抓起來嗎?”琴酒將了諸伏高明一軍。
諸伏高明苦笑,阿陣真的是太了解他了。
“我不會抓你,也不會舉報。”
琴酒心裏邊有些小得意,他就知道,高明在乎他勝過在意自己警察的身份。
“但是,我也不認可你的做法。”
琴酒不以為然,不認可就不認可,他並不在意,大不了以後做得更加隱蔽些,不要讓高明發現就行了。
“阿陣,你真的要調整一下你的心態,如果你去和他好好說……”
“那種人,就算再怎麽好好說也沒用吧!”琴酒反駁,語氣惡劣極了:“你有沒有告訴過他,讓他不要亂傳謠言?你一定說過了對吧,但是他有聽嗎?他沒有!”
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好好聽人勸的,不然的話哪還有那麽多暴力流血事件?
既然口頭勸說不聽,那就用拳頭對他講。
“可是就算你打了他,他也根本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無所謂,反正他以後不會再提你的事情了,隻會逢人就抱怨自己被打的事情。”琴酒笑了,學以致用:“這就叫做‘圍魏救趙’,你教我的。”
諸伏高明:……
他不由開始反思,讓阿陣學習《十六計》究竟是不是錯了?
“這樣是不對的。”諸伏高明歎了口氣,試圖讓琴酒讚同自己的想法:“我和老板怎麽說也認識,看到他被打成那副模樣……”
“開心壞了吧?”琴酒打斷,問他。
諸伏高明:……
“別說以前沒什麽關係,就算是朋友,他那樣造你的謠,難道你就不像揍他一頓?”琴酒打量著諸伏高明,語氣戲謔:“你是警察不方便動手,我幫你打。看到他鼻青臉腫去警局告狀的模樣,是不是有種老天開眼的感覺?”
諸伏高明沉默,半晌後輕輕笑了。
的確,感覺還蠻爽的。
琴酒仿佛得到了鼓勵,繼續說道:“所以我說,那種人就是欠收拾,多教訓他幾頓,他自然就知道該怎麽做人了。”
“雖然表麵上很爽,但實質上還是做錯了。”諸伏高明不能助長這種歪風邪氣,對琴酒說道:“我一直在教你,你也要好好學習,多看書,修身養性,以前的那些土匪習氣盡量改掉。”
“我沒有……”
“藥店老板不合你的心意你打了他,還可以說他是造謠,也可以說他並不重要。但是之前,敢助君來給你送雞蛋,你為什麽也打了他?他雖然和你沒什麽關係,但他是我的朋友,你連我都不在意嗎?”諸伏高明質問著琴酒。
琴酒一時啞口,他想說自己沒打,但在諸伏高明審視的目光中,到底還是沒敢說出來。
“你可以打藥店老板,也可以打大和敢助,如果哪天我惹你不高興,你是不是也要打我?”諸伏高明更進一步。
琴酒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他連忙辯解:“我沒有想過要打你!”
“是,你沒想,但你無法確定自己永遠都不會打我,我說的沒錯吧?”諸伏高明問。
琴酒緊張地看著諸伏高明,想要反駁,卻又發現自己沒辦法反駁,畢竟未來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呢?
諸伏高明繼續說道:“你打我的話那就算是家暴了,你知道家暴是要被判無妻徒刑的嗎?”
一聽這話,琴酒頓時急了:“我不會打你,高明,你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我不會……”
諸伏高明直接打斷他的話,問:“以後脾氣能不能不要那麽暴躁了?”
“可以。”琴酒點頭。
“那多讀書,修身養性?”
“嗯。”琴酒認真答應。
“那現在就去練書法吧,書法能夠讓人靜下來。”
琴酒再次點頭,不敢惹諸伏高明不高興,去書房練習書法了。
見琴酒乖巧地去練習了,諸伏高明的麵上泛起淡淡的笑意,這就叫做“釜底抽薪”,這十六計,阿陣還是沒學精通啊。
這到底還是琴酒做得不對,諸伏高明買了些水果去看望老板,順便詢問他有關打人凶手的線索,又和老板一起聲討了一番那個“壞蛋”。
很快,諸伏高明的注意力又被轉移到了碎屍案上,死者亞田玲子的未婚夫樋口齋出院了,樋口齋是一個畫家,名聲不上不下,但家裏有錢,前段時間甚至為他開了個個人畫展,當時在長野還挺出名的,畢竟這地方很少有畫展。
諸伏高明看過對方的作品,或許是因為有先天性心髒病的緣故,樋口齋所畫的畫作往往充滿暗黑色調,以一種扭曲的情緒躍然紙上,令人看著便十分壓抑。
據樋口齋所說,之前亞田玲子是他的助理,因為亞田玲子個性開朗,令樋口齋感受到了人間的光明與溫暖,所以兩人很快相愛,亞田玲子不管是在事業還是家庭上都幫了他不少,一個月前的畫展便是亞田玲子一個人跑前跑後才操辦起來的,樋口齋隻需要安心畫畫就好,十分省心。
也正是因為兩人那樣相愛,所以樋口齋才會悲痛欲絕,他很難想象未來沒有亞田玲子的日子一個人該如何度過,他們已經約好了下個月就要結婚,甚至約好了要環球旅行,到世界各地去度過蜜月。
“您能想象嗎?警官,我每天睜開眼睛,玲子卻再也不會出現在我麵前了。她會為我泡茶,會過來給我早安吻,她對我那麽重要,她已經完全融入了我的生活,這讓我怎麽能接受沒有她的日子?”樋口齋哭了出來,淚水順著臉頰淌落。
“樋口先生,請節哀。”諸伏高明安慰他,又道:“我們現在所能為亞田小姐做的,就是盡快找出凶手,以告慰她的上天之靈。請問亞田小姐平日有和什麽人結怨嗎?”
“不,沒有。”樋口齋說道:“玲子的性格很溫柔,她待人和善,從來都沒有和誰紅過臉。”
“那樋口先生有和誰結怨嗎?”
“你的意思是,可能是對我不滿的人殺害了玲子?”樋口齋激動起來,問:“是我害死了玲子嗎?是我害死她的嗎?是……是……”
他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表情痛苦。
“樋口先生!”諸伏高明一驚。
大和敢助連忙上前,從他的衣服裏麵翻出藥,給他吃了一顆,樋口齋的狀況這才重新緩了過來。
“去醫院檢查一下吧。”大和敢助擔心地說道。
“不,不用了,都是老毛病了。”樋口齋搖頭,用希冀的眼神看著諸伏高明:“警官先生,殺害玲子的凶手是誰?真的和我有關嗎?”
“不,目前我們還在調查,樋口先生不要著急,我們一定會……”
“不要著急?怎麽可能不著急!”樋口齋提高音量,情緒激動地說道:“我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我好不容易才說服了我的父母,我們都快要結婚了,你讓我怎麽可能不著急!”
“請冷靜一下,樋口先生。”諸伏高明擔心他一次犯病,隻能終止談話:“這次詢問就到此為止吧,我想去問問其他人。”
“不,你問我……”
“樋口先生,有任何消息我們會通知您的。”諸伏高明認真看著樋口齋的眼睛。
“可是……好吧。”樋口齋妥協了,失魂落魄地離開了警署。
“這樣可不行啊,他的身體問幾句話便容易受刺激。”大和敢助無奈地說道:“我去醫院問過了,他的心髒病十分嚴重,雖然家裏有錢也在盡力調養了,但先天性的心髒病很難痊愈,受不得刺激。”
“也是可憐人。”
“嗯。對了高明,他剛剛說的你聽到沒有?他的家人似乎一開始不同意他們兩個結婚,我認為這件事情需要調查一番。”大和敢助捕捉著剛剛記錄下來的重點。
諸伏高明露出欣慰的笑容,英雄所見略同,這件事情的確值得調查。
於是,一對幼馴染輕輕擊了下掌心,一起去了樋口齋的父母家中,準備就這件事情詢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