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謀殺
阿偉今天晚上專門被梅玫派來專門保護白芨,所以白芨才敢這樣肆無忌憚的穿梭在人群裏。
“不知道啊,他以前沒來過,不過臉色很差。”
他搖搖頭,神秘兮兮的對白芨說,“這種情緒不對的人,你一定要仔細關注,千萬小心,酒吧裏壞人太多,越有錢的人,他們的想法越難摸清,如果情緒出現問題,很容易報複社會的。”
白芨愕然,“他?就一個人?一個人開了一瓶一百五十六萬的酒!?”
“是啊,有錢人的世界我們這種一般人想象不到。”阿偉笑著撓了撓頭,“像咱們這種人,平時也沒什麽接觸有錢人的機會,看見的都是些土大款。”
他撇撇嘴,補了句,“暴發戶素質普遍都不太行,我不是一棒子打死啊,不排除也有好人。”
白芨心裏有了大概,也許是哪家的公子哥失戀了來買醉也不一定,年輕人最愛胡來,開一瓶貴點的酒也說得通。
“阿偉,一會十分鍾左右進來對賬單,然後你看我眼色,如果有需要讓你們老板進來結交一下新客戶。”
她主要是想把梅玫和韓億分開,但是話雖這麽說,她覺得梅玫十有八九會被韓億纏著脫不開身。
她推著送酒的小車,輕輕推開了私A包間的門。
屋裏一片昏暗,隻有外麵吊頂的藍色星光,從巨大的落地窗傾瀉進來。
一個男人安靜地坐在沙發上抽煙,平靜地望著窗外,視線所及之處,是吧台附近一眾舉手狂歡的男人們。
煙霧絲絲繚繞在他周身,虛幻得讓她一時分不清真假。
和江亦謙共事的三年裏,他從來不會在沒有應酬的情況下,出入這種聲色場所,她怎麽也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他。
“過來。”
兩人見麵,都沒有太大的反應,好像這裏不是梅玫的半醒,而是江亦謙的辦公室。
男人聲線平穩得猶如一條直線,白芨甚至會想,如果江亦謙養一隻貓,叫貓貓的聲音都會柔和得多吧。
她雙手緊緊地抓著手推車,腳下仿佛生了根,一動不動。
江亦謙衣衫齊整,而白芨渾身上下的布料都沒有多少。
**在外的皮膚像被一條無形的長鞭鞭撻,男人目之所及的地方都泛起了粉紅的光。
巨大的羞辱感如翻湧的潮水,幾乎要把她淹沒。
以前她是江亦謙身邊,人人想要巴結討好的白秘書,而現在,她是黑夜裏為了生計不得不出賣色相的賣酒人。
今天她在舞台上的舞姿,在對麵眾多如狼般男人的所有放浪表現,都被他盡收眼底。
白芨忽然有些崩潰。
“過來,讓我見識一下‘半醒’的服務。”
她終於明白了剛才在樓下時那股無端的冷意出自哪裏,他語速不快,甚至有些娓娓道來,可就是這種不輕不重的語言,讓她的頭都抬不起來。
羞辱她還不行,還得拽上梅玫的酒吧,萬惡的資本家可真會拿捏人心。
白芨收起不該有的情緒,揚起一貫的笑臉,不是要服務嘛,可以!
她推車走到男人的麵前,把酒從盒子裏拿出來,然後深吸了口氣,中氣十足的喊道:
“今天晚上半醉最高消費排行榜第一名,是來自我們私A包房的尊貴客人,江總!消費一百五十六萬人頭馬......人頭馬......”
江亦謙好心提醒,“路易十三。”
“路易十三......”白芨腳趾扣地。
江亦謙的聲音裏夾著揶揄,“黑珍珠幹邑白蘭地。”
“人頭馬路易十三黑珍珠幹邑白蘭地!祝我們私A包房的尊貴客人,江總,一本萬利,年年春風又得意,身家過億,多撈人民幣!”
“業務這麽不熟練,就敢上崗?”江亦謙哼笑一聲,兩條交疊的長腿換了下方向,“除了一百五十六萬,什麽都沒記住。”
本著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的原則,她根本不敢看江亦謙的表情。
“業務熟練已經培訓。”
開業之前,梅玫特意教了她半個小時呢。
她矮下身,半蹲在桌子前麵,大聲又亢奮的喊道,“來,江總,我給您表演一個花式開酒!”
話音剛落,她從胸口的內衣縫隙中掏出來一個打火機,“啪嗒”一按,一簇火苗就竄了出來。
隔著搖曳的火光,她今天晚上第一次看清楚了對麵的男人。
黑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裝外套,係著一條純黑色的領帶,身上唯一的亮色,就是領帶上那個純金的領帶夾,低調又耀眼。
耀眼程度完全不低於她手裏的火光。
他整個人散發著一種濃濃的禁欲感,在夜色裏格外撩人。
白芨強製性的把目光挪開,專注於手裏的酒瓶,又大喊了一聲,“江總您看好了!”
打火機繞著瓶頸的部位燒烤一周,然後她猛地把烤製的部位往桌上一磕。
一秒,兩秒,三秒......
毫無反應......
白芨:“......”
不對啊,梅玫不是教她這樣開酒的嘛。
“嗬,被博瑞開除了飯都吃不起了?”男人玩味的笑了一聲,鼓勵她,“使點勁。”
白芨:“......”
她下意識的覺得是江亦謙就是故意看不起她,覺得她連個酒瓶子都打不開。
按開打火機,又按著剛才的辦法在瓶頸最細的地方烤製,等烤的差不多了,她放下打火機,雙手握住瓶身,狠狠的往桌子上一砸!
“碰!”
白芨被後座力推的沒有蹲穩,整個人重心不穩向後倒去......
她嚇得心髒都要從胸腔裏蹦出來,不是怕摔倒,也不是怕摔倒後的難看,而是怕這一百五十六萬打了水漂......
她眼疾手快地把酒瓶穩穩托起,整個人顧不得形象仰躺在地上,雖然姿勢難看點,但慶幸的是酒一滴沒灑。
還沒來得及呼出一口氣,手中的酒瓶被拿走,江亦謙單手捏住她的兩隻手腕,直接把她拽了起來。
“謝......嗯!”
道謝的話還沒說出口,江亦謙攬著白芨的腰猛進了兩步,把她按在了落地窗的玻璃上。
“冷......”
白芨打了個哆嗦,身前是冰冷的玻璃,身後是男人炙熱的胸膛,一時之間,她羞燥的分不清是冷是熱,隻感覺後背滲出綿密的汗。
男人的下顎抵在她的肩膀上,用最曖昧的姿勢,說著最冰冷的話,“你想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