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你不是哭了吧
白芨想了想,也不著急走了,怕江亦謙把火氣撒到阿偉的身上牽連無辜的人。
淡定地接過阿偉手裏的賬單,下意識地核對了一下最後的數額後,雙手遞給江亦謙。
她微笑,“江總,還麻煩您核對一下賬單,要是沒問題的話勞煩您簽個字,刷卡。”
白芨使了個眼色,阿偉立刻掏出POS機,在一旁等著。
江亦謙視線在阿偉身上掠過,看著他手裏舉著的POS機,又重新落回到了白芨的身上,一字一頓地繼續說道,“簽、不、了。”
白芨感覺這句簽不了對她的打擊要遠遠大於剛才他對她的羞辱,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一個無與倫比的、絕對愚蠢的錯誤!
她不應該看見對方是江亦謙就放鬆了警惕,提前把酒給開了。
以江亦謙現在對她的厭惡程度,他很有可能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如果是這樣的話,把她賣了都換不回這瓶酒錢。
她心裏急得想罵人,但臉上還是努力擠出微笑,用自己最職業,最不帶私人情緒的聲音問他,“是我疏忽了,我給石助理打個電話好嗎?”
也許是他沒帶卡?
她決定還是掙紮一下,堂堂博瑞集團副總裁,總不至於賴掉一瓶對他來說,不過區區一百五十六萬的酒吧!
但是事實證明,打臉總是來得那麽快。
江亦謙至於!
他眸光深深地看著白芨,聲音不急不緩,低沉又有力量,“你敲掉的那個部位,是用24K金雕飾的,並且整隻酒瓶都是水晶打造,裏麵還摻著白金,光是這酒瓶就價值不菲,再說這酒,是混合了一千二百多種大香檳區的原酒調製而成,存放了至少五十年以上的酒,瓶子都壞了,怎麽保存?”
江亦謙坐在沙發上,瀟灑又恣意,如果不是現在立場不同白芨真想拍手稱讚他懂得真多!
他深邃的瞳孔幽幽泛著波光,又開口問道,“你說,我怎麽簽?”
阿偉聽到江亦謙的話,偷偷看了眼桌上的酒瓶子,整個人差點沒一口氣上不來背過氣去。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真想給白芨豎個大拇指,水晶很堅硬的好吧!
果然老板的朋友和老板一樣生猛。
白芨捏緊拳頭,已然感覺自己被耍了。
剛才不是他說得使點勁砸嘛!
她麵上勉強地維持著微笑,心裏已經翻江倒海,一百五十六萬!
整整一百五十六萬!
她已經欠了學長那麽多錢,她過來一趟不但沒賺錢,還賠錢,這要怎麽和梅玫交代。
這種級別的酒,是梅玫托關係才要到幾瓶寄存在店裏的,賣出去才會結算成本,如果他不簽字,她要去哪裏弄來一百五十六萬去給酒吧做周轉!
白芨咽了口口水,“阿偉,你先出去吧,這事別告訴梅玫,我有辦法解決。”
阿偉有些為難,白芨和他們老板的關係他知道,這種事讓一個女生怎麽解決。
有錢人不過就是仗勢欺人罷了!
“出去吧。”江亦謙輕呲一聲,語氣嘲諷地重複了一遍白芨的話,“嗯,她能解決。”
聽起來賤賤的。
白芨恨得牙癢癢。
阿偉總感覺江亦謙看白芨的眼神怪怪的。
不同於樓下男人們**的欲望,更像是想要馴服一隻不聽話的野貓,難道他們之前認識?
如果是認識的人,為什麽這麽難為白芨,難道是專門來找茬的!
不行!得去找老板!
他看了白芨一眼,在得到白芨肯定的眼神後,才退了出去,關緊了包間的門。
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此時此刻,韓億不知道抽了什麽風,拉著梅玫拚酒就是不讓她走。
“小白白出事了?”
韓億喝得有點多,但是人絕對還是清醒的,“那小子在這裏,小白白要是會出事我腦袋擰下來給你當球踢!”
梅玫急得夠嗆,“我要你腦袋幹什麽,掛在棚頂當燈球還嫌不閃......你說哪小子?”
“哥不帥嗎?你就這麽對待你的恩人?”
“我沒時間在這跟你扯皮,你這個人怎麽回事啊,不就幫我找人重裝了酒吧嘛,錢也是我自己出的!”
梅玫說著說著有點心虛,“雖然那人看在你的麵子上,給我優惠了很多吧,但是我這都讓你隨便吃隨便喝的,還請你吃飯呢,你也不能太剝削我,怎麽總提恩人的事!”
韓億的笑聲很低沉,逐漸有些癲狂,笑的梅玫有些毛骨悚然。
“不跟你說了,我著急去看白芨,你自己在這喝。”
“別走!”韓億的大長手臂拽過梅玫的胳膊,喃喃道,“你去沒用,江亦謙在這裏呢,他在這要是還有人能欺負小白白,那也隻能是他自己了。”
“啊!”
梅玫的腳步有些躊躇,江亦謙這個名字她聽白芨念叨過不下百遍,從以前的每天每天,再到現在的閉口不提。
這幾天她也曾問過白芨,為什麽不找江亦謙求助,借點錢還給魏雨辰,非要自己來跳舞。
白芨隻是說,不想他為難。
她不知道江亦謙拿點錢出來,有什麽好為難的,但是既然江亦謙追了來,那麽他對白芨,也不應該沒有感情吧。
“韓億,我問你!那個江總,就是那個江亦謙,你覺得她對白芨怎麽樣?他喜歡白芨嗎?”
梅玫看著不停灌酒的男人,忍不住奪走他的酒杯,問出了聲。
韓億手裏沒了酒,不得不抬頭看她。
他視線茫然地落在梅玫的臉上,卻像是透過她,又看見了什麽好玩的東西。
他唇角玩味地勾起,視線慢慢聚焦,對準梅玫,“我也問你一個問題。”
“什麽?”
“女人對待恩人的態度,全都是以心待之,以身相許嗎?”
“啪!”
梅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狠狠給了韓億頭上一個大比鬥,震得她虎口都麻。
她雙手抱胸,戒備的看著韓億,像看著什麽髒東西。
“我告訴你,別打老娘主意,我可不會對你什麽‘以心待之,以身相許’,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要不然我現在就找人把你打出半醒!”
梅玫說完話,見韓億低頭抱著腦袋,半天也不出聲,她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肩膀,“喂......”
韓億不說話,也沒動。
“喂!”
還是沒反應。
梅玫汗毛一根根倒立起來,“我不就是打了你一下,你不是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