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踏三國

第四百六十九章 夫妻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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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堪一死,張橫和侯選心頭大亂,雙雙催打著戰馬,想要逃離戰場。無論去哪裏都好,隻要能躲過白馬銀槍趙子龍的追殺就成。

他們想跑,趙雲豈能答應?小白龍的四蹄迅捷的敲打著大地,速度快如閃電,眨眼之間,便已經承載著趙雲,追到了張橫的身後。沿途之中欲要阻攔趙雲的,不是被他一槍挑飛,就是被小白龍的鐵蹄踐踏而過。

龍膽亮銀槍破空而至,以槍尖為圓心,舞出一片炫麗的形狀,猛一看,頗有些像是鳳凰的鳳喙,高貴而尖銳。

百鳥朝凰槍中的又一記殺招——鳳鳴朝陽。施展這一招的精要,便是將槍刃上的力量匯聚於一點,以至強的穿透力,刺破敵人的防禦。

對付張橫這樣的對手,趙雲根本就不用使出這一招鳳鳴朝陽來,可趙雲有心要斬殺張橫來立威,讓叛軍們看到背叛馬超的下場,故而在出手之間,多了一絲狠辣,務求一擊必殺。

噗嗤——

銀白色的槍刃刺穿張橫的鎧甲,自他的後心要害處一穿而過,在他的胸前露出一大截兒的槍刃來。半截兒槍刃,已被張橫的血水染成了紅色。

“起!”

趙雲怒喝一聲,雙臂用力,把龍膽亮銀槍舉了起來,被刺穿在槍刃上的張橫,掙紮著被帶離了馬背,一時未死的他,口角處吐著血沫,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一雙手腳,在空中不斷地掙紮著,似是想要脫離龍膽亮銀槍的槍刃,可是無論他怎麽努力,終究是於事無補的,在痛苦的掙紮了數個呼吸之後,頭一歪,便斷絕了氣息。

一個橫掄,趙雲向著叛軍最為密集之處虛空橫斬,張橫的屍體被甩了出去,砸到了三、四名叛軍。附近的叛軍看到張橫沒有閉合的眼睛中,遺留著無盡的驚恐神色之後,忍不住渾身發毛,膽氣一寒,紛紛呼出一聲驚呼,差點跌坐在了地上。

另一側,趁著趙雲斬殺張橫的功夫,侯選已經拚命地跑出去數十步了,他連頭都不敢回,隻顧玩命的往前跑。對於趙雲的武藝、射術,侯選清楚的很,唯恐趙雲突施冷箭取其性命,所以在逃跑的時候,他把整個身體伏低,幾乎都要貼到馬背上了。

這樣就能逃出趙雲的手掌心裏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怒斥一聲,趙雲揮起銀槍,向地麵上一撥,一根被拋棄在地上的長槍,便被龍膽亮銀槍撥了起來,打著旋的飛上了半空,在到達拋物線的鼎點之後,又一頭呼嘯著紮落,直指侯選的馬頭前方。

啪!

空中的長槍攜帶著巨大的慣性,狠狠地倒插進了地麵,距離候選的馬頭,隻有一步之遙!

噅——

候選的戰馬受到了驚嚇,立刻揚起了一雙前蹄,尥起了蹶子,差點把馬背上的侯選都給顛簸下馬背。侯選死死地抓住戰馬的韁繩,雙腳踩在雙邊馬鐙裏,盡量的控製著身體的穩定性。

若是沒有馬超研製出來的雙邊馬鐙等馬具,單是這一下,侯選就要落馬了。侯選在背叛馬超的過程中,靠著馬超賜予他的馬具,才險之又險的逃過一劫,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巨大的諷刺。

咻——

破甲箭激射而來,趙雲保持著彎弓搭箭的姿勢,目光一片冰冷,看向候選的背影,便猶如在看一個死人。

挑飛地上的長槍,逼迫侯選的戰馬進行跳躍,趙雲篤定,以候選的騎術,絕不可能不露出半點破綻來,所以早就暗中準備好了弓箭,在侯選的背心要害出現在趙雲視線中的第一時間,破甲箭便飛火流星般呼嘯而來。

呲——

候選的鎧甲,毫無懸念的被破甲箭一擊而破,帶著強勁力道的箭頭去勢不止,狠狠地鑽進候選的後心要害,把他的內髒破壞的一塌糊塗之後,又在他的前胸處穿出,帶出了大量的血水來。

隨著戰馬的顛簸,漸漸斷絕生機的侯選,從馬背上掉落下來,眼見是不活了的。

兩槍一箭,接連斬殺李堪、張橫、侯選,趙雲用他駭人的武力,震懾全場。眾多的叛軍全部停止了廝殺,傻了一樣的站在原地,呆若木雞。

叛軍們失去了戰鬥的勇氣,可奔雷騎卻並不會因此而手軟。

義勇軍中,最容不下的,便是背叛!既然他們選擇了,做義勇軍組建以來的第一批叛徒,等待他們的,便隻有冰冷的刀鋒!馬超親自製定的三律九製中,九禁十八斬可是鐵打的規矩,誰也觸犯不得!

觸之,即死!

接下來的戰鬥,奔雷騎全麵接管了戰場,讓疲憊不堪、又累又渴的娘子軍們,撤出了戰場去休息。

還剩下八千多的娘子軍,默默地退出了戰場,不過並沒有就此散去,而是守在戰場的邊緣,親眼見證著奔雷騎們以殘酷的手段,殺戮那些叛軍。

一直以來,娘子軍都是驕傲的。因為她們以女子之身,組軍兩年來,屢戰屢勝未嚐一敗,有些驕傲是在所難免的。王異曾暗中提醒過馬雲祿,驕兵必敗。馬雲祿並非不知,她甚至還清楚,各地的義勇軍或許並非沒有和娘子軍的一戰之力,隻不過是看在她的麵子上,才會一觸即潰的。可這些話,馬雲祿卻無法明說,也一直沒有辦法讓娘子軍抹去心中的驕傲。

直到今日,奔雷騎在趙雲的率領下千裏來援,於虎口之中救下了娘子軍,義無反顧的站到了娘子軍們的前麵,又以出手法配合銅馬相法,幹脆利落的破陣殺敵,宛如行雲流水,將殺戮造就成了一種藝術。

相比起奔雷騎來,娘子軍們一直引以為傲的戰技,似乎……根本就不值一提。娘子軍中大多數的人,不由得麵露慚愧之色。往昔,她們隻能算是井底之蛙,坐井觀天罷了。

經此一戰,娘子軍中長久以來的驕傲之氣盡去,開始了真正的蛻變。

戰場上,兩萬多叛軍在半日之內,就被奔雷騎屠殺了個一幹二淨,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他們身體中流出來的紅色血液,匯聚成一個個的水泊,給大地都染上了一層紅色。

結束戰鬥的奔雷騎投入到了清理戰場的事宜中,趙雲則是單人獨騎,策馬來到了馬雲祿的麵前,他沒有說話,目光中卻盡是一片憐惜之色。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此刻,一切的言語,都顯得是那麽的多餘。

夫妻之間,一向占據主導地位的馬雲祿,輕咬了一下紅唇,破天荒的翻身下馬,主動來到趙雲的馬前,向著馬背上的趙雲,輕輕地伸出了一隻玉手。

會心一笑,趙雲伸手握住馬雲祿的玉手,微微用力一帶,便將馬雲祿帶離了地麵,落到了小白龍的馬鞍之上,坐到了趙雲的身前。

隔著兩層的鎧甲,二人依舊能感覺到從彼此身體中,傳遞過來的溫暖。當這種溫暖升溫到一定程度之後,冰美人馬雲祿開始融化了,頭輕輕地向後一靠,放到了趙雲的肩上,嬌軀則是依偎完全依偎到了趙雲的懷中。

趙雲抬起雙手,環抱在馬雲祿的腰間,把嬌妻攬入懷中。

夫妻二人在戰場相聚,劫後餘生的他們,更能深刻的感受到,此刻的安靜,是多麽的不容易,今後,他們將攜手並肩,共同守護這份平靜。不知為了他們自己,更為了許許多多的義勇軍將士,和更多的老百姓們。

戰火餘波,黑煙嫋嫋。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本該是一番異常殘酷的景象,可是在夕陽的映照之下,趙雲和馬雲祿同乘一騎,緊緊相擁的影子,被無限拉長,給這紛亂的世界,增添了一份難得的溫馨,讓戰場之中的血腥之氣,無形之中變淡了許多。

許都,太尉府。

同樣是在夕陽的餘暉中,馬騰顯得是如此的惆悵。

曹操大軍出征的消息,馬騰早已知曉。在許都盤桓的這些日子,馬騰也沒閑著,除了他帶來的五百名胡子兵之外,他還利用過去幾年的時光,培養出了一批忠心的部下。平日裏幾乎足不出戶的馬騰,正是以這些人為耳目,方能知曉天下大事的。

威州等三個大州爆發瘟疫,曹操趁機兩路出兵分進合擊,雍涼大後方在曹操密使的勸誘中危機四伏,反叛的地方守將不在少數……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讓馬騰感到深深地擔憂。

一連串的連鎖反應,都指向一個真相,這場戰爭,乃是曹操早有預謀的,而這一切的根源,便是曹操以天子劉協之名,用一紙詔書讓馬騰赴許都任職太尉開始的。自從馬騰離開長安來到許都,後麵一環又一環的陰謀,便被曹操像是下棋一樣,按部就班的都給安排好了。

局勢危急,馬騰現在是真的有些坐不住了。他恨擔心自己的子侄後輩們,尤其是長子馬超。一旦馬家的勢力被曹操鏟除,馬休、馬鐵、馬岱乃至馬雲祿,或許都可以活下來,可唯獨馬超,曹操是絕對容不下他的。

該怎麽辦,才能幫助馬超呢?

在落日餘暉中站立了良久,直到夜幕來臨,馬騰始終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尊石刻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