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大忽悠

第五百一十五章 為什麽受傷的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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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宗憲三步並作兩步,進了驛館,便見包悟來和徐文長滿麵春風地站在門口迎接。

胡宗憲忍不住臉上一紅。

上一次自己來著驛館裏,是揣著殺人的心思來的,可如今……

不得不說,世事多變,始料未及啊!

“包天師,這一回下官多虧天師照應,東南抗倭形勢,頓時好轉,之前下官誤聽了奸人讒言,險些冤枉了好人,今日特來登門賠罪!”說罷一招手,手下人抬著十幾擔的禮物魚貫而入。

“哼!不知道這回胡大人來,又想抓哪個,殺哪個啊?”簾幕後,走出了包大娘,一臉不悅,滿腦門子官司。

“下官知錯了,還請包天師伉儷原諒啊!”胡宗憲尷尬非常。

“算了算了!”包悟來看了看那十幾擔的禮物,又看了一眼胡宗憲,道:“難得胡大人一片誠心,我乃是出家人,世人罵我愛我毀我譽我,和我又有什麽相幹!虧你跟在我身邊多年,便是不見長進!”

包悟來擺了擺手,道:“老道本是世外之人,不愛錢財,不愛美色,隻是胡大人既然一片誠心,若是貧道不收,倒好像不肯原諒胡大人一般!”伸手接了胡宗憲遞過來的禮單,隨手遞給包大娘,道:“既然送來了,不要寒了胡大人一片心!”

包大娘一臉的不情願,隨手接過禮單,打開看了一眼,頓時神色一變,喜滋滋地叫人抬了那些禮物到後堂去了。

胡宗憲心裏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同時卻又忍不住暗暗佩服。

想不到這老道看起來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拿起銀子來卻也絲毫不會手軟啊。

不過既然拿了銀子,這事情便好辦了。胡宗憲偷偷去看包悟來。

包悟來眉頭緊鎖,看了一眼胡宗憲,道:“不瞞胡大人說,我這拙荊,雖是跟在我身邊多年,卻是緣淺得很,一直不得道門而入,十分喜愛這黃白之物,我也隻好隨她,我卻是方外之人,不愛錢的!”

“包神仙乃是活神仙,要錢有什麽用處!”胡宗憲打著哈哈笑道。

“隻是,我記得昨日……胡大人還說過什麽來著!”包悟來拍著腦門,一副失憶的模樣。

“下官記得,記得的,隻是今天來不大方便,包天師有所不知,如今您老乃是咱們杭州城內百姓的偶像,大家想見您一麵的願望極為迫切,更是有些善男信女,將門路走到了下官這裏,想讓下官來和包天師說,最好能請包天師單獨給他們說經開光!”胡宗憲說到此處,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原來如此!”包悟來連忙點頭,笑道:“既然是胡大人的麵子,貧道也不好推脫了!”

兩個人打著啞謎,寒暄了一陣,直將旁邊的徐文長聽得稀裏糊塗,不知所雲。

包悟來和胡宗憲又喝了幾口茶,胡宗憲眼睛轉了轉,道:“包神仙,下官這一回多虧了天師幫忙,才能連連大捷,想必這消息傳回京師,皇上聽了定是萬分高興,適才下官來時,已然寫好了奏疏,下官的意思,徐副使這一次來浙江,下官招待多有不周,居然還要勞動徐副使親自帶兵,深入孤島,消滅倭寇,實在是下官的失職,因此下官想,是不是這樣安排,便請徐副使再辛苦一趟,押解那些投降的倭寇進京麵聖,想必皇上見了徐副使這般文武全才,心裏定然歡喜!”

“嗯,不錯不錯!”包悟來點點頭,自己的功勞可以不要,隻要自己這幾個徒孫飛黃騰達,那就比什麽都強了。

“不知胡大人打算如何安置俞大猷和魯永順兩個娃兒!”包悟來眨了眨眼睛。

“下官的奏疏裏已然將兩位將軍在獨馬關、響泉關下英勇殺敵,大獲全勝之事詳細奏報,朝廷見了,自然按功嘉獎!”胡宗憲這點倒是毫不含糊,雖說這兩個人都是包悟來的徒孫,可是要平定東南倭寇,非這種猛將不成!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包悟來十分滿意,看了一眼徐文長,道:“文長,既然胡大人如此說了,你便去準備一下,咱們來浙江已然太久,於胡總督多有叨擾,明天,咱們便去了吧!”

轉過頭來,包悟來看著胡宗憲,道:“胡大人,這一次貧道奉皇命來浙江,轉眼已經一月有餘了,如今眼見東南的形勢大好,貧道想著,也該回京複命去了!”

“這個不成啊!”

讓包悟來想不到的是,胡宗憲和徐文長居然一起反對。

“白眼狼!”包悟來在心裏翻了一百二十個白眼,暗自罵道。

“包天師!”胡宗憲滿臉驚慌,站起身來,道:“不瞞包神仙說,如今形勢雖然一片大好,然而當初俞大猷和魯永順兩個在獨馬關、響泉關下兵力不足,雖有斬獲,卻打成了擊潰戰,大部分的倭寇都逃走了,當時戰況不明,下官也不曾安排追擊,以至於被大部分的倭寇順利逃回海中。按照咱們以往的經驗,這倭寇吃了大敗仗,絕無善罷甘休的道理,十九還要進攻啊!”

一番話唬得包悟來腿軟腳軟。

你胡宗憲說啥,這意思是後麵還要打大仗?

“不瞞包神仙說,如今不僅是杭州城內外,便是整個浙江省的百姓,全都將您當做活神仙,您的一舉一動,無不關係到抗倭的大局啊!隻要有您在此坐鎮,那百姓們就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

包悟來直翻白眼。

你小子話說的是好聽,可是杭州城裏的百姓當初也把貧道當祖宗供著,可是倭寇一來怎麽樣,還不是第一個把老子綁到城頭上去頂雷?

想到這裏,包悟來心膽俱裂,什麽等著自己開光的善男信女,全都可以不要啊!

旁邊徐文長站了起來,道:“師祖,徒孫的意思是,咱們是奉了皇命來浙江祭海的,可是如今,您老似乎還查著點事啊!”

包悟來猛地一轉頭,惡狠狠地看著徐文長,道:“你倒說說,貧道作法還少嗎?”

“少倒是不少,可是好像一次祭天,一次祭地,單單沒有祭海啊!”

“徐副使說的是,說的是啊!”胡宗憲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趕緊道:“皇命難違,還請天師再多住些日子!”

“可是我很想我的兒子啊!”包悟來發出一聲慘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