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告白,他泥足深陷
季勒言坐在車裏,車窗大開,他又抽了幾根煙,煙霧熏得眼睛酸澀的疼。
這一晚,他在譽墅前抽掉了整整一盒煙,淩亂一地的煙頭在車子發動後被碾壓而過。
沒有愛是注定被傷害的,但是身份擺在那裏,他愛上了自己的嫂子,是飛蛾撲火,還是放手成全?
季承淵回到譽墅,室內明亮,卻唯獨不見顏涼。
幾個月來,這裏有太多他們生活在一起的痕跡,因為她在,所以有了家的氣息。
他是麥斯集團的總裁,公司事務繁忙,他每天有大大小小的高層會議、合作商會議,有若幹的決策、決議,他很忙。
但是婚後,他變得疲於應酬。因為她,他變成了一個戀家的人,但凡聚會邀約,頻頻推辭,那裏沒有顏涼,他就喪失了前往的興致。
就像此刻,有她在的譽墅讓他覺得歡喜。
季承淵收斂了自己的情緒,換上拖鞋,趿拉著沿著旋轉樓梯直奔二樓。
主臥室的門半掩著,他走進去,就聽到了嘩嘩的水聲,是顏涼在洗澡。
磨砂玻璃裏有著模糊的身形,季承淵能想象的到她的曼妙動人,因為今晚她曾在他身下綻放……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左手,手指修長,無名指上戴著一枚別致的白金戒指,戴在那個位置上,很顯然是婚戒。
戒指簡潔,卻致,看得出來價值不菲但勝在別有用心。
他沒有告訴顏涼,那戒指是他親手設計的。
季承淵站在浴室的三米開外,靜靜的看著磨砂玻璃上她的影子。
以後,有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了她的好,他並不是毫無反應的,之前沒感覺,是因為他對自己有自信,是因為他已經娶她為妻。
但現在,出現了一個太過優秀出色的情敵——季勒言。
因為季勒言的一番話,季承淵的內心深處無疑是焦躁的。
他該怎麽做?
同處一個屋簷下,有多少次想把她徹底變成私有物,但是她才21歲,21歲她有她的追求和理想,他不想因為愛而折斷她飛翔的翅膀……
嗤啦一聲,浴室的門打開了,原來浴室的水聲止住他都沒注意到。
顧顏涼穿著白色的浴袍,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往外走,抬頭就看到了季承淵。
她笑了,之前不常笑的人,如今笑笑起來笑容愈發的明媚,眸子溫和坦然。
她的笑容愈發的深,聲音很輕,“等很久了嗎?你快去洗澡吧,時間不早了,明天我們都還有不少事要處理呢。害你也跟著我無眠倒是我任性了。”
“傻樣兒。”他揉了揉他的頭發,笑容清俊動人。
她不問季勒言的事,他也沒提。
季承淵去了浴室,他的臉,隱有笑意,隱有憂慮。
一個轉身的距離,他看向鏡子,秋日深夜的鏡子裏滿是水氣,是顏涼在鏡子裏留下的字,三個字,直抵季承淵的心房。
悄無聲息的三個字:我愛你,此刻在他眼裏是靈動的。
他知道,顧顏涼鮮少說我愛你之類的話,他們兩個人都很少說。他倒是沒想到,顏涼會有這麽浪漫的一麵。
他的喉結輕滾,笑著喊道:“顏涼,能幫我拿一條浴巾嗎?”
過了一會,熟悉而輕巧的腳步聲漸漸靠近。
季承淵看著磨砂玻璃門,喉嚨和身體同時都有些發緊發燙。
女人表達愛意,是細心體貼,是偶爾情話甜膩,但男人往往把愛直接轉化成實際行動。
或許是禮物,或許是比如此刻的欲念。
是骨子裏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渴望。
門被推開,顧顏涼走了進來。她不看季承淵,倒是直接看了一眼鏡子上的字跡,她就知道……
這一個畫麵,讓季承淵身體上的焦灼和緊繃幾欲爆掉。
他的妻子,他的顏涼,此刻已經褪去了浴袍,全身上下隻圍了一條白色的浴巾,但浴巾沒有遮住的肌膚卻是比浴巾還要白瓷的吹彈可破。
顏涼轉過臉,就看到了季承淵眸色幽沉,深邃,微笑成熟惑人。
兩個人都心生感慨,他感慨妻子的美。
是的,“很美”。
貌美如花,悄無聲息。
而顏涼則感慨他的淡定,是的,可真“淡定。”
男人走過去,一雙手臂牢牢摟住了她。
入目,是季承淵深情不壽的臉。
她這一夜心生不安,卻怕他過多憂慮,她用眼眸裏的風情遮住憂慮。踮起腳尖,伸手環住他,把臉埋在他的脖頸間。
“顏涼……”季承淵沙啞出生似是想說些什麽,最終將語言化成了舉動,緊緊攬著她,他隻有在她身上,才有沉淪的熱情。
顏涼將頭埋在他的肩窩,沉默不語,季承淵也不再說話了,因為他說過一句話之後,就直接淹沒了她原本失了節奏的呼吸。
他說:“不說了,我知道你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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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這一夜,顧顏涼用情事遮掩情緒;季承淵用情事發泄了情緒,發泄情緒,但動作溫和不失力道……
翌日,顏涼醒來,窗外已經大亮,床畔沒有季承淵的身影。
她揉了揉臉頰,坐起來,才發現已經快八點了,昨夜睡的太晚,這一刻她的黑眼圈有些重。
她起床直奔洗手間,不用找鏡子也知道自己一定憔悴的很。
擠牙膏、倒水,刷牙,抬臉看鏡子,她怔住了。
脖子上滿是吻過的痕跡,不,確切的說是季承淵吸出來的……
有緋紅的,有青紫色的……
她還在鏡子前發呆,季承淵尋人不見,便走了過來,然後就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在發呆。
“是不是很浪漫?”
他的話裏帶著笑意。
顧顏涼滿嘴裏都是刷牙刷出來的泡泡,她有些無語。
這人啊,怎麽就這麽壞呢?
她吐掉泡沫,又漱了口,才嗔怒道:“你故意的吧,我今天還要去拍戲呢!”
因為還沒來得及擦嘴,嘴角還沾著些許白色的泡沫,季承淵拿過毛巾,替她擦了一下嘴角,聲音清潤動人:“小妖精,因為情動所以難以自持。”
季承淵,蘭安市商界傑出的領頭人,雖然不到三十歲,但在商海名聲大噪,能讓這樣自持的一個男人喚上一聲“小妖精”,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很多人或許以為妖精是貶義詞,像妲己、褒姒,趙飛燕、楊玉環……她們在很多人眼裏就是妖精,是禍水。
但妖精很多時候,她更是一個褒義詞,是男人對女人最高的評價。
在季承淵的眼裏,顧顏涼就是他的小妖精,一顰一笑都能牽動他的神經。
“媽過來了,你洗漱好了就下去吃飯。”季承淵是說完臨走前遞過去一直藥膏,“這個抹一點,很有效,不會影響你拍戲。”
顧顏涼穿戴好之後,下樓就聽到了季承淵在跟關景月淺談,看不出任何的異常,她甚至看到關景月看到她下樓那一刻站起身對著她笑了。
顏涼自然也是笑著叫了一聲:“媽。”
季承淵也站起身,對著顏涼招了招手,“去吃早飯吧。”
幾個人還沒走到餐桌旁,關景月已經先一步走過去拉住了顏涼的手,姿態是親昵的,眉慈目善。
“顏涼啊,你這也恢複的差不多了,我們去醫院做個身體檢查,飯呢我讓傭人放在保溫盒裏,體檢後再吃。”
顏涼神色不變,隻是淡淡的笑著。
“媽,昨天醫生來過譽墅,顏涼身體挺好的,她就是需要多休息,你就別折騰她了。”
關景月看到季承淵這般維護,也沒有繼續堅持,隻是擒著優的笑:“好,這事兒不急,緩緩也可以。”
餐桌上,顏涼吃了一塊麵包、一個荷包蛋,喝了一杯牛奶,她沉默用餐,倒是聽到了關景月跟季承淵之間的互動。
她給季承淵倒牛奶,問東問西,關切不已,言語中都是疼惜和讚美,反倒顯得顏涼有幾分冷淡了。
顏涼心思向來細膩,但在親情方麵她是有些遲鈍的,在她看來這或許是母親關懷兒子的一種表現,她想不到關景月的口氣裏歡愉卻難掩的惋惜。
惋惜,她完美的兒子娶了顧顏涼。
既然已經結婚,關景月也知道,自己的兒子向來心思通透,做事果敢不盲目。
這婚事她是被迫妥協,變相接受。
季家不缺錢,季承淵願意讓她繼續在娛樂圈裏發展,但關景月是不看好的,這幾日她和昔日好友一起聚餐喝茶,沒少被問及。
“景月,恭喜啊!我看承淵對他的妻子寶貝的很,說不定你很快就要做奶奶了。”
“之前還羨慕我孫子多乖巧討喜,我看景月樂見其成歡喜的很。”
“你們可真不夠意思,結婚這麽大的事,怎麽不跟大家夥說一聲?這不把我們當外人嗎?”
“敢情承淵這是金屋藏嬌了!婚宴還沒辦吧?要是辦婚宴的日子定了一定要通知我們,到時候一定去。”
“你還別說,我之前也看了你家媳婦拍的電視劇,妥妥的大美人。”
耳邊聲潮不斷,這樣的局麵,關景月是預料到了。但是她笑得很端莊,優又不失風度,她笑是為了掩蓋內心的不滿。
金屋藏嬌?她這個做母親的也是從新聞報道上才知道自己兒子結婚的……
當時,關景月臉色劇變。當然當時臉色最出彩的還有顧家的人,那時候的顧傾心還在猜測她嫁給季承淵的動機……
這個五十歲左右的女人心中惱怒,因為怒所以她笑的優,因為不滿,所以她去試著扮演一個好婆婆的角色。
所以顏涼離開譽墅的時候,關景月目送她離開,笑意清淺,讓人覺得心暖。
上了車,沒想到許歡也在,許歡坐在後排,隔著玻璃看了一眼關景月,長歎一口氣,豪門婆婆看上去很優呢。
“你這個婆婆看起來還算眉慈目善。”
顏涼不喜背後說人壞話,更何況她的婆婆倒也沒做什麽壞事,無
非是怕她顧家拖累了季承淵。
在顧氏集團那件事情上,關景月沒鬆開口,她就知道關景月對她大抵是做表麵功夫,但這話她不能跟季承淵說。
許歡一直很好奇,顧顏涼怎麽會和季承淵結婚了呢?
她這個鐵打的閨蜜竟然都不知道,心裏有點小受傷。
“顏涼,你和季先生是怎麽開始的?真沒想到你會喜歡上季先生這款的。”許歡八卦的問道。
她問完還嘖嘖出聲,畢竟她以為顧顏涼這輩子心裏隻能容下一個江澈,愛情轉移這種事情對別人來說或許容易,但對顏涼這樣的人來說,許歡覺得很難。
顏涼在心裏問自己:“為什麽喜歡上季承淵?”
季承淵這樣的男人好比罌粟,若愛上,必定要將一生的悲歡喜樂都交付到他的手裏,哪怕纏綿被淚水取代,也終究不忍離散。
這種男人本身就是一種毒,沾惹上了,無藥可救。
和季承淵在一起之後,她的人生注定要在動蕩中度過,她不止要努力做出做好顧家的女兒,還要奮力需要追趕他的步伐,時刻都要為了能夠配得上他而努力,但她覺得值得。
協議結婚後開始的那些日子,顏涼從未想過會這麽快就愛上他,但愛情誰又能說的準,心動也不過是刹那瞬間的事情。
“顏涼,餓狼撲食的情節安插在季先生身上真的很考驗想象力,你作為當事人,能給我答疑解惑嗎?”
聽到許歡這麽問,顧顏涼想吐血。
“……”
許歡可不管,將腦袋湊過去,眼尖的看到了顏涼脖子上還沒有完全淡去的吻痕,其實並不明顯,她都刻意穿了高領的襯衫作為打底,但許歡就是個女流氓,她拉了一下顧顏涼的衣領,“啊!”的驚呼出聲……
倒是把陶然嚇了一跳,陶然嗔怪:“許歡,你嚇死我了!”
許歡色迷迷的盯著顏涼笑,笑得她有些毛骨悚然。
這年頭,腐女傷不起。
“哇歐,顏凉,你被**了?”
許歡自問自答的說道:“絕對是!快跟我們分享一下細節。還有,跟季承淵激吻是什麽感覺?”
……什麽感覺?
飄飄然猶如漫步雲端?
短短幾月,季承淵一寸寸侵入她的人生,越走越深,直到再也走不出來,她這才意識到,如今的她也不願放手。
顧顏涼閉目假寐,心想,如此深陷情愛之中,懊惱嗎?當然不懊惱。
既然沒辦法與她撇去情愛糾纏,那就守她經年。不再隱藏,不再言不由衷,隻因他知道,他已不能眼睜睜看著她缺席他的人生。
當初隱婚,她遲疑不定,並非懼怕引人議論,而是她很懶,懶得應對莫須有的人際關係,懶得處理莫須有的各種口水戰。
她美國歸來,心意冷冽,抗拒著人生中有可能出現的各種意外,防患於未然,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許歡不依不撓,拉著顧顏涼的胳膊,嬌滴滴的說道:“你說我吧,從來覺得自食其力**的女人最好。嘻嘻……當然啦,我不是說你是米蟲。”
“老實說,我也喜歡季承淵,我能在他身上看到憧憬之光,他身上有著男人功成名就之後的洗盡鉛華。優迷人,自帶聖光。當然,還有一點,男色惑人!”
“嫁給季承淵做一個譽墅的米蟲想來應該很幸福啊!譽墅我還沒去過呢,哪天請我去玩玩唄?”
一車裏隻有許歡一個人在嘰嘰喳喳的說話,
到了劇組的臨時停車場,一下車,顧顏涼就皺了眉,她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季勒言。
顧顏涼回頭對著許歡和陶然交代了幾句,便一個人走向季勒言。
陽光下,她的墨發紮起了馬尾,看上去青春肆意,季勒言看得眼睛疼,秋天風沙大,他這是眼睛迷了沙子吧。
他微微抬起頭,將濕氣逼了回去。
季勒言,見到了尋覓三年半的人,卻不敢承認,他對她是一見鍾情。
如果他表白了,是不是以後連見麵點頭之交的交情都會消失?
開門聲響起,季勒言下車,幾個大步就走到了顏涼麵前,顏涼抬眸看他,眼神交錯的那一瞬間,男人的心口莫名一緊。
轉而季勒言挑眉,眼裏竟有了笑意,二十幾年來,季勒言尚未向女人開啟的心,竟在此刻平緩的打開了,他條件反射似的,就連聲音也比往日溫潤了許多:“我們談談?”
談什麽?她跟季勒言有什麽可以談的?
哦……還有顧氏集團的合作項目,但之前被季勒言駁回了。
顏涼側眸看了他一眼:“我還要拍戲。”
她這是拒絕。
季勒言淡淡一笑,語氣不惱,反而出奇的溫和:“顏涼,和我私下相處,讓你很不安嗎?”
顏涼?叫得可真親切。
顏涼不客氣的點了點頭,“恩,很不安。所以季總還是冷漠待我比較好。”
兩個人僵持著,季勒言的煙癮又犯了,他下意識的伸手已經摸到了煙盒,但是想到了她討厭煙味,攏眉間,終是把手縮了回來。
顧顏凉轉過身,準備走人,剛邁開步子,身後傳來季勒言的聲音,“一定要這麽對我?”
她的步子一頓,沒回頭,輕聲說道:“對不起。”
這個對不起不是因為辜負了他的示好,而是讓他們兄弟起了爭執,有了裂痕所以感到抱歉。
除此之外,她不知道再說什麽。
清風習習吹來,不冷冽,因為暖陽升起倒是帶了幾分暖意。
忽然間她被人箍在了懷裏,是季勒言,難得的是他的身上隻有淡淡的清冽的味道,沒有煙味。
開口說話,他的聲音有些啞:“別這麽快拒絕我,你陪著我,我再也不欺負你,我幫你處理顧氏集團的瑣事,我……”
顏凉抿唇不吭聲,她忽然覺得有些詞窮。
季勒言從後麵攬著她,眼神透著說不出的清冷和沉寂。
他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可說不緊張是騙人的。
這一刻他知道自己像什麽,像一條被撈到岸上垂死掙紮的魚,因為缺水所以驚懼。他不是魚,但顏凉卻是他的水,讓他這三年懶以生存的水,是繼母親死後他唯一的期冀。
他晚了嗎?遲了嗎?
“顏凉……顏凉……”
在她看來,季勒言今天太顯執拗。
他仰臉望著天空,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麽,或是他隻想逼退眼睛裏的淚意。
向來驕傲如他,此刻竟然語帶請求,顧顏凉心裏忽然很難過。
顧顏凉的手機響了,她掙紮出一個胳膊,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當著季勒言的麵接了電話。
“承淵。”她的聲音輕柔動人,喊出男人的名字也分外的悅耳。
但季勒言紅了眼。
“到劇組了嗎?”
“嗯,到了。”
季承淵那端笑聲,從聽筒裏溢出,男人聲音幹燥清冽,循循善誘:“顏凉,說你喜歡我。”
顏凉當時微愣,隨後心想,向來倨傲的季先生他這是在不安嗎?
她輕輕笑,語言輕軟,像是柔軟的羽毛,“我對你,豈止是喜歡那麽簡單。”
電話那端的季承淵躁動的心被撫平了。
但那話卻似利劍,毫不留情的刺在了季勒言的心口。
顧顏凉,可真狠。
掛了電話,她也不說話,任由他攬著,僵持到最後,她勝利了,她能感覺到箍著她的手緩緩鬆開了。
愛了就是愛了,她不會拖泥帶水,不會優柔寡斷,不能害人害己,更何況那是季承淵的弟弟。
於情於理他們都不可能,既然不可能就不要留下希望。
“季勒言,不管我和承淵以後能不能廝守,我都希望你和他不要因為我反目成仇,因為不值得。”
季勒言側臉看著遠方,他不敢看她,怕自己失控。
他勾唇苦笑,近乎咬牙切齒道:“那麽多人你不喜歡,為什麽獨獨喜歡上了一個他?如果是別人,我一定會毀了他,但為什麽是他?”
他憤恨出口的話,假以時日竟然一語成讖,這是現在的他們都不曾預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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