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人類——帝國的建造者 第一章　土地的耕耘者

到現在為止，我們已經討論了人類早期漫長的發展過程。我們看到人類如何開始製造工具和武器，如何發現火的價值，如何發展出口頭語言，如何馴化動物，如何學會采礦和冶煉金屬，如何找到水路和陸路上更好的旅行方式。這一切都在人類的生存鬥爭中發揮了很大的作用。但這些還不夠，人們還是被迫跟隨牛羊四處流浪去尋找新的草原，也為自己尋找植物性食物。接下來，人類有了早期最偉大的發現，那就是他們可以通過耕種來獲得穩定的食物來源。這使得人類能夠定居在同一個地方，建立長久的文明，大大地改變了人類曆史的發展進程。

沒人知道人類究竟是怎麽發現種植的。也許他們很早就開始收集所能找到的野生植物種子了，隻是過了很久才發現自己可以種植並收獲莊稼。適合做人類食物的植物一般長得比較分散，經常會被周圍的其他植物所淹沒，於是人類開始拔掉沒用的植物。在尋找種子的過程中，經常會破開土壤，人們發現莊稼在鬆動的土壤裏能長得更好。人們用火把一根削尖的樹枝頭部燒硬——這就是最早的鋤頭——並用這種簡易的鋤頭鬆動莊稼周圍的土壤。人們還發現在一年中的某個季節，莊稼的種子會掉落在地上長出新的莊稼。於是他們開始保留種子，並播種到他們想要的地方。播種的過程很簡單，隻需用棍子在地上劃拉出一道犁溝，再把種子放進去就可以了。有人發現在被雨水浸潤變軟的土地上，用長滿鋒利樹杈的樹枝在上麵拖動，可以更快、更好地開墾出犁溝。再後來，人們用牛或者馬來拉動樹杈，進行土地開墾。慢慢地，人們逐漸學會了在肥沃的土壤上耕種來獲取農作物。

人們發現野生穀物嚼起來甘甜又能飽腹。一開始，人們可能是用牛或者羊的下頜骨來收割這些作物。後來人們發現用一把彎刀收割會更合適，把彎刀固定在手柄上就更方便了，於是就有了最早的鐮刀。人們把穀穗並到一起，放到手裏搓出穀粒；再把穀粒放進嘴裏，用牙齒嚼碎。這是一個非常艱苦的工作。於是他們找到一個表麵有凹槽的石頭，把穀穗放到凹槽裏，並用另一塊石頭在上麵研磨，就這樣，一個可以研磨糧食的石磨誕生了，人類也隨之得到了麵粉。女人們在麵粉裏加上一點水，和成麵團，再分成小塊，放到太陽底下曬幹，或者放在平整的石頭上用火烤熟，這就是最早的麵包。

人們發現穀物在冬天可以存儲起來而不會變質，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發現，確保了他們一年四季都不會挨餓。於是在豐收的季節，人們把額外的穀物存放到瓦罐裏，以備不時之需。

這時，人們已經掌握了播種、耕地、收割、打穀、磨麵這一係列工序，解決了耕種季節和收割問題，成了農夫。有了土地的供養，人類終於可以在一個地方定居下去了。

由此，人類的整個生活方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房屋取代了帳篷，人類的家有了更加永久的屬性。房屋的建造不太麻煩，木頭、石頭、泥土等都可以作為建築材料。在穴居時期，洞穴有天然的牆壁和屋頂，以及天然的開口作為窗戶和門，人們在建造自己的居所時自然想到仿照洞穴，搭建牆壁來支撐屋頂，這就是房屋最初的樣子。人們終於有了可以放置物品的地方，還發明製作了更多的家具以及家居用品。

那時土地非常充足，每個家庭都可以找到心儀的地方安家：清理土地，建造房屋，開墾種植，喂養牛羊。母親們開始照顧孩子，磨製穀物，準備食物，製作衣服，有了自己的家庭職責。人們開始安頓下來，努力建造自己的美好家園。

出於安全考慮，大家的房屋通常都建得比較近。鄰居們逐漸相互熟知，發現彼此有很多共同的需求和興趣。大家開始一起做各種各樣的工作，很快就發現一些人做某些工作的時候總是比其他人做得更好。於是這些具有某種天賦和能力的人就被安排去做自己擅長的事情，生產效率得到了極大提高。而其他人也同意用這些“專家”所需要的物品，來換取他們生產出來的物品。於是不同的職業產生了，人們開始相互交換工作內容和勞動產品。也許有人發明了一個新物件，他的鄰居看到這個物件非常有用，就拿出一些多餘的糧食來換取；或許有一個出色的獵人拿出一些捕獲的獵物來換取自己需要的其他東西；又或者一個農夫會用多餘的糧食去跟牧民換取牲畜，或跟工匠換取工具。久而久之，人們越來越依賴於用交換的方式獲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種交換物品的習慣帶來了一個更大的問題。試想，假如有一個人想用一頭牛來換取小麥，首先很難界定這頭牛能換取多少小麥，其次也很難找到剛好有這麽一個人想用小麥交換一頭牛。人們不得不去想一個更方便的方式來交換物品。他們選定了一個地方做交易中心，在某些特定的日子，所有人帶著自己想要交換出去的東西來這裏尋找交易對象。不久之後，他們又選定某些物品，比如牛或者羊，來衡量其他物品的交換價值。比如說某件物品值這麽多牛，另一件物品值更多的牛，等等。通常一件物品的交換價值受有多少人需要它的影響，價值相同且很多人都需要的物品會比很少人需要的物品交換價值更高。

金屬出現之後，因其攜帶方便，人們發現它更適合作為衡量物品價值的尺度。一開始，人們使用小塊的金屬，交易者可能會隨身攜帶一杆秤來稱金屬的重量。後來人們發現，把金屬塊做成某些確切的重量更加方便。這些固定重量的金屬塊被戳上不同的標記，所以它們很容易被區分和識別。最早的貨幣就是這樣產生的，最初的硬幣隻是帶記號的幾塊金屬，因為之前牛是貨幣的載體，所以很多金屬硬幣上的標記都是牛的形狀。

早期的人們沒有占有土地的概念，所有的土地都是免費的，人們可以隨意漫遊。但後來一切都變了，人們耕耘了一塊土地，就萌生了占有這塊地的想法。從種下種子到收獲果實，作物長時間處於暴風雨、幹旱、害蟲等危險之中，它們需要得到持續的照料。這些需要費心照顧的莊稼非常有價值，所以人們就想占有他們所耕種的土地。他們在自己的土地上辛勤勞作，覺得自己有資格占有勞動果實。如果沒有土地，就沒有糧食。這是土地私有製思想的開端。

直到那個時候，還沒有國家，有的隻是聚集在某一片肥沃土地上的家族或者部落。他們會推選一個集力量和勇氣為一身的人作為酋長，並為了生存安全完全服從酋長的領導。

這些早期的定居點逐漸發展繁榮。當某一部落的人們慢慢擴張到另一個部落的土地上時，兩個部落就會為了爭奪土地而戰鬥；又或許當某一個部落歉收的時候，會去搶劫另一個部落。於是戰爭不斷爆發。勝利的一方會占領失敗者的土地，並奴役他們，強迫他們為自己勞動。強大的軍隊領袖開始出現，這些強者統一了被侵略者的土地，成了國王或皇帝。國家開始在地球上出現了。

人類社會沒發展多久就出現了不同的階級。除了國王或皇帝之外，還有富有的地主，稱為貴族。他們以高貴的身份自居，鄙視一切勞動者，強迫奴隸們幹活。每個早期的國家都有數量龐大的奴隸幹著幾乎所有的體力活，他們在監工的棍子下辛苦工作，任人擺布。正如一則古老的諺語所說：“人隻有挨打時才會服從命令，不打則不服。”

就這樣，四處遊**的人類逐漸開始在不同的地方聚居，形成了國家。人們定居下來之後，踏上了永不停息的發展之路。文明的基礎打好了，作為耕耘者的人類，開始建造國家，乃至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