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把年華贈天下

第906章 若為情故,雖死不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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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樽眉頭微蹙,“究竟有無一千零八十局,誰也說不清。不過那皇陵的布局機關甚是巧妙,看上去毀了,實則沒毀,看上去沒了,其實還有。若是有生之年,能把整個機關布局參悟得透,倒也是一大幸事。”

“別別別!”想到這一場生離死別,夏初七還心有餘悸,“我雖貪財,但更惜命。不管那裏有多少的金錢財寶,這輩子我都不想再與它打交道。往後聽見陰山的名字,我都要避得遠遠的,再也不踏足一步了。”

歎一口氣,趙樽沒有再繼續這個凝重的問題。

幾個月的分別,雖說並非全都緣於那批寶藏,但到底也與寶藏有關。若是可以,他也不願意再涉足那裏一步。可世間之事卻有諸多的玄妙,冥冥之中或許早有定數,那裏也不是一個插曲,而是從始至終都與他們的生命息息相關。

那是後話,暫且不提。隻說眼下,兩人回憶裏那有著刻骨之痛的陰山皇陵,都選擇了沉默。趙樽默默地吻著她,她也默默的回應著他。沒有預想中久別重逢的幹柴烈火,隻有溫情脈脈的小別勝新婚。擁抱,親吻,耳鬢廝磨,他們此時隻會有最原始的本能來安撫自己劫後相聚的愛人。

“趙十九……”

“嗯。”

“我喘不過氣了。”

在她嗚咽一般的嚶嚶聲裏,趙樽長籲了一口氣,側躺在她的身邊,把她臃腫的身子攬在懷裏,沒有再繼續,隻把手心放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呼吸不勻地輕聲一歎。

“這一晃,阿七都做娘了!”

“你不高興?”

“瞎說!”趙樽語帶笑意,“不要再胡思亂想,早些睡吧。”

“嗯”一聲,夏初七閉著眼睛,可是卻難以入睡。

“趙十九,烏仁的事,你打算怎樣處理?”

趙樽摟住她的手臂,微微一緊,“爺自會法子。”

“我不想傷她。”

她說完,他還沒有回答,她卻又是一歎。

“唉,你說我這個人,我咋就這麽善良呢?”

嗬一聲,趙樽憋不住笑了,“阿七,你還是這般不懂謙虛。”

“那是必須的。”夏初七趴在他的懷裏,螃蟹似的勒緊他的脖子,低低一笑,“我就是這樣一個不懂謙虛的萌蠢婦人。請問這位公子,可有興趣與我共赴巫山,剪一出旖旎雲雨?”玩笑一般說著,她把腦袋往他的頸窩裏湊了湊,又慢慢把唇挪近他的耳邊,輕嗬一口氣。

“爺,奴家等你好久……”

她軟軟的呼吸,低低的呢喃,溫熱的氣息,無一處不撩人心魂。趙樽原就憋得難受,被她蛇一樣的糾纏上來,身子更是僵硬得緊。好不容易才緩過氣,把她從身上扯開,掌心在她小腹上撫了撫,喑啞的聲音裏,滿是壓抑的情緒。

“阿七,再鬧爺,一會得讓兒子看笑話了。”

“咦,你不是說喜歡女兒?”

“我何時說過?”

“你就說過。”夏初七挑釁,“再說了,兒子笑話我什麽?”

趙樽順手捏了捏她的麵頰,“笑他不知羞的娘親。”

“我呸!”夏初七這些日子憋屈了好久,如今好不容易見到趙十九這個“大仇人”,那火兒一波接一波的往外冒。聽他這麽說,她便又委屈起來,扯著拳頭就砸在他的肩膀上,小女人似的低低嗚咽。

“趙十九你太無恥了……我……嗚……”

“瞧你這點出息!”趙樽驚歎於她說哭就哭的本事,哭笑不得的誘哄著,掌心順著她的脊背,一下一下拍著,卻不知埋在他懷裏的一雙眼,在狡黠的眨著,眼淚都憋出來了,才迫使自己不笑出聲兒。

“我就沒出息了,怎麽的吧?讓你欺負我,看我揍不揍你?”

雨點似的拳頭落在他的身上,他後仰著脖子,隻是長長嗟歎。

“唉!有妻如此,家門不幸!”

“趙十九!”夏初七牙都咬碎了,一個翻身坐起來,騎在他的身上,挺著圓滾滾的肚子,低頭虎視眈眈的看了他片刻,在一抹昏暗的燈火下,她淺眯的眸子裏,添了一抹怪異的邪氣。

“了不起啊,敢對本姑娘這麽放肆!”

趙樽喉結微微一滑,“爺便放肆了,姑娘意欲何為?”

“你猜猜,我要怎樣罰你?”

她哼聲一過,屋裏靜謐下來。

趙樽沒有回答,看著高高坐在身上像個女王一般的姑娘,他自覺應當把她弄下來,免得她一個激動傷了肚子裏的孩兒,卻又不忍拂了她的興味兒。

四目在空中交纏片刻,他突地一笑。

“敢問娘子,要怎樣罰?”

她微微歪著腦袋,笑容不懷好意。

“爺,我們玩個遊戲如何?”

“嗯?”他顯然不懂何謂遊戲。

夏初七朝他眨了眨眼,也不解釋,隻低下頭去,把披散的一頭青絲散在他的頸窩裏,發尾輕輕蹭著他,嬌糯無比的語氣裏,滿是不容他拒絕的攛掇。

“你先前說,都是你不好,對也不對?”

趙樽目光閃動,“對。”

夏初七莞爾,唇邊梨渦淺顯,“那想讓我開心,對也不對?”

趙樽又一次點頭,“對。”

輕“嗯”一聲,夏初七托著腮,手撐著他的肩膀,灼爍的目光中全是黠意,“既然這事兒是你不好,你又想令我開心,就陪我玩這個遊戲,好不好?”

“遊戲便是懲罰?”他目露狐疑。

“差不多……吧?反正就是玩玩而已。”

夏初七一句一句引導他往自己的圈套裏鑽,卻不知道自己臉上膩歪的笑容早就出賣了她的情緒,那偽裝出來的“天真無邪”裏,是十足的女巫邪笑。

趙樽自是知曉她的性子。

但隻要她高興,不論做什麽事,他都樂意奉陪。

“好,爺依你便是。”

聽他答得幹脆,夏初七卻不甚滿意,鼻翼裏哼哼道,“眼下話雖這麽說,可到時候你會不會遵從可就說不準了。”

“爺是這樣的人?”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