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大雜院小甜妻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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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更◎

許盛傑閉眼醞釀許久終於有了些睡意,卻突然察覺身旁有些異動,被褥被帶得嚓嚓作響,不多時,一隻手爬上了自己腰間,還往上頭摸!

緊緊拉著那隻“作惡”的手,許盛傑在黑暗中勾了勾唇,看著略微有些驚慌的女人,“幹嘛呢?要是真不想睡...”

“想睡!”梁寶珍聲音陡然大了起來,又擔心吵醒家裏人,立馬壓低嗓音,“我今天好累,困得不行,你也快睡吧。”

說罷,一把掙脫許盛傑的手,將被子蒙過頭頂,隻露出一頭黑發在外頭,看起來像是已經熟睡。

許盛傑撫撫額頭,右手懸空在被角,剛想把被子揭開又收了動作,轉而撫摸著梁寶珍柔順的黑發,有些無奈道,“行,睡吧,明天還得早起回門。”

再次躺回**,許盛傑努力閉眼睡覺。

第22節

......

第二日,天空剛被陽光撕開一道口子,許盛傑和梁寶珍便起了床。

結婚這兩天梁寶珍著實累,難得昨晚無人打擾,睡得不錯,這會兒已經是精神奕奕,正在桌前編辮子,看許盛傑的眼神也柔和了幾分。

“你沒睡好?”

許盛傑卻是少有的略顯疲態,梁寶珍哪知道自己是罪魁禍首,把人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睡意給惹散了,自己倒是睡得沉。

“還行。”不過以前參軍也熬過沒怎麽睡覺的時候,這點問題不大。

許盛傑換上綠色軍裝,褪去衣裳時,正好現出一身勁瘦的身材,塊塊腹肌,張弛有力,而腰間那塊曾在梁寶珍夢裏出現的疤有些顯眼。

梁寶珍正好和他說著話,哪成想這人一言不合就開始脫衣服,雖說兩秒後就穿上了短袖軍裝,可那身材還是讓人有些臉紅。

快速將頭轉過去,梁寶珍把三股麻花辮編好,忍不住詢問,“你腰上的疤是怎麽回事啊?”

許盛傑一愣,沒想到她注意到這個,隻隨口答,“以前打仗受傷留下的。”

“你以前打仗受傷多嗎?看起來很危險。”梁寶珍對軍人挺佩服,更知道戰場無情。

“沒什麽傷,你別瞎想。”許盛傑今天念著要回門見嶽母和嶽父,穿的是退伍帶回來的軍裝,現在誰家能有軍裝確實是比較威風的,上回梁誌高就喜歡他穿,投嶽父所好總是對的。

不過看著他要繼續穿以前的舊布鞋時,梁寶珍連忙阻止,“穿新的那雙,我媽要看,不然覺得我沒給你買呢。”

以對自己母親的了解,梁寶珍知道,今天要是沒穿回去,宋春花得念叨她。

回門禮是周雲親自準備的,一包掛麵,一斤柿餅,一斤山楂糕,一瓶五糧液,用網兜裝著,看著顏色漂亮也鼓鼓囊囊。

“你們路上慢著點兒啊,替我跟親家一家問好。”周雲站在門口叮囑孫子和孫媳婦兒。

“知道了,奶奶,你快回屋歇著。”

許盛傑和梁寶珍拎著回門禮往大雜院外去,準備坐公交車去城口等班車,兩人剛走出月牙胡同,後頭便有兩男一女,東張西望走進了胡同,直奔大雜院去。

見到還在屋門口的周雲,為首的男人上前一步,張口指責,“媽!你真是糊塗啊,盛傑結婚這麽大的事兒,你咋不跟我們說啊!”

*

班車一路顛簸,新婚小兩口終於在大上午到了大麵村。

宋春花一大早就起床給回門的閨女和女婿準備午飯,昨天梁寶軍不知道從哪兒得來一隻羊腿,可把家裏人高興壞了,提前給抹鹽醃著就等著閨女回來煮著吃。

“媽!”梁寶珍近家心切,剛見到自己院子便加快了步伐。

“哎呦哎呦。”宋春花就和閨女兩天沒見,卻像是分別了兩年,一見便眼淚汪汪,雙手把著閨女手臂,是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恨不得就這麽看出來孩子到底過得咋樣,“咋還變漂亮了!媽差點都沒認出來。”

“春花兒,我也是,看看寶珍穿得多漂亮啊,這布拉吉太好看了。”路過的村裏嬸子也忍不住誇一句。

今天梁寶珍穿著結婚那日新買的鵝黃色布拉吉,掐腰修身,像是為她量身做的,更襯得她美麗動人,站在穿著軍裝的許盛傑旁邊,誰看了能不說一句般配。

“媽。”許盛傑跟在身後把東西交給嶽母,跟著一塊兒進屋。

“小許,快進來坐著。”宋春花見這回門禮趕得重,心裏有數,女婿一家是看中自己閨女的,“你爸和你哥還在幹活,等吃午飯能回來,你姐和姐夫上大隊部去了,也不知道說啥事兒。家裏就我和寶玲夢夢在。”

“姐!”

“三姨!”

兩個丫頭見梁寶珍回來都朝她撲過來,圍著她打轉,梁寶珍把帶回來的柿餅掰開,一人給了一半。

“姐,城裏好玩兒不?”梁寶玲吃著柿餅,滿嘴都是甜的。

“好玩兒,你下回進城來,姐帶你轉轉。”

“好!我要去,爸媽,我們一家人都去!”

宋春花路過聽了一耳朵,嗔怪一句,“行了,以後再說。寶珍,你可別學其他人上婆家打秋風給娘家,要挨說的,自個兒過好日子就成。”

婆家娘家關係不好處,宋春花心裏比誰都清楚,回娘家多了要被說,尤其是從婆家拿點東西回去補貼娘家更是要被戳脊梁骨的。鄉下親戚進城也是給人添亂的,她可不願意拖家帶口進城給人添堵,最後讓閨女落不下好。

“媽,這有啥,想進城看看總行,”梁寶珍早想過,現在許家地方窄,確實不大方便,不過總能好起來的,“以後說不準寶玲還能上城裏念大學呢。”

“大學?”宋春花攪著鍋裏的羊肉湯,已經燉了兩個多小時,奶白的湯飄著香,聽著閨女的話直發笑,“工農兵推薦上大學名額多難啊,你妹要是有這出息能拿到名額,老娘砸鍋賣鐵也供她上。”

梁寶珍張張口,她想的是再過不久高考就要恢複了,不過現在沒人知道,要上大學隻能得工農兵大學推薦,“那可說不準,興許以後高考就恢複了呢。”

“以後的日子誰知道,看她造化吧。”宋春花舀了一碗羊肉湯,又撒了些蔥花端給閨女,“嚐嚐鹹淡。”

“跟媽說說,到許家咋樣?”

雖說就兩天,人的感覺不會騙人。

“挺好的。”梁寶珍不知道別人結婚是怎麽樣的,可管是許盛傑還是許家其他人都讓她覺得挺安心。

宋春花知道自己閨女,這麽說就是不錯,“反正啊,日子都是自己過,你脾氣有時候也直,在婆家也得注意點兒,你咋對別人,別人也咋對你,大家都是相互的。當然了,要是有人欺負你你也不能忍著,萬事還有你媽呢!”

“我知道了。”梁寶珍腦子裏閃過種種畫麵,想往前一步抱著宋春花,下巴擱在母親肩膀上,“媽,你對我最好。”

“行了行了,瞎矯情。”宋春花笑著拍拍閨女的背,催著她喝湯。

“好喝!剛合適。”梁寶珍貼著碗口喝了一口,滿嘴都是羊肉湯的鮮味,“媽,還是你熬的湯最好喝。”

“就你嘴甜,給小許嚐嚐去。”

許盛傑正在院裏,見到梁寶珍從廚房出來,手裏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羊肉湯。

“媽熬的羊肉湯,味道可好,你試試。”梁寶珍把碗遞給麵前的男人。

大夏天,喝碗羊肉湯能出出汗,隻覺得通體舒暢,許盛傑把剩下半碗羊肉湯喝進肚,剛想誇一句,就聽到門口梁家人回來了。

今天午飯極為豐盛,一大盆羊肉湯配上蘸水,吃得一群人火辣辣冒著汗,另外涼拌三絲,又炒了個白菜。

閨女回門,加上女婿又是個不錯的,梁誌高心裏高興,拉著人就又喝上了幾杯,等一頓飯吃完,桌上還剩梁誌高父子和兩個女婿在喝酒。

“你爸高興,讓他們四個喝,今兒下午沒什麽活兒。”宋春花這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看著一家人整整齊齊的,十分欣慰。

梁寶珍趁著大家都忙,和大姐回了屋,剛吃飯的時候她就發現大姐心事重重的,笑起來也勉強。

“姐,你咋啦?心裏有事兒?”

梁寶英知道瞞不過妹妹,今天她和丈夫宋建國去了一趟大隊部打聽清楚了回城條件,得到了明確的答複,已經在鄉下結婚的知青不能回去。

“你姐夫說想離婚。”

“什麽?!”梁寶珍瞪大雙眼,不敢相信,“姐夫要跟你離婚?”

“你別激動。”梁寶英按著妹妹的手,忙又解釋,“不是真離。”

“假離婚?”梁寶珍腦子活泛,稍一琢磨便知道姐夫打的什麽主意,“他想跟你離婚,先借著工作回城,以後再...”

“說是以後再來接我和夢夢,到時候我們再複婚。”梁寶英眉毛都擰著,麵上愁雲密布,自己男人這個法子似乎是唯一的出路,不然他回不去,可是,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離婚。

大麵村往前倒騰幾十年都沒聽過有人離婚,最多是十年前村裏有個男人喝醉酒打媳婦兒,那人受不住最後逃了,沒了音訊。要說正兒八經離婚的沒有,真要離了,四周的唾沫星子估摸都能淹死人。

別的不說,就是死了男人的村裏寡婦就是現成例子,自己帶娃可難。

“姐,你可得想清楚。我總覺得這事兒不靠譜。要是姐夫回去之後不來接你們咋辦?”梁寶珍仔細回想那書裏說的劇情,可惜梁家人沒有半點戲份,更別說提一句大姐和姐夫的結局。不過她是知道的,後來知青大量返城,許多人拋棄妻兒,一輩子再沒回去過,隻留著孤兒寡母生活在鄉下。

姐夫宋建國離婚回城後真能再來接姐姐和夢夢?她心裏沒底,看看梁寶英,恐怕也沒底。

“你不知道,建國成天想著這事兒,都快魔怔了。”梁寶英心裏糾結,左右都是說法,一時拿不定主意。自己男人再三保證,可妹妹的說法也有道理,她拿什麽來賭?

“我就想著吧,他也是個可憐的,你說好好一個城裏人,下鄉這麽多年,原來是拿筆杆子的,現在成日在地裏刨食,他也難受。”

“姐,這事兒你也別應,你讓姐夫再等等看。”想起明年年底即將恢複高考,大姐姐夫一家還有這條路可以走,不用離婚也能尋個回城的法子,“興許過陣子就能高考呢,姐夫以前念書成績不是不錯嘛,能考回城就不用離婚啊。”

“離婚了你和夢夢太難,就算姐夫過幾年接你們過去,那幾年閑言碎語多難受啊,你跟姐夫好好說說。”為了給自己說的話提供一點有力證據,梁寶珍編了個謊,“我這不是去城裏了嘛,我們院裏有人親戚是在學校的,聽說真有恢複高考的苗頭,你讓姐夫多準備著。”

“真的?”梁寶英聽到這個好消息喜不自勝,那當然好!“我晚點跟你姐夫說去。對了,寶珍,這事兒你別跟媽她們說,我和你姐夫先商量,別讓媽跟著著急上火的,到時候鬧得大家不舒服。”

梁寶珍點點頭,一一應下。

......

梁家的四個男人在堂屋喝了不少酒,女婿相當於半個兒,梁誌高看著大女婿和二女婿都滿意,醉醺醺拍著兩人的肩膀,“咱們能成一家人不容易,我也沒大的要求,寶英和寶珍日子平順就成,你們呢,對媳婦兒好,能撐起自己的家就是好的!”

“爸,行了行了,姐夫和妹夫心裏有數,你別喝了,就能整半斤還非得整八兩。”

梁誌高喝酒上臉,此刻一張臉通紅,梁寶軍隨了他,宋建國稍微好點,可是他心裏擱著事兒喝了不老少,此時也是眼神混沌。

唯獨許盛傑麵不改色,眼神清明,也跟著勸起自己嶽父,“爸,你放心。不過這酒你留著下回再喝吧。”

“下回?”梁誌高打個酒嗝,有些暈乎,已經看不清人了,總覺得眼前有人影在晃,“行,咱哥倆下回再喝。寶軍啊,你把這五糧液收起來,藏好咯,別被你媽發現。”

梁寶軍眉毛跳了跳,撇撇嘴,有些嫌棄,“老爺子一喝醉就亂說話了,以為你是村裏酒搭子呢。”

許盛傑笑笑,不介意,“扶爸去躺著吧。”

將喝醉的梁誌高和宋建國安頓下,宋春花罵罵咧咧看著自己男人,直嚷嚷他酒品差,梁寶英則是心疼地看著宋建國,擰幹帕子給他擦擦臉。

“媽,我們就先回了。”

相聚的時光總是短暫,許盛傑下午還要回廠裏上班,兩人得出發。

“好,反正你記著媽說的,有啥事兒記得捎個話回來。”

“嗯。”梁寶珍又看著大姐,讓她記住自己說的,別輕易下決定,最後和妹妹,外甥女道別。

二人離開大麵村前又去看了看鳳霞嬸子,畢竟是媒人,少不得要去感謝一番,得一切忙活完,時間已經挺趕了,這才收拾著抓緊回城。

結婚到許家這兩天,梁寶珍一切還好,自己感覺對婚後生活適應得不錯,可今天回了一趟娘家,待了半天又要離開,坐在班車上突然有些傷感。

尤其是吃了一頓飯,和家裏人說上幾句話就要離開自己待了二十年的家,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縈繞心頭,家裏人還在那處,隻有自己要遠走。

班車晃晃悠悠在土石路上顛簸,一個轉彎,車裏的人瞬間東倒西歪,紛紛把著椅背穩住身子,梁寶珍被一隻大手扯著胳膊才沒朝窗戶那頭倒過去。

轉頭一看,許盛傑正拉著自己。

“過陣子再回來看看爸媽他們。”許盛傑見著梁寶珍明顯情緒低落不少,淡淡開口,順手從褲兜裏掏出一顆水果糖,撕了包裝紙喂到媳婦兒嘴邊。

“唔。”梁寶珍猝不及防被男人喂了顆糖,是甜甜的橘子味兒,舌尖將糖一卷,吸吮一番,似乎心情也好些了,“你哪兒來的糖?”

“小雅給的。”疊著手裏的糖紙,許盛傑看著梁寶珍好奇打量的眼神,解釋一句,“給小雅帶回去,她就愛收集這個,屋裏收了十來張。”

水果糖糖紙是五顏六色的蠟紙,還畫著對應的水果模樣,特別漂亮,偶爾吃上一顆糖,小孩子最愛收集這個,都當成是寶貝。

“這糖紙確實漂亮!我屋裏鐵盒子裏也放了三張,不過我們吃糖的機會少。”說到相同的興趣愛好,梁寶珍深有同感。

“那你回去和她一塊兒看看,這丫頭特別愛給人看自己的糖紙。”

“好。”

下午一點五十,兩人到了月牙胡同口,許盛傑是兩點的班,從胡同口走過去得十來分鍾。

“你直接過去吧,別誤了事兒。”梁寶珍指指胡同口,“我能找到咱們院。”

第23節

“好,你自己一條道往裏走就是。”許盛傑大步往前,走著走著突然放緩了腳步,轉身一看。

媳婦兒穿著布拉吉一步步往家去,兩條辮子跟著甩動,許盛傑嘴角微微一笑,也繼續趕路。

梁寶珍收拾好心情走進大雜院,這個點兒奶奶應該在午睡,日頭太曬還是家裏涼快些,宋春花臨走前給她裝了幾個番茄和一大把柳芽。

正好能做個糖拌番茄,再涼拌個柳芽吃...

然而,剛走過垂花門,還沒到二進院,便聽到一陣鬧哄哄的聲響。

“媽,您也不能那麽糊塗不是,盛傑結婚,咋能娶個鄉下媳婦兒,那天天地裏刨食的不得又老又醜,您也看得上?”

梁寶珍腳步一頓,看著自家屋門前站著幾個中年男女,聽起來好像是在說自己?

作者有話說:

梁寶珍:說誰醜呢?!

許盛傑握緊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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