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 戟征天下，劍問明月
“此劍是那塊隕鐵的核心之處的精金所鑄，其量最小，但材質卻最為特殊，在將隕鐵剖開之時，甚至可以看到裏層赤紅色的流光的閃動，最後層層剝離之下，隻得到精金不到八兩，如此少的精金根本不可能鑄造出一柄劍來，哪怕是短劍匕首都困難，所以我們將其鑄造成了三柄飛劍。”徐夫人為楊明解釋道。
這個世界上雖有飛刀之類的暗器，但飛劍卻是無人用過，不為其它，飛劍太過雞肋，霸道不如飛刀，靈活又不如針簪之類的暗器，誰會用飛劍這樣的東西？飛劍往往是要與禦劍之類的武功結合才能發揮出自己的威力，但這個世界上，卻鮮有禦劍之類的武功。
如果非要說的話，大概縱橫家的百步飛劍算是其中之一，甚至有可能是唯一。
鑄造出這般雞肋的存在，徐夫人當然需要給楊明解釋一番，尤其是那些材料雖少，但徐夫人他們完全可以將其混入其它的材料，鑄造成其它的劍，但徐夫人又實在舍不得將那般珍惜的材料混入其它的東西，那是不純粹的，所以就有了楊明麵前的小到不能再小的劍。
“還不錯，也能用。”楊明撚起一柄飛劍，以內力包裹飛劍，隨即甩出，這一刻，隻是在瞬間楊明就洞悉了飛劍內部的氣韻紋路，氣劍合一之下，飛劍在這一刻徹底活了過來，化作一道赤紅色的流光在空中流轉著，飛轉挪移之間已經不見劍的存在，隻有赤紅色的流光。
“這？”徐夫人茫然地看著麵前的一幕，陷入了沉默之中，自己身邊的這個人到底是什麽人？隻是一瞬就將飛劍內部氣韻紋路徹底掌握，並能做到氣劍合一，這樣的能力，堪稱恐怕，要知道劍與人是存在一個磨合的過程的，尤其是楊明此時所展現的能力已經不是磨合那麽簡單了，而是徹底掌握，並在掌握的基礎上創造出初步的禦劍之法。
“大概會有人喜歡它。”楊明伸手一招，將飛劍招回掌中，焰靈姬擅使飛簪，這三柄飛劍倒是正合適它，更重要的，這是火道兵魔神內部最核心的精華，最能展現火焰的力量，有此劍在手，焰靈姬的攻擊力無疑要更上一層樓。
“左丞相來了，我這裏也有一件好東西，你不來看看。”楊明放下飛劍，還不等楊明看向下一柄劍，蒼大師已經急匆匆地出現在楊明的麵前。
“蒼大師，之前隻是小子小子的叫，現在怎麽也稱呼上左丞相了？何以前倨後恭？”楊明看著麵前這個還沒死的蒼大師，卻是不由笑了。
“你還真是記仇，這麽一句玩笑話你能夠記十五年。”聽到楊明的玩笑，蒼大師卻是哭笑不得道，當年他在雁門時為楊明鑄造了蒼龍問天戟，當時蒼大師就曾這麽嘲諷過楊明。
“沒辦法，記性太好，蒼大師讓我看什麽，難道又是你那破陣霸王槍？”楊明道。
當年蒼大師在雁門郡得李牧之助鑄造成破陣霸王槍，將其視為畢生的最高傑作，可是十分得意，說是要為其找到一位真正的主人，無論是李牧還是楊明，都不在他的考慮之列。
“又拿這件事情來打趣我不是？”蒼大師苦笑道，他承認當年是自己看走眼了，但那時的楊明也確實不像是一位兵家弟子啊，那時的楊明武功雖然不錯，但卻不像是大家傳承，誰能想到不到二十年的時間，楊明竟然能夠取得如此的成就？
“走吧，也讓我看看蒼大師你又發現了什麽寶貝。”玩笑歸玩笑，在楊明這裏，蒼大師還是有著幾分麵子的，畢竟也算是結識於微末之時的人，當年蒼大師雖然沒有將破陣霸王強贈給楊明，但也贈送了蒼龍問天戟，這些年來，楊明用蒼龍問天戟的時間更在天問劍之上，從這一點上來說，楊明是要承蒼大師的人情的。
“這老小子還真是不甘心啊。”徐夫人搖頭失笑道，幾人是如今墨家少有的年歲最長之人，六七十年的交情自然是非同一般，要知道在這個時代，能夠活得六十七歲的人都是少數，更何況是六七十年的交情。
在蒼大師的帶領下，楊明很快就來在了一處地方，一個比庭院中所有的鑄劍爐都要龐大的鑄劍爐出現在楊明的麵前，炙熱的氣息之中卻給人一種肅殺到極致的氣息，甚至是一股發自靈魂深處的寒意。
“那架機關傀儡的最精華的部分都被你們夫婦帶走了，我隻能得到這些邊角料。”蒼大師對徐夫人說道。
一塊良材對於一位鑄劍師來說無疑於常人看到的絕世美人一般，可惜，在鑄劍一道上技術不如徐夫人夫婦的蒼大師爭不過兩人，隻能從其它的邊角量上下手，這才有了蒼大師此時的埋怨。
“好在這邊角料不少，雖然沒用了一點，但我卻在從中發現了一種想都不曾想到的東西，你們可知道那是什麽？”蒼大師說著說著抱怨的神色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賣弄之色。
“這種炙熱之中的寒氣，應該是殺氣了吧？”楊明道。
“你知道？”蒼大師詫異道。
“你小看了一個大宗師的眼界，尤其是一位擅長望氣的大宗師的眼界，農家的那架機關傀儡是由當年的薑尚模仿上古之時的戰爭兵器所鑄，為的就是那張開起了周王朝的戰爭，在那場戰爭中，它已經累積了太多的殺戮，八百年的沉澱，有的消散了，有的發生了神奇的變化，最終出現了蒼大師出現的東西。”楊明道。
“果然什麽都瞞不過你，的確，我發現的就是那些廢棄的金鐵中的一縷氣息，我將那足有萬斤的廢料盡數融去，火焰可以融化金鐵，但卻融化不了那一層特殊的殺氣，現在我已經將那些殺氣盡數收集，封存在爐火之中，隻需要找到一個合適的載體，就能以此為基，鑄造出一件真正的神器。”蒼大師說話間期待地看向了楊明。
蒼龍問天戟在蒼大師看來就是最合適的載體，他當年在鑄造蒼龍問天戟時，未能將其鑄造到完美的程度，而現在，蒼大師則可以補全其中的遺憾，將其鑄造成完美的兵家霸道之器，一件更勝破陣霸王槍的兵家霸道之器。
“若是在十年前，哪怕是在三年前，有著如此機會，我必定會很高興，但現在嗎？”在蒼大師的期待中，楊明說的話卻是讓蒼大師的心不由微微一沉。
不是直接的回答，在有些時候已經證明了某種態度。
“現在怎麽了？”蒼大師追問道。
“對於我來說，戟是用來征戰天下的。”楊明道。
“這件事情誰不知道，天下人誰不知道你掌中的蒼龍問天戟。”蒼大師道。
作為這些年來天下間最是聲名赫赫的名將，楊明的一切都是敵人的研究對象，蒼龍問天戟由此在天下間也算是赫赫有名了，名氣之大，絕不在那久負盛名的名劍之下。
“但以後我應該不會再用戟了。”楊明道，一個左丞相的位置已經讓楊明清楚了來自鹹陽宮的考慮，眼下六國已去其四，剩下的齊國與楚國，唯有楚國堪與秦國一戰，王翦一人足以，已經用不到楊明了，而楊明也懶得去做那些事情。
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在未來的人生中，楊明有著自己的規劃，這個世界很大，精彩也很多，這個世界並不僅僅隻有朝堂，還有江湖，還有天地，還有無數的人，那才是楊明真正向往的東西。
“這是為何？”蒼大師追問道。
“我現在可是左丞相，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麽嗎？”楊明淡然一笑道。
但徐夫人似乎明白了什麽和蒼大師迷茫的神色中，楊明接著道：“在未來，我用的更多的應該是劍，是天問。”
說到這裏楊明已經笑了起來，說道：“戟征天下就足夠了，若是一直用下去，可就不合適了，未來，我要做的是劍問明月。”
“劍問明月？”蒼大師詫異道，楊明這神神叨叨的又是在說些什麽？
“不錯，是劍問明月，我要用手中的這柄劍去領略明月之下的風光，去問明月這個世界的精彩。”楊明道。
“明月又是什麽？”在蒼大師的疑惑中，徐夫人主動接過楊明的話道。
“明月是什麽？徐夫人這個問題問的好。”楊明沉吟著。
“明月是什麽？明月是夜幕中的明月，是月光之下的山川自然，明月可以是我的妻子，可以是我所鍾愛的人，可以是我的朋友，可以是我路上遇到的陌生人，可以是萍水相逢之中的一點樂趣，可以是清晨在窗外吵醒我的飛鳥，甚至可以是一塊絆了我一下的石頭。”楊明道。
“明月，它是一切能夠引起我心靈悸動的存在，它是吾之所愛。”
“我現在算是知道你當年為什麽小小年紀就能將紫女姑娘給騙到手中了，就憑你這張嘴。”在許久的沉默中，蒼大師長歎一聲道，當年他若是有著這樣的覺悟與心態，大概會有著另外一種人生了。
“明月，吾之所愛嗎？”徐夫人自語道，女人都是感性的，哪怕這是一個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