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心悸
——
飛船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切發生的都太突然了，連鈴木老爺子特意為了防備基德而準備的警衛和警視廳派來的人竟然沒有一人派上用場。
易容成一名不起眼的服務生的黑羽快鬥此時有些驚疑不定地看向自己的雙手，拍了拍身體。
——奇怪，剛剛怎麽感覺有一股力量禁錮住了他……
是和紅子那邊有關的嗎？
可是這股力量，莫名感覺，強勢了很多啊……
是故意不讓他去救那個少年嗎？
基德不留痕跡地看向此時臉色煞白的柯南，微微蹙眉。
小偵探也認識的？
那總覺得那個銀色頭發的少年不應該就這樣死去啊。
可惡！！
身為魔術師，黑羽快鬥很清楚少年沒有任何後手。
一條生命，就這樣消失了嗎……
太突然了。
真的，太突然了。
明明沒有必要走到那一步，也沒有必要跳下去的。
為什麽？？！
這也是在場其他和少年相識之人內心不斷放大的問題。
安室透平日溫和的偽裝搖搖欲墜，不過在這種情況倒是顯得情有可原。
金發黑皮的男人冷下臉來，一向親和力頗足的男人此時看起來卻讓人不敢接近。
他緩緩上前，拾起地麵上破碎的玻璃。
他猛然攥緊拳頭。
“安室先生！”小蘭有些擔憂的看向安室透手上漸漸滲出的鮮血，“淺羽他……”
小蘭突然有些說不下去了。
一切發生的太快，讓人沒有絲毫反應的時間。
就像現在。
小蘭現在甚至感覺自己的茫然大過於悲痛。
怎麽會呢？
那般多智近妖的少年，那樣好的人，會在這簡簡單單的一次襲擊中喪命？
不是做夢啊。
鬆田陣平抓緊幼馴染的手臂。
他現在覺得有無數畫麵在他腦海裏瘋狂旋轉。
——在遊樂園裏三言兩語指出炸彈的少年，趴在沙發上懶散地看著他的少年，倒在血泊裏的景光，墜落的身影……
他緊緊地盯著少年下墜的方向，茫然地期待著什麽。
拜托。
留下那麽多不知所謂，一走了之？
天底下哪有這麽好的事情。
萩原研二被抓得生疼，回頭看了鬆田一眼，卻被鬆田的臉色嚇了一跳。
這麽多年，從未見過。
小陣平，這是動真感情了啊。
還栽得挺深。
萩原又看向不遠處的降穀，心情複雜。
小淺羽，別開玩笑了。
快回來吧。
——
直升飛機上。
琴酒臉色鐵青，銀色長發飄揚，耳邊是伏特加驚恐的叫聲：“大大大哥！冷靜冷靜啊！！現在這樣掃射天空船我們也不見得能活下來啊！！！”
伏特加難得勇敢的直接按住了大哥已經要開始加特林掃射的手，欲哭無淚。
那小魔王能真就那麽輕易死了？大哥你不要關心則亂啊！！
而琴酒卻繃直了嘴角，整個人身邊的氣息越發恐怖。
他用望遠鏡，看得比伏特加清楚。
——少年身上，絕對，沒有任何可以輔助降落的東西。
由於兩人的拉扯，直升機已經在不穩地搖晃。
伏特加驚恐地看著琴酒。
這可是小魔王專門研究出來的直升機啊！雖然不知道怎麽做到的，但是真的可以讓機身在人的視線裏消失一段時間……
琴酒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冷著臉讓直升機重新平穩。
穩定之後，殺手看向雲層之上的天空船，常年握槍的手竟然有些控製不住的輕顫。
——小鬼。
別真死了。
——
此時，往下墜落的兩人。
眼前頭目的身體漸漸虛幻，帶著白色氈毛帽的黑發少年笑吟吟地浮現。
看著銀發少年難得的驚愣表情，在各國通緝令上高度標紅的魔人卻是得寸進尺的抱住了少年，不顧被風刮得生疼的臉，額頭相抵，彼此間呼吸交融。
酒紅色的眸子裏閃過一抹幾乎看不清的笑，他緩緩開口道：“嗯……阿澈，”
他特意叫回了那個過於親切的稱呼，“你說，我們這樣，算不算是殉情呢？”
可惜了，攝像設備帶不過來……要不然還能氣一氣偵探社的那位。
這麽一想，還真的有點遺憾。
淺羽澈剛想開口，卻被猛烈的風灌得說不出話來。所幸陀思一下就明白了幼馴染想問的話：“你想問我為什麽回來？”
他饒有興致的開口：“阿澈要是願意重新回到天人五衰，我就告訴你哦。”
少年沒應聲。
“好吧。”魔人算了算此時墜落的速度和離地麵的距離，幽幽的歎了口氣，“可不能小瞧老鼠啊。”
會被啃得一幹二淨哦。
淺羽澈眨了眨眼。
陀思目光輕柔地看向自己已經開始半透明的手：“時間到了。”
我親愛的加百列，墜地的那一刻……不知道，會不會很疼呢？
不過。
先死而後生啊。
——
注視著陀思的身影消失，銀發少年的表情沒有什麽波動。
他感受著風的聲音，緩緩閉上了眼睛，心裏默數著。
十
九
八
……
三
二……
一
“哢嚓”——
清晰得無限放大的聲響響起。
一切塵埃落定。
依稀還有著些許意識的少年費勁地睜了睜已經被鮮血模糊的眼，灰藍的眼睛裏光芒黯淡，茫然地望著天空。
隻見一片灰白。
由衷的疲憊自深淵而上，讓人甘願沉淪。
的確，很痛啊。
少年漫不經心地感受了一下身體的情況，有些不著邊際的想著。
很溫暖的感覺啊。
內髒破碎，心髒擠壓……
咦，心髒竟然還好？？
聽說人在被砍頭之後都能維持一段時間的意識……
正常來說，這種高度，應該在墜落的那一秒就可以奔向天堂了。
隻可惜他不是正常人。
那麽，作為被迫強化過身體的人，從這麽高的地方掉下來，又能維持多久呢？
他覺得自己現在簡直是快樂極了，和劃過天際的飛鳥一樣的快樂。
他東拉西扯的胡思亂想，心裏嘀咕，這是在進行科學家的嚴謹實驗。
死而複生的機會可不是誰都有啊，由他來完成這項探究，簡直是再適合不過了。
嗯，讓他想想……
比隔壁首領宰多跳了幾千米，這是屬於他的勝利。（tick）
景光應該已經沒什麽問題了，明美和赤井可以照顧好他。（tick）
話說明美小姐的飯做的也很好吃啊……
嗯，難得的給琴酒留了點禮物，希望他不要被感動得哭出來。（tick）
那幾個警察……算了，不管了。
不恨他入骨都不錯了，特別是幼馴染之間的情感，他一個才和他們認識短短幾個月的人哪裏有可比性啊。
仇恨可以支撐他們走過黑暗。（tick）
嘶，可是組織對他好像也不錯？就這樣給公安送那麽多情報是不是不太好……
沒事，琴酒應該還堅持的住。（tick）
陀思好煩，怎麽天天搞小動作……
回去就和他算賬（待完成）
……
在那一瞬，淺羽澈想了很多很多。
想了各式各樣的人，各種各樣的事。
唯獨沒有想過他自己。
少年躺在地上，銀白色的頭發已經看不出原本顏色，身體扭曲的歪著，狼狽血腥的模樣讓人簡直不敢相信那就是不久前還和鈴木老爺子笑著握手的矜貴少年。
在這種高度下，還能維持基本人形本來就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不要奢求太多。
少年樂觀的想。
他終於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啊啊啊啊嗚嗚嗚嗚】
【人已死，勿cue，有事燒香】
【說實話，我現在也沒有反應過來】
【就這樣……？】
【虎頭蛇尾！！官方你個仙人板板！！（咬手絹.jpg）】
【真就，把人騙進來殺唄？（點煙.jpg）】
【前麵的我看著他們笑得有多甜，現在的我哭得就有多傷心】
【謝邀，人已經在@官方了，不給個說法我徹夜難眠】
【深夜發刀官方它的良心不會痛嗎？？！（哭暈在廁所.jpg】
……
【棒極了，姐妹們，官方說雖然直播就此關閉，但還會有後日談（死亡微笑.jpg）】
【……懂了，再來一波連環刀（捂心】
【而且，真的，沒有人還記得那個威士忌組未完待續的視頻嗎……？（弱弱開口】
【我記得！幾天後應該也發出來了！！】
——
與此同時。
正準備降落飛機的殺手，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心悸。
他按住自己不斷跳躍的不詳。
不可能的。
一定，不會出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