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你可以再蠢 一點
而且宋衣這個不被晉王喜歡的媳婦又是自己護著的人,晉王雖然離得遠,但也不代表他的眼線不清楚這些事。
做為帝王,他們的眼線可以說遍布整個大陸。
“江相爺以為如何?”花道雪一時沒了主意,突然有點明白為何君臨天掌握著覃國大半兵力,卻一直從未主動出擊的原因。
因為很多事,牽一發而動全身,朝堂上的事更是錯綜複雜。
“現在隻能緩緩,用證據威脅一下魏國公,將東善堂劃到我的名下來。”江帝雅分析道。
“那就是說暫時動不了魏國公,明知他犯了滔天大罪也隻能任他逍遙。”花道雪頓時覺得這種無奈,不管是在古代還是現代都存在。
她突然也明白為何那些身在高位的人,明知有些人是貪官卻不行動。
因為如今她也是這般,身為煜王妃,無人敢得罪她,她也竟拿一個罪犯沒有辦法。
“嗯。”江帝雅點了點頭。
“那就按你的做吧,先讓他再逍遙一些時日。”花道雪還是真羨慕那些江湖人,比如締上雲,又比如風中流,都是隨心所欲,想殺人,脖子上一刀就給人剁了。
哪如這權政,繞來繞去要繞很多個心眼。
“對了,聽說煜王給你寫了信,你要不要回信,我正好有信要寄出去。”江帝雅談完正事放鬆下來,笑得如隻狐狸。
“要回,你何時寄?”
“亥時。”
“好,亥時的時候你來取。”花道雪心裏站起來走了出去,心裏還在考慮要如何回信,回得太直白了,又影響意境。
回得太意境了,又達不到勾人的效果。
回到臥室,她又抽出君臨天的信看了幾遍,決定以他的口吻一樣的回過去,隻是她還會再加點東西。
花道雪找來一塊絲綢,先在紙上畫起來,然後按照紙上所畫親自裁縫。
雖然她女紅不行,不過製作一條簡單的東西,她還是有把握的。
一下午,花道雪就關在房裏製造她的東西。
吃過晚飯之後,開始回信,她的毛筆記真的寫得不好,歪七豎八的,與君臨天的字跡擺在一起,那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先寫了一遍,她又按著臨摹了好幾次都不滿意,毛筆字太醜,真心坑爹。
於是她決定放棄用毛筆,讓人采了梅花進來,親自將梅花瓣碾成汁,拿出白色絲絹,用筷子蘸著梅汁將字寫在絲絹上。
梅汁胭脂色,寫在白色的絲絹上一片嫣紅,花道雪的字跡也生動秀麗起來。
寫完之後,花道雪才滿意地將絲絹和親自做的一件絲綢品塞進一個大信封裏,用紙畫了一個圖一起塞了進去。
江帝雅來拿信,奇怪地摸了摸信封:“你這是信?怎麽感覺裏麵像布料?”
“咳。”花道雪輕咳了一聲,臉有些微微紅:“你隻管送就好,管他裏麵是什麽,反正是你不能看的。”
江帝雅壞心眼地笑了笑:“王妃該不會是將自己的貼身衣物塞信裏寄給王爺解相思之苦吧。”
花道雪的臉頓時紅成了猴屁股,用力蹦了一腳江帝雅,轉身回房將門給關上。
信件快馬加鞭,第二天夜裏就到了君臨天的手裏。
君臨天坐在主帥營裏,先將江帝雅匯報的信給看了一遍,才讓宮卿出去,守在帳外不得讓人入內。
心情激動地拿出花道雪的信封,卻發現好大一個,鼓鼓的,可是卻又比較輕,這女人到底給自己寄了啥東西。
君臨天迫不及待地撕開信封,期待一如情竇初開的青春少年,這種扣人心弦的迫切讓他第一次明白什麽叫小別勝新婚。
信紙打開,裏麵先掉出來的是一條白絲帕,胭脂紅的字體,字跡眷秀,沒想到小女人還寫得一手好字。
想她經常說自己棋琴書畫樣樣不通,四書五經全都不會根本是騙人的。
君臨天心情極好地勾起唇角,眸光流溢,不及細看絲帕上的字跡,抖了抖信封裏麵掉出來一個奇怪的物什。
君臨天蹙眉,這是何物?
撿起掉出來的那張圖,打開來一看。
轟地一下,君臨天俊臉微微紅暈。
君臨天低咒了一聲,翻身下榻:“宮卿,備馬。”
宮卿猛地一愣:“爺,現在已是子時,您這個時候備馬去哪兒?”
“有人欠收拾。”君臨天拿起架上的大氅披上,黑影閃出帳中。
宮卿跟在身後,趕緊吩吩咐人去把千裏馬給牽來。
“爺,夜深露重,寒風刺骨的,您這是要回府嗎?”宮卿看怪物似的看著君臨天。
王妃果然是禍水啊,皇城流言對於這點真沒冤枉他。
“你帶著軍隊先行,看好向震南,本王三天之內會追上你們。”君臨天麵無表情,眼眸冰冷。
君臨天離開的幾天,花道雪夜裏睡的都不好,老是做噩夢,感覺有人壓著她讓她喘不過氣來,驚嚇而醒,卻又什麽都沒發現。
如果隻是一兩天這樣,花道雪會覺得是不適應君臨天不在身邊所以出現的幻覺。
可是這已是君臨天離去的第四個夜晚了,她依然做著同樣的噩夢,這絕對不正常。
第二天她起了個大早,吩咐丫鬟把房間打掃了一遍,不管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都給呈上來。
丫鬟不敢怠慢,細心地將房間裏清理了一遍,就連牆縫裏的一點小灰都清理得幹幹淨淨,然而卻一無所獲。
“都出去吧。”花道雪揮退了人,躺在榻上蹙眉思索,這到底是為何?
“小姐,不如找天師來瞧瞧?”知秋聽她說了做噩夢之後也不敢馬虎,現在王爺不在府裏,小姐任何一點閃失可都不能有。
王爺臨去前交待,一旦小姐有何不正常一定要報給陵王世子和江相爺知曉,萬一解決不了的事記得去找天師。
“天師上次幫王爺休眠不棄不離蠱,已經耗盡大半功力,要休養半個月,還是不要打擾他了,你讓管事的去找些關於蠱術和巫術的書來。”
君臨天去鹽城,她便一直呆在臨天苑,哪兒也沒去過,為了孩子,她情願憋著。
可是沒想到還是讓人下了手。
除了邪門的蠱術和巫術之外,她想不到別的。
知秋走後,花道雪又讓紅梅去將宋衣給來。
宋衣無時無刻都在後悔打了殷離隼一巴掌,看著自己這幾天靠著昂貴藥材才保養得滑嫩柔軟的纖手,她心裏百味雜陳。
現如今的日子比起以前在福泉村好了不知多少倍,可她卻好想回到福泉村,情願自己從未被師父帶出來,那殷離隼還是那個沉默寡言的獵戶少年,她也會在十五歲及茾時嫁給他。
平平淡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過著幸福的日子。
可是她再怎麽想,日子也回不到從前,那時的殷離隼隻是一隻沉睡的困獸,他一直在等待時機,他的野心不是福泉村那個小山村可以關得住的。
真不該打他那一巴掌,導致現在自己想逃也不敢逃了,她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打了殷離隼,祁國皇帝一定不會放過她,她不能害了福泉村那些族人。
雖然自己不能回去了,但是她也得盡力保護其他人的幸福。
“唉……”宋衣又想起花道雪對她所說的,要不要去找崔城決?
崔城決現在依賴她的醫術,也許是個辦法,可是崔城決也是個有野心的,伴君如伴虎,她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從一個坑跳到了另一個深坑。
殷離隼坐在榻上翻看著書頁,眼眸不斷地睃著坐在窗邊,看著滿園雪色的女人。
從上午到現在,她已經歎了十八次氣,跟他在一起就這麽讓她哀聲歎氣?
“女人,給本殿倒茶。”殷離隼眼神落在書頁上,淡淡地命令,實在受不了她這般哀怨的模樣。
宋衣噘了噘嘴:“我又不是你使喚丫鬟。”
將頭趴在窗上依然不動,把她困在身邊就夠了,還想她伺候,做夢。
“那你去和煜王妃說,讓本殿把使喚丫鬟帶進府。”殷離隼眼眸暗沉了幾分。
“要過有人伺候的日子就自己去想辦法,憑什麽要我去說。”宋衣冷哼著,眼睛盯著窗外園子裏的一株臘梅,紅得醉人。
“本殿想的辦法就是讓你來伺候,不要讓本殿說第三次,過來倒茶。”殷離隼始終未抬頭。
宋衣不甘心地回頭瞥了一眼,見那命令他的大爺慵懶地坐在榻上翻著書頁,胸口怒氣鬱結。
於是站了起來,跑去給她倒了一杯煮在小爐上的茶,衣袖拂過,內心冷笑一聲。
“殷大爺,您的茶來了。”宋衣將茶擱在案幾上,轉身就要走,卻突然被一個大掌抓住用力一拉,她便猝不及防的跌落到了一個結實的胸膛裏。
隻聽“砰”的一聲,將她腦子都砸得有些頭暈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