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教育思想通史(全十卷)(全新修訂版)

第四節 沒有文字記載的教育思想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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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文字記載的教育思想是人類教育思想史一個初創的,然而是十分重要的階段,人類的文明就是在人類的遠古祖先艱難奠定的基礎上開始的。從人科物種兩足直立行走已經700萬年,開始製造工具已經250萬年,而人類文明史才數千年。人類的祖先在沒有文字的環境下蹣跚前進,度過了如此漫長的歲月,發展的速度如此緩慢,這是合乎規律的現象。摩爾根發現,人類發展的進度是按幾何比例前進的,人類在最早一個階段的發展速度最慢,在最近一個發展階段的發展速度最快,因為每一項準確的知識經獲得之後,就變成了進一步獲得新知識的動力,一直推進到錯綜複雜的現代知識。在沒有文字的年代,當知識的積累才剛剛起步的時候,任何一點新知識的獲得都是舉步維艱的。摩爾根說:“在蒙昧階段,人們要從一無所有的環境裏想出最簡單的發明,或者要在幾乎無可借助的情況下開動腦筋,這是極其困難的;在這樣一種原始的生活條件下要發現任何可資利用的物質或自然力量,也是極其困難的;因此,當時人類心智發展之遲緩自屬不可避免的現象。”[50]摩爾根又說:“人類的偉大的和奇跡般的成就在反映出人類經曆了漫長的文化階段的同時,也證明了光陰確實未曾虛度。文明直至如此晚近方才出現的事實,表明人類進步途中困難之大,同時也反映出人類開始其曆程時水平之低。”[51]人類的遠古祖先就是在這種困難條件下,為對年青一代的教育創造了“文化英雄”、瑪納、潘多拉、美德女神、貝珠帶、倫理規範、競技項目、成年禮等一係列概念與經驗,編寫了一部無字而內容豐富的早期教育思想史。無論現代人看人類早期的教育思想多麽簡陋、多麽原始,甚至多麽荒唐,但教育上人類的一切主要製度和理論都是從早期所具有的少數思想胚胎進化而來的,原始的思想胚胎對人類的心靈和人類的命運產生過最有力的影響。在教育思想的某些方麵,我們迄今仍在享受原始人類的恩賜。盡管沒有文字的教育思想史占去了人類曆史上太長太長的時間,但是,誠如摩爾根所說,“光陰確實未曾虛度”。

當我們對原始人類在教育思想上的奠基工作滿懷崇敬之意、感激之情的時候,我們並不讚成某些學者向後看的曆史觀。近代以來,西方許多思想家基於對社會現實的不滿,往往發思古之幽情。他們認為人類的早期社會是“黃金時代”,是理想的“自然狀態”,後來的文明進步是對“自然狀態”的破壞。在教育思想上,由於原始社會還沒有出現體力勞動和腦力勞動的分離,有些人就認為原始社會的人已是“全麵發展”的人。這些觀點都不是積極的、向前看的觀點。原始社會的人雖然還沒有體力勞動和腦力勞動的分離,人的“原始豐滿性”尚未遭到破壞,但是當時生產工具和技術簡陋,生產力低下,人征服自然的力量微弱,人與自然以及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狹隘,地區和活動範圍決定了人的眼光狹小,文化積累貧乏,圖謀生計艱難,這一切決定了當時教育質量低下,內容簡陋,方法原始甚至粗野。原始人“完全是被生存的困難和與自然做鬥爭的困難壓製著的”。在那種求生艱難的條件下,人的體力和智力不可能得到充分的發展和運用,根本談不上人的全麵發展。進入文明時代以後,教育的內容更豐富,方法更完善,製度更健全,教育發展到更高的水平,並產生了最早的有文字記載的教育思想。教育思想的發展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52]

[1] 馬克思:《資本論》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208頁。

[2]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253~254頁。

[3]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第238頁。

[4] 理查德·利基:《人類的起源》,吳汝康、吳新智、林聖龍譯,上海科學技術出版社2007年版,第35~36頁。

[5] 路易斯·亨利·摩爾根:《古代社會》下冊,楊東蓴、馬雍、馬巨譯,商務印書館1995年版,第302頁。

[6] 《人類的起源》,第5頁。一說440萬年前非洲的拉密達猿人開始用兩足直立行走。

[7] 《人類的起源》,第40~44頁。

[8] 轉引自《人類的起源》,第107頁。

[9] 《人類的起源》,第109頁。

[10] 這種觀點還給上帝準備了席位。

[11] 《人類的起源》,第114頁。

[12] 《人類的起源》,第114頁。

[13] 《人類的起源》,第115頁。

[14] 《人類的起源》,第116頁。

[15] 路易斯·亨利·摩爾根:《古代社會》上冊,楊東蓴、馬雍、馬巨譯,商務印書館1995年版,第9頁。

[16]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第30頁。

[17]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991頁。

[18] 《古代社會》上冊,第5頁。

[19] 近人根據人類基因研究,認為新西蘭的毛利人和太平洋中的波利尼西亞人的祖先源於中國。

[20]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第478頁。

[21] 《古代社會》上冊,第29頁。

[22] 古斯塔夫·施瓦布:《希臘神話故事》,趙燮生、艾英譯,長江文化出版社2006年版,第128~131頁。

[23] 羅伯特·路威:《文明與野蠻》,呂叔湘譯,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84年版,第166~167頁。

[24] 《文明與野蠻》,第168頁。

[25] 謝·亞·托卡列夫:《世界上各民族的宗教》,魏慶征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5年版,第124頁。

[26] 《文明與野蠻》,第167頁。

[27] 《文明與野蠻》,第166頁。

[28] 《古代社會》上冊,第30頁。

[29]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56年版,第515頁,第507頁。

[30] 哥蘭塔、加業林:《世界教育學史》,柏嘉譯,作家書屋1951年版,第10頁。

[31] 《世界教育學史》,第10頁。

[32] 《古代社會》上冊,第138頁。

[33] 《古代社會》上冊,第138頁。

[34] 《古代社會》上冊,第254頁。

[35] 《古代社會》上冊,第92~93頁。

[36] 荷馬:《伊利亞特》,羅念生、王煥生譯,人民文學出版社1997年版,第595~620頁,第610頁。

[37] 荷馬:《奧德賽》,陳中梅譯,花城出版社1994年版,第133~143頁。

[38] 《奧德賽》,第317頁。

[39] 《伊利亞特》,第60頁。

[40] 《奧德賽》,第107頁。

[41] 《人類的起源》,第122頁。

[42] 《古代社會》上冊,第113頁。

[43] 米定斯基:《世界教育史》,葉文雄譯,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50年版,第7頁。

[44] 《世界教育學史》,第10頁。

[45]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第31頁。

[46] 《文明與野蠻》,第174頁。

[47] 《文明與野蠻》,第176頁。

[48] 董寶良:《原始時代的教育》,載《教育研究與實驗》,1982年第1期。

[49] 《原始時代的教育》。

[50] 《古代社會》上冊,第33頁。

[51] 《古代社會》下冊,第514頁。

[52] 滕大春:《外國教育通史》第1卷,山東教育出版社1989年版,第20~2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