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肅州攻防
聽到自行撤退的號角聲,那些正在兩翼衝殺的蠻奴有些茫然,我們輸了?先前轟天雷響起,他們被驚得手腳遲鈍,往內圈看,隻看到硝煙彌漫,沒見到中軍的慘狀,這時聽到號角聲,隻覺得敵軍確實很強,但我們有不少人啊?上萬人對兩千多人,難道還會輸麽?
但軍令如山,這些蠻奴騎兵雖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遵從命令撤退,隻是這自行撤退又是什麽意思?一時搞不清狀況的蠻奴們有往兩旁跑的,有往城門方向跑的,剛剛從濃厚硝煙中跑出來的中軍頓時和這些亂竄的騎兵撞成一團,百餘人墜於馬下,後麵的騎兵隻當前麵是遇到了敵人,硝煙之中敵我莫辨,隻管用兵刃招呼,城牆上的騰虎茲聽到下麵濃煙中碰撞聲、砍殺聲響成一片,氣得胸悶之至,拔出腰間配刀,連連揮砍在女牆上。
但空氣漸漸流動,這些煙霧也變得稀薄,終於互相砍殺的蠻奴們看清了是自己人,但這時又有四五百人倒在了地上。
向肅州城兩側奔逃的蠻奴被兩隊銀甲騎狠狠咬住,一路追殺,最後兩邊逃脫的加起來不過近九千人。
而中軍部分,正和兩翼亂竄的蠻奴騎兵糾纏在一起,等到煙霧散開,兩隊銀甲騎已經殺回,卻圍而不殺,步卒部分卻已經慢慢逼了上來,仍是1.5秒的間隔,子彈如潑雨般地灑了過去。
“突入進去!和他們的騎兵糾纏在一塊兒!”一中蠻奴低級將領嘶吼道。
“呯!”
“呯!”
接連幾聲槍響,自然是那些射擊能力極強的單兵射手將他點名下來。
這下,剩餘被圍在中間的蠻奴騎兵還有六七千人。
“給我衝!不衝也是個死!”終於有蠻奴發現了,似乎叫囂得越厲害,職位越高的人越容易被人點名,有蠻奴軍官終於混在人群密集處吼起來了。
擁著他的一群蠻奴帶頭向著左側銀甲騎衝了過去,至少,死在銀甲騎的刀槍之下,總比被那妖法似的燒火棍弄死好吧?對於鬼神、靈魂深信不疑的蠻奴們來說,被莫名、邪惡(他們認為的)的力量殺死靈魂是無法回到父神那裏的。
頓時,有一半以上,大約近四千人往左側衝去,銀甲騎雖然勇猛,但畢竟人少了很多,加之先前纏鬥良久,體力多少有些損失,這些抱了必死之心的蠻奴此時攻來大開大合,完全不顧自己的性命,隻求帶走一個敵人,在這樣的情況下,顯得薄弱了很多的銀甲騎竟被他們撕出一個裂口,火槍兵的攻擊雖然犀利,但卻需要戰陣配合,以密集的射擊達到良好的攻擊效果,這時便顯現出了機動不足的弱點,隻是把跟在後麵的敵人射殺了兩百餘人,就被這些騎手們脫離了攻擊範圍。
最終,左側蠻騎逃出生天的大約有一千八百多,這些蠻奴和自家大部隊匯合之後,總數達到了一萬一千多。
而沒在第一時間和這四千人一起突圍的剩下近兩千人,則被右側銀甲騎全數剿滅。
騰虎茲在城牆上看得手足冰涼,喃喃道:“還好這些惡魔數量不足,否則,再加上一倍兵力,今天隻怕要盡數折損在這裏……”
“這倒底是什麽手段?衝也衝不到近前就死那麽多……”
“停!”
“列陣!”
城下傳來了中氣充足的命令聲,那是孟清源見被圍蠻奴已經盡數斬殺後發出的命令。
騎兵、步卒,紛紛回到自己的位置,排列得整整齊齊,默不作聲中,卻自有一番煞氣,特別是銀甲騎,個個血染銀盔,人馬在劇烈運動之後都噴吐著白色霧氣,但這種默然卻讓騰虎茲更是失魂落魄:
“南蠻怎麽可能有這樣的強軍?”
這個問題,估計他是永遠也無法知道了。
孟清源率著欽最強精銳銀甲騎、悍武卒、突火槍兵、狙殺槍兵趕到肅州城下,這時經過一場大戰,實際上已經人困馬乏,陣斬蠻奴一萬九千多,可說已經奪了蠻奴心魄,而這時,騰虎茲嘴裏那句全軍出城怎麽也喊不出口,他根本無法確定,剛才的三萬多人逃脫的隻有一萬多一些,是的,隻能用逃脫二字,他也是長年征戰的勇猛之士,明白所謂的撤退不過是粉飾太平,如果城下那一萬多人還和欽州軍糾纏,必然隻有死路一條,問題是自己卻沒那個膽量將最後一萬也投入進去,實再是那拿著鐵棍子的步兵,攻擊手段太詭異了,而那半身甲的士兵扔出的東西也太過恐怖,兩丈方圓無人幸免。
離欽州八十裏處,周良穆發來百餘輛大車,一部分空著,還有一部分則拉滿了物資營帳等,在疊翠峽又耽誤了兩個多時辰,才將裏麵的焦殘屍首清理開來,留下一部分空車裝載戰利品,另一部分補給車馬則全速前往肅州方向。
“快些!主公在那邊輕裝前進,我們得盡快趕到,讓主公能有一口熱食!”
地上被雪水浸透,變得泥濘不堪,領頭親兵抬頭看了看天,這烏沉沉的天空,隻怕是雪會越來越大,主公所帶的那些士兵,隻帶些口糧和火藥之類……雪夜隻怕是有些難熬。
“快!加快!”
“將軍,我們已經很快了!但沒辦法,馬車陷進泥裏了!”民夫嘶聲道,挽馬揚起前蹄,長嘶著踏下,努力往前掙,後麵的民夫們喊著號子,用手推,用肩頂,終於將車輪從泥濘裏掙脫出來,眾人一陣歡呼。
親兵對旁邊另一人道:“看樣子今晚怎麽也趕不到,讓人騎馬送些營帳肉類過去……”
另一名親兵道:“也好,若是騎手帶著物資,今晚中夜應該能趕到。”
孟清源帶著欽州兵撤回十裏,在一處村莊歇了下來,雖然不如營地正規,但好歹也算有了避風雪的地方,因為人馬太多,甚至不得不讓人和馬匹同在一屋。
有了擋風之處,人一多,倒是漸漸暖了起來,他擔心敵軍來襲,吩咐將士衣不卸甲、刃不離手,雖然戰甲冰冷,士兵們也不大休息得好,但欽州兵服從性極高,沒有一人報怨。
士兵們將屋中家俱劈碎,點起火堆,就著火堆烤軟備下的幹餅,還有些士兵則將頭盔取下,裝上牆垛上掃下的雪花,燒成熱水飲用。
孟清源見士兵都安頓好,這才回到自己的房間,軍中中層將官已經等在那裏。
孟清源挾著寒氣進了房間,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主公!”
“主公!”
孟清源伸出手按了按:“戰損如何?”
“主公!大勝,誅殺賊兵一萬九三百三十七人,我軍戰損……銀甲騎兩百一十三人,另有兩百二十人重傷暫時無法作戰。”有將官回答道。
“傷員可安置好了?”孟清源問道。
“傷員已經安置好,但……我們缺少藥物,可能有些……頂不過今晚。”將官回答道。
孟清源閉上了眼,長長出了一口氣,這些士兵可說都是和他一同成長的,大部分都叫得上名字,但這時,為自己作戰卻丟了性命,還有些因為缺藥而無法及時得到醫治,他又怎麽能完全無所謂?
“能為主公盡忠,是我等榮幸!能隨主公滌清宇內、撥亂反正、還我中原一個朗朗青天,驅除蠻奴更是我等畢生幸事!主公無須為這些兄弟擔心!”將官道。
孟清源點頭,睜開眼道:“待肅州之戰結束,死去的兄弟,一定要按規定將撫恤發放到位,千萬不要有人往這上麵伸手,受傷的兄弟,以後按月發放生活物資,一直到他們死,總不能讓兄弟們傷殘之後,連口飯都吃不上!”
“主公仁義!”眾將官轟然道。
“夜不收可安排好了?”孟清源問道。
“主公放心,已經放出六隻小隊,這村子周圍就是連個蒼蠅都飛不進來!我還另派了兩支夜不收監視肅州城,有什麽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咱們!”有將官道。
“好!很好!”孟清源一臉讚賞地對他說著,接著以轉臉問眾將:“肅州你們有什麽建議?”
眾將官默然,輕裝前進,沒有工匠、工具,沒辦法打造攻城器械,就是有天大本事,也不能飛上城頭啊。
有悍武卒的主官忽然眼前一亮:“主公,我們以轟天雷,將那城門炸開如何?”
頓時眾將軍興奮起來:“正是,主公,我們在卯時潛到城牆之下……諒他蠻奴再小心,也不能一下盹都不打吧?摸到城牆根,他們又哪裏看得見我們?”
孟清源大喜,對那悍武府的主官道:“若是能下肅州城,記你首功!”
悍武卒主官扭捏道:“首不首功的,倒是小事,隻是,小將……”
孟清源立刻止住他的話:“我這裏隻記戰功,有什麽事情,咱們打完這仗再說!”
從白羽傳給他的知識、信息之中,孟清源非常了解一種叫立flag的迷信,自然不會讓這主官把話說完。
“現在是什麽時辰了?”白羽問道。
有將官探出頭看了看陰沉的天空,掐指算了算:“主公,這時約摸是申酉之交吧。”
申酉之交就是下午17點左右。
孟清源點了點頭:“拿地圖來!”
地圖鋪在了桌上,眾將官都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