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漠北
關中蠻奴亂成一團，有聰明些的，馬上就往校場方向跑去，因為那裏有馬，有了馬的蠻奴才有強大的戰鬥力，沒馬的蠻奴不過是強壯些的步卒，一生大部分時間都在馬背上的蠻奴離開了戰馬，就如同離開了水的魚。
但銀甲騎迎上了去，遠遠的有蠻奴彎弓搭箭向銀甲騎射來，然而銀甲騎頭上戴著覆麵幾乎達到90%的鋼盔，隻需稍稍低頭，那些射來的箭矢徒勞地落在鋼甲上，立刻被彈開，然後當頭幾騎銀甲騎扔出幾個轟天雷，蠻奴頓時被炸得人仰馬翻，將為兵之膽，周臣譽大吼道：“突愣先已為我斬首，爾等還不投降，等著死無全屍麽？”他提起突愣先首級在手，一些眼尖的看到首級，認了出來，狂吼道：“他們殺了將軍！將軍死了！”
幾個死忠分子衝了出來，周臣譽冷笑一聲，將頭顱往地上一扔，單騎迎了上去，關刀揮舞，不過數息，這些搶出頭的蠻奴紛紛身首異處。
周臣譽舌綻春雷：“此時不降，更待何時！？”
頓時，蠻奴們猶豫了起來，周臣譽見他們動搖，吼道：“再敢不降，定斬不饒！雷神會將你們轟得死無全屍！”
聽到這話，眾蠻奴齊齊退了一大步。
“逃啊！連雷神都幫他們！”
“莫不是我們觸怒了父神，降下他們這些惡魔來懲罰我們？”
“快逃！南蠻太厲害了！”
周臣譽大喜，這些蠻奴，打慣了順風賬，哪裏懂得士氣一說，心中慌亂下，見別人逃，也就跟著逃，現在銀甲騎隻需銜尾追殺就行了，至於關中還有些零散的蠻奴……整個泰涵關都被拿下，這些人又翻得起什麽波浪？再說，計劃中也需要些逃出去的蠻奴去給滅蟄報信不是？
接下來就是打順風仗，蠻奴一路南門逃出，還沒跑出一裏地，就迎頭被留在南門外的二千五查雄帶領的騎兵給攔住，這些蠻奴叫得一聲苦，一部分用狼牙棒的蠻奴為了跑得快些，身上隻有弓箭和一把彎刀，這時，查雄手下一萬五騎兵在欽州重新換裝，無論是皮甲還是武器都和以前大不相同，這時，這些猝不及防，一心逃生，連補給都沒帶的蠻奴慌亂間不成陣地衝了上去，頓時被嚴陣以待的查雄騎軍迎頭痛擊，兩相夾擊之下，再有銀甲騎時不時便扔個轟天雷在人群密集處，這些蠻奴更是慌亂。
周臣譽吼道：“繳械跪地者不殺！”
再無鬥誌，生怕被雷神報應的蠻奴軍終於崩潰，翻身下馬，跪伏在了血泊之中。
這一戰，共斬首兩千餘級，活捉三千餘人，戰馬近四千，押著這些蠻奴回到關中，這時留在關中無馬的士卒已經自覺地在清掃關內的屍體、搜尋躲著的蠻奴，又在關中各處房屋中搜捕出三百多蠻奴，周臣譽將這些蠻奴通通關在了甕城之處，登高一看，下麵全是密密麻麻的人頭湧動。
查雄問道：“周大人，怎麽處置他們？”
周臣譽閉上了眼，良久，咬著牙道：“我這就要出關去漠北，留著他們……”
查雄打了寒顫：“大人的意思是。”
周臣譽睜開眼道：“是，殺了！這些蠻奴，個個染有我中原百姓的鮮血，留著浪費糧食還是不安定因素，一個也不能放過！傳我號令……”
查雄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大人，這命令你下不得。”
周臣譽咬牙道：“他們屠城、食人！難道你還想教他們習文斷字，讓他們開化成為文明人？”
查雄苦笑道：“這命令由我下正合適，我一個武夫，背些罵名也不打緊。”
周臣譽漸漸放鬆了臉上的表情：“我一直以為你就是個膽小鬼，想不到，還有象個漢子時候！”
查雄搖頭道：“皇帝無道，我都不知道能效忠誰，找著著守護對象，我又為誰拚命？以前總被克扣糧草，頂多不過是到周圍村寨征些糧草也活得下來，不過，周圍那些老百姓把我們也當成畜特看待，我到欽州府，才知道，原來可以和百姓這麽相處，至少我作為軍人，找著守護的對象了。”
周臣譽哈哈大笑：“你這說法，倒是和我那侄女婿說的有些相似。”
查雄苦笑搖頭：“大人抬舉了，不敢與孟小將軍相提並論，來人！”
親兵走了過來：“將軍請吩咐。”
查雄臉色變得極為猙獰：“準備柴草火油，將這些畜牲全燒了！”
親兵猛地抬起頭：“將……”
查雄聲音冷得如同要掉下冰渣：“準備柴草火油，將這些畜牲全燒了！還要我再重複一遍麽？”
親兵打了個寒禁：“遵令！”
天色漸黑，泰涵關中飄**著一股奇特的肉香、焦味，節鎮府中，查雄東摸摸，西看看：“想不到我還有回來的一天。”
周臣譽笑道：“這有什麽稀奇，這些蠻奴，不曾開化，隻知遊牧劫掠，哪裏知道建造、經營？他們要能守得住泰涵關就奇怪了。”
查雄抬頭問道：“周大人，我還是沒想明白，就算是怕留著他們出現禍端，也可將他們押回欽州城，我也曾聽孟小將軍說道，以後要在大雲各州間修建道路，這些事，交給這些蠻奴不是正合適麽？將他們累到死，也比殺了劃算吧？”
周臣譽道：“我明日就要出關剿滅漠北、草原上的各部落。”
話不用說明，查雄閉上了嘴。
周臣譽道：“現在，我將泰涵關交於你手，很放心，這些蠻奴，須得殺盡，才不會再對我中原造成威脅，至於建造道路……不是還有老奴帶著的十餘萬蠻奴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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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又陰了下來，喀慶大草原上，大大小小部族數百，都歸於禦極汗治下，而這些大大小小的部落中，又幾個或幾十個聯合在一起，共同推舉選出汗王，平時沒事，各部就依著自己的勢力範圍，逐水草而居，今年禦極汗汗國大法師推測出白災將起，果然，才停了兩天的雪，天色又陰了下來，眼看今夜又會有大雪降下。
阿依紐是頌布部落最美的女子，所有人都喜歡聽她如天空中青鳥般清脆悠揚的牧歌，但再美的女子，也要為部落的生存而努力，所以，大雪天，她依然需要趕著羊群，到離湖近些的地方，由這些羊兒刨開積雪，啃食下麵的幹草。
“今年……好難過了，已經很難找到草地了，希望這次禦極汗能多搶些糧食回來！這樣部落分到糧食就不會有人餓死了。”
阿依紐長長地歎息了一聲，這時，天氣還沒寒冷到湖水結冰的程度，在湖邊，有一些淺淺積著的水，沒凍上，阿依紐看到那水麵微微起了些波紋。
她一驚，怎麽會有大量馬群？難道是禦極汗南征回來了？她想到這裏，手裏的羊鞭甩出個鞭花。
“啪！”
還沒吃飽的羊兒不願離去，被她毫不留情的甩上一鞭，旁邊的牧羊犬嗖地竄了過去，那貪吃的羊連忙咩咩叫著回到了羊群中。
阿依紐趕著羊群離開銀波湖，往家的方向去，家在十裏之外，漸漸震動越來越強烈，阿依紐有些不安，看向了傳來震動的方向。
漸漸雪白的地平線上冒出一個黑點。
阿依紐疑惑地看著黑點，她吆住羊群、拉住韁繩，讓愛馬停了下來，她騎著的這匹黃色小母馬不安的打了個響鼻。
黑點迅速放大……這是……沒見過的盔甲？
阿依紐沉默了幾秒，忽然，她花容失色：“南蠻！是南蠻來了！”
她一下沒拿定主意，是趕著羊走，還是馬上逃離，但立刻，她決定回去報信。
她一拉韁繩，向著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但她騎的隻是一匹極普通的小母馬，甚至還沒成年，哪跑得過周臣譽等專門從蠻奴那裏奪過來之後，又精心挑選的戰馬，不過片刻，阿伊紐和銀甲騎的距離就拉到了一百步。
“嘣！嗖！”
一支箭矢貼著阿伊紐右側掠過，落在了雪地上，畢竟銀甲騎不以騎射稱雄，奔騎之中無法命中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阿伊紐咬著牙，盡量將身體壓低伏在了小母馬背上，以減少中箭的麵積：“我必須快回去！給阿爸阿媽報信！讓他們快逃！”
小母馬忽然哀鳴一聲，跑得更快了，阿伊紐回頭一看，小母馬的臀上中了一箭！
“嘣！嗖嗖！”
又是幾聲弓弦響起，阿伊紐忽然覺得重心前傾，小母馬又中箭了，前蹄一軟，將她拋了出去。
阿伊紐身體柔韌性極好，在空中一個跟鬥，雙足落地，雖然重心不穩又重重撲倒在地，卻沒受傷，然後就這麽一下，十餘騎銀甲將跟已經追了下來，將她圍在了中間。
後麵大隊人馬跟了過來。
有一個提著大刀的騎手走了出來：“你是哪個部落的？”
阿伊紐將臉別向了一邊，不願回答。
“你以為不告訴我我就沒辦法了？那些羊是你家的吧？我跟著羊群自然就可以找到你的家……更何況，這時候沒有下雪，你家的羊在雪地裏踩出的腳印，你覺得我看不到？”
阿伊紐轉過臉來：“我們隻是普通牧民！手無寸鐵，你要殺了我麽？”
那騎手拉著轡頭，馭馬慢慢地踱近：
“我們的百姓也是手無寸鐵，你們的人，殺他們的時候，如同殺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