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小碧青丹

回去路上，竹叔才給白羽介紹，少東家姓尹，名秋嶺，十四歲。

伊秋嶺可憐巴巴的道：“竹叔，要是這個月咱們煉不夠五萬枚小碧青丹怎麽辦？咱們丹香齋是不是保不住了？”

竹叔咬牙道：“少爺放心，我已經差人往更遠的坊市收購小碧青丹了，雖然會稍貴些，對咱們丹香齋的名聲有些影響，但總歸這樣能保住丹香齋……”

伊秋嶺道：“但那林蒼玉借機開口要店裏給這樣給那樣，分明他就沒安心煉丹，煉出來的丹，大多都是廢丹，好容易煉成的，也隻是下品，這樣的煉丹術，還要碧波井裏的靈泉！分明就是借機為難我們！”

竹叔停了下來：“少爺，這話，說過便罷，別讓林蒼玉知道。”

伊秋嶺氣鼓鼓不作聲，竹叔轉頭卻道：“白羽，我看你氣宇軒昂，也不是尋常人，想必我丹香齋也隻是讓你借地駐足罷了，少爺今天這話，你可別說漏了嘴，我丹香齋的情形想必你也知道了，左右不過一月的事，我也是想著和你結一番善緣，再加上少爺也為你說情，丹香齋才留下的你。”

白羽點頭道：“貧道本是飄伶之人，蒙少店主和竹叔收留，貧道自然不是忘恩負義之人，隻是……”

竹叔問道：“莫非你有什麽要求？”

白羽道：“要求倒是沒有，但竹叔你信不信？既然他們想對丹香齋下手，你派出去的人手，多半無法準時將小碧青丹帶回丹香齋。”

竹叔不悅道：“我讓人秘密出發，又有幾人得知？你憑什麽說買不回小碧青丹？”

白羽歎道：“若要對丹香齋下手還不容易？他們這手段也粗糙得緊，隻是竹叔和少店主宅心仁厚沒看透罷了，我敢打賭，雖然我才到仙界第一天，他們絕對是早就在市麵上炒高小碧青丹的價格，然後又有客人急匆匆地到雲隮坊來大量收購小碧青丹，但各家藥坊產量不足，每家也隻分得五萬六萬枚，你們見大家都與那人訂了契卷，便也就一起訂了契卷，之後你家丹師便失蹤了，留下個手藝不精的學徒？”

竹叔一臉的震驚：“你……你怎麽知道的？”

白羽道：“而這位學徒，我猜，十有八·九是故意留著監視二位，以免二位有翻盤的機會啊。”

竹叔喃喃道：“難道鍾丹師……”

白羽道：“鍾丹師，想必早已被他們買通。”

竹叔失魂落魄道：“那……那怎生是好？”

實際上，他對此也隱約有猜想，但卻不敢深想，錢財，尹家並不太缺，但卻賠不起5萬小碧青丹契卷上的違約損失，眼睜睜看著丹香齋被人蠶食卻又心有不甘，隻得派了人去其他地方收購小碧青丹，希望能解了這次丹香齋之危，此時被白羽說破，心神激**，竟沒了主意。

尹秋嶺急道：“白先生！你既然全都猜中，那我們該怎麽辦？”

白羽道：“正常解法就是立刻高價招聘煉丹師，就算這回不賺，5萬枚利潤全部放棄，也要保證一個月內達到契卷上約定數量，縱使丹香齋因此傷了筋動了骨，也不至於連祖業都保不住。”

伊秋嶺搶著道：“不行的，白先生，你不知，我們上月已經在市麵招過煉丹師了，比正常價格還高了一倍，但有真材實料的煉丹師一個也無，倒是來了些混吃混喝招搖撞騙的人，還費了我們不少藥材！”

伊秋嶺說這個都是氣，清秀的小臉脹得通紅。

白羽點了點頭：“還有一種做法，就看竹叔和少店主敢不敢冒險了。”

竹叔猛的抬起頭：“白羽，你有什麽主意？”

白羽道：“區區不才，卻也懂得幾手煉丹之術，竹叔隻需將丹方與貧道自可煉出小碧青丹來。”

白羽甚至想要要將這小碧青丹改良！這事他可沒少做，受過現代化科學教育的，在物性、邏輯方麵遠超傳統修士，所以白羽煉製法寶、丹藥往往比其他修士強出一籌。

竹叔頓時又泄了氣：“白羽啊，你或許在下界是煉丹大家，但你不知道，到了仙界之後，無論是藥性、火力、丹方、引靈、合竅、封丹、引丹，都與下界不同，經驗沒法子借鑒啊。”

白羽道：“竹叔可想過？死馬當成活馬醫，萬一我沒騙竹叔和少店主呢？萬一我真有這本事呢？左右不過損失幾份十幾份藥材？”

竹叔眼光閃起希望的光芒，但轉眼又黯淡下去：“白羽，你就這麽有自信？嗬嗬，你不是才到仙界第一天麽？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尹秋嶺道：“竹叔，白先生說得沒錯，說不清，他真是有這本事呢？萬一行……”

竹叔道：“他真有這本事也不頂事啊……還有三萬多枚要煉呢！你當是搓糖丸子呢？就是三萬顆糖丸子也得搓不少時候吧？”

尹秋嶺道：“但我們還有別的辦法麽？竹叔？就真的靠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從外地買回來的小碧青丹麽？不如這樣，這些藥材的錢，我出！我平日裏也不怎麽用零花錢的！”

竹叔失笑道：“你這孩子，你的不就是丹香齋的？丹香齋的不就是你的，你那點零花錢……也罷，你想試試就試試吧。”

伊秋嶺歡呼一聲：“竹叔最英明！”

竹叔寵溺的看著伊秋嶺，伊秋嶺轉臉對白羽道：“白先生，那咱們就這麽定下來，夜裏林蒼玉就會離開，到時候你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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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月虹橋是雲隮坊一大奇景，就算到了夜裏，也可以看到一道彩虹橫跨雲隮，上麵是月色溶溶。

丹香齋後院，林蒼玉滅了丹火，滿意地看著引丹訣引出的八枚小碧青丹，自覺近日裏頗多精進，看了看新來的雜役，板著臉道：“今日有些廢丹汙了香爐，你今日需將那兩個丹爐清洗幹淨，明早我還要用的。”

白羽稽首道：“丹師放心，貧道會將丹爐整理好的。”

林蒼玉背著手走了出去，心中卻暗笑：“若不是竹老頭和尹家小少爺，哪有這麽多免費的藥材給自己練手？可惜了，最多還有一月功夫……”

等林蒼玉離開，竹叔、尹秋嶺、那負責招呼客人的少女明蓮，才都圍到了後院。

“白先生，要怎麽弄？”尹秋嶺摩拳擦掌道，平時裏煉丹也見得多了，這時他恨不得自己化身丹師來煉出一爐小碧青丹。

白羽道：“不忙，還得麻煩哪位給我說說小碧青丹的藥性、對症範圍。”

竹叔道：“丹方上不是都有麽？”

白羽苦笑道：“我才到仙界第一日，哪有機會學習仙界文字？”

竹叔一陣絕望，這廝是個文盲！！

尹秋嶺卻沒想那麽多說道：“小碧青丹是專供修習木屬仙力的修士服用的，吸納完畢，比之吸收轉化四塊靈玉蘊含的靈力總合更強，也節約起碼一半的時間，根據其藥性精純度，可以分為下品、中品、上品、極品四種，分別對應藥力轉換為仙力是四塊靈玉的靈力總量的六成、七成、八成五、九成五。”

白羽問道：“為何是四塊靈玉？”

尹秋嶺道：“仙界大多數修士還是比較拮據的，因為小碧青丹的成本不足一塊半靈玉，我們通常加價到兩靈玉發賣，以兩塊靈玉換來四塊靈玉的六成，這才讓修士們有買的想法啊，至於六成之外的四成，卻是丹毒之火，需要修士自行降服、排除，所以碧青丹雖然藥力溫馴，但也不是說可以當糖豆嚼的……”

白羽道：“意思是哪怕極品也的半成的丹毒？”

尹秋嶺點頭道：“但凡藥效能夠達到四枚靈玉，那就屬於仙品了，不過也沒誰沒事幹把小碧青丹的品質往仙品煉，那不是……無聊麽？仙品又能多賣多少？總不能賣到十靈玉吧？丹藥的價值就是服用，要想賣到十靈玉，除非它的藥效能達到十二三靈玉的藥效。”

白羽道：“是這個道理，麻煩少東家將丹方給我說一下，需要哪些藥材，然後再將藥材指點給我一下。”

竹叔一屁股坐在院內石桌旁的凳子上，心中念叨的就是：丹香齋……丹香齋……

尹秋嶺逐一將八種藥材揀出：“主藥碧芍、次藥石蛾蛻、主輔藥七年青、次輔藥火蟻酸、其他輔藥芬麻泥、玉菩花、小文王花、月英晶石……”

白羽仔細借著月光仔細地逐一打量這些藥材，試試重量，聞聞藥味，最後幹脆拗斷一截放進嘴裏咀嚼，或舔一舔嚐試藥性。

約摸半時辰後，他才道：“我可按這丹方先煉一爐試試，不過第一爐，成不成不好說，雖然說得熱鬧但貧道畢竟是第一天來仙界，或許掌握不了那麽精到。”

竹叔有氣無力的道：“白羽你試就是了，總之不過數十靈玉，多的都虧進去了，也不在一些，少爺高興就行。”

白羽拿起碧芍道：“這是主藥碧勺，碧芍性陰，小碧青丹中沒有說藥性寒，所以，需要用火蟻酸來中和火性，但似乎這個丹方伍配時，火蟻酸的火性弱了些，必須以石蛾蛻和芬麻泥土性助長木性，以木生火，結果這火就大了些，又加入了月英晶石以月陰之力進行了調合，在用了主輔藥七年青之後，藥效倍增，但又有一股七年青難聞的草腥味，所以加入玉菩花和小文王花來增加香氣……”

尹秋嶺聽他說得頭頭是道，但不知道對與不對，看白羽那自信滿滿的樣子，連連點頭，竹叔卻心道：“唉，又是一個誇誇奇談之輩啊！”

白羽道：“所以，若是給木屬功法修士服用，我認為應該稍提高水性比重，以水生木，更利於滋養經脈……嗯，至於改良，咱們先按原版的走一爐吧。”

白羽神念動處，一個香爐輕飄飄地飄了過來，在白羽麵前落下。

白羽輕輕拍了一下聽了聽聲：“這爐炸過好幾次了吧？不過底子還算不錯，重新熔了，也可將就用著。”

尹秋嶺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竹叔卻心道：“炸過爐有甚稀奇？就連鍾丹師，一個煉了數百年丹的丹師偶爾還炸爐呢！”

白羽仙力通過煉丹爐放大，化為爐火，暖了一會兒爐，卻又長歎一聲收回了仙力。

尹秋嶺問道：“白先生，怎麽了？”

白羽：“這火不行……”

竹叔心道：“是不是要要求換個高品質的煉丹爐？”

誰知白羽道：“算了，用掌中火吧，不過到時候大批量煉製之時，還是得用丹爐。”

竹叔一聽，瞪大了眼：掌中火？這年輕人可以化掌為爐？

白羽麵前一團丹火升起，煉丹用丹火，煉器用嬰火，這個卻是常識。

白羽將石蛾蛻和芬麻泥投入丹火之中，片刻，兩個土屬性的輔材便化作一團，被丹火燒得吱吱作響，一大股藥味溢了出來。

白羽道：“本來藥性內斂才是好事，但其中雜質要放出來，損失一部分藥性也是沒辦法的事，但還好，本來這藥性在小碧青丹中就屬於多餘的部分……”

燒了半晌，那團輔材似乎被煉得極為精純，沒有黑煙也沒有藥味透出，白羽道：“煉製時，火性向外，所以藥力會隨火而走，而這時，除了丹火灸烤之外，還要用靈力約束住藥力不至於外泄。”

接著，白羽又投入了碧芍，本來隻是一截碧綠木頭模樣的碧芍竟在丹火中變長了一截，卻開始發灰。

白羽道：“這便是以土生木了，五行生克並不絕對，土不止生金，還生木；但這木性中夾著大量寒氣，所以我這便要加入火蟻酸以火氣克寒氣……”

火蟻酸是一種紅色稠油般的**，當這火蟻酸落入丹火中，頓時空中響起一陣平平砰砰的爆響聲。

白羽道：“火蟻酸易燃，但卻能中和碧芍寒氣，再加上碧芍木氣助長了火力，所以寒氣被消除一部分，這時，我便要加入七年青了，七年青木屬、溫和、氣味重，但可以再助火力添加木屬仙力，但卻須與月英晶同入……”

白羽將長條草葉一樣的七年青和淡白色的月英晶一同投入了丹火之中。

白羽道：“此時藥力已基本平衡，可惜，修士們受不得七年青那股草腥，所以隻能加入小文王花、和玉菩花調合丹香，敗筆！敗筆啊……”

此時，丹火之中，已經被煉成了一團雞蛋大小的藥膏，白羽便投入了玉菩花和小文王花，還是如先前一樣，一股雜質隨著藥力泄出，然後便不再有氣味。

白羽將這些丹藥以神念分為三十六團，慢慢撤去丹火，隻留了三十六枚丹藥在空中慢慢冷卻，但其中七八顆卻劈劈啪啪的炸開，落下一地的藥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