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章 教徒弟

第二日一大早，林蒼玉來到丹香齋，卻不見開店營業，一怔之下，從側門而入。

林蒼玉從側門直接就進了後院，卻見竹叔和新來雜役正在刷洗丹爐，他問道：“竹叔，怎的今天不做生意了？”

竹叔苦笑道：“如今整個坊市都在看我丹香齋的笑話，還營什麽業？停了業折算仙玉，還能落下些來，也免得小少爺日後受那饑寒之苦。”

林蒼玉臉色一變：“那我又如何辦？”

竹叔歎了一口氣：“這個月倒還有十餘天，你也是丹香齋老人了，自不能讓你說走就走……”

林蒼玉心中這才踏實下來，心道，你關了門，我又到哪裏練手？

竹叔接著道：“這樣的話，便將這個月的例錢，足額發你吧……”

林蒼玉血一下就上了頭：“你們怎能如此……”

竹叔抬頭詫異道：“林丹師有什麽意見麽？”

林蒼玉怒道：“丹香齋逢此大事，我留下想法支撐，你們竟趕我走？”

竹叔攤手道：“何來趕林丹師走？這不是經營不下去了，林丹師現在成丹率無法達到我們要履行的契卷，5萬小碧青丹啊！林丹師難道要和我們一起承擔違契之責麽？”

林蒼玉語塞，結巴道：“我隻是個丹師，憑什麽要我一起承擔？”

竹叔歎道：“林丹師，能不能在契卷規定時間內完成5萬小碧青丹的煉製數量，想必林丹師自己也心知肚明，要保住丹香齋的店麵……隻有另覓他法了，我們也著實雇不起林丹師了……”

林蒼玉道：“我……何時又獅子大開口的要工錢了？”

竹叔道：“林丹師厚道，我是知道的，隻是，廢丹率太高，這一個多月以來，近十萬靈玉投在林丹師身上，總共出丹不足一千……我丹香齋實再是虧不起了。”

林蒼玉脹紅了臉道：“培養一個丹師出來，那不是必須得燒錢麽！”

竹叔歎道：“林丹師覺得我們現在還來得及麽？”

林蒼玉語塞：“你……你們這麽趕我走就是不行！”

竹叔道：“自然不是趕林丹師走，這不是和林丹師商量麽？林丹師本來拿的是雜役的工錢，我們將林丹師的工錢由五十枚靈玉漲到了五百枚，算下來，已經是十倍了，這個月的工錢結完，又是五百枚，林丹師還有什麽要求麽？”

林蒼玉臉紅了又黑，黑了又紅：“算你們狠！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在用人契合上，林蒼玉的寫得清清楚楚是鍾丹師名下幫手，每月五十枚靈玉，而鍾丹師“失蹤”之後，由林蒼玉頂上了鍾丹師的職位，但卻沒重新寫下契卷，隻是口頭約定，這也是當初竹叔留的後手，誰說竹叔就是個老憨憨？如果林蒼玉老老實實打磨技藝，丹香齋多花些心血培養也不是不行，隻是才一個月，這廝便開始興妖作怪，各種刷存在感，連洗個草藥都強行要求要使用靈泉水，且不說他那夾生手藝，十萬靈玉的藥材，才煉出數百枚，還盡都是下品中，若真把他培養出來，那豈不是尾大不掉？

竹叔本來也打算將他辭退後，多花些精力從外地購藥，遇到白羽也確實可說是緣份，這時還不將他趕走留著過年麽？

竹叔一臉愁苦地與林蒼玉結算完畢，等他離去之後，才掩了院子側門，再轉回頭時，哪還有愁眉苦臉的模樣？

“竹叔，若是用丹爐，我一爐可不拘三十六之大數，就是七十二枚也煉得出來，隻是我們這回需要用的丹藥數量不少，還要麻煩竹叔幫我再找七八個丹爐來，湊足十爐之數。”白羽道。

竹叔乍舌道：“分心十用？”

不過竹叔這時倒是對白羽的話奉為圭臬，馬上又支了家丁，悄悄去市麵上尋了八個丹爐過來。

“竹叔，那幾位收草藥的修士聯係上了麽？”白羽一邊檢查丹爐一邊問道。

“聯係上了，他們已經出發了，那幾樣藥物，他們三天內可以將貨送到。”竹叔道。

“我們財力薄弱，隻做一種藥物，但估計後麵還會有大筆支應，所以小碧青丹一時間還沒法煉製，我準備先煉一爐其他丹藥，竹叔支人將這些藥賣個好價錢。”白羽道。

竹叔點頭道：“白先生放心，我將店裏有的丹方已經全部拿出來了，待小姐為白先生解說。”

竹叔說完，便去忙活其他事情。

這時，尹秋靈仍是著男裝，不過被師父知道自己是個女孩，她還是頗有些羞澀，連帶著說話聲音都輕柔了許多。

“師父，目前店裏備有材料的，丹方也合用的，隻有兩種丹藥，分別是解化丹毒的化清羽脈丹和增加金屬性資質的太白順金丹，這兩種丹藥在市麵上都有不錯的價格，一向是供不應求，若是有極品或仙品價格翻得很厲害。”

白羽問道：“哪種更貴？”

尹秋靈道：“當然是太白順金丹價值更高，一枚上品太白順金丹，足可賣八千多靈玉……，至於極品，就更厲害了，再提升個十倍沒問題……”

白羽問道：“這市場上能接受多少顆太白順金丹？”

尹秋靈想了想：“修行金屬性仙靈之氣的修士不是很多，大約十餘顆沒問題，如果加上各大藥房會收一些來儲備，估計……三十至四十顆問題不大。”

白羽點頭道：“所以了，我們如果能煉出四十顆極品太白順金丹，除去每顆兩千靈玉的成本……”

尹秋靈喜道：“師父，四十顆就是八萬靈玉……我們可以賺三百多萬的靈石呢！”

白羽搖頭道：“不能這麽算，我出兩爐，不知道能有幾顆極品，中上品是沒問題，但數量上一定會比其他煉丹師多，成本分攤下來，達不到兩千靈玉，具體多少，還是得煉上一爐再說。”

尹秋靈兩眼眨巴：“師尊，那我們現在就開始麽？”

白羽點頭道：“這便開始吧，我除了教你煉製丹藥，平日裏修行也是要教的，隻是一些基礎的東西，需要你自行學習，我隻給你解答一些讓你理解不透的東西，平時多看、多聽、多想，可能做到？”

尹秋靈連連點頭，小臉興奮得起了一層紅暈：“能的！能的！師父你放心！”

白羽問道：“這十尊煉丹爐，哪一個最好？”

尹秋靈乍舌道：“師父，什麽都還沒教我就要考較我啊？”

白羽笑道：“你先選，選了告訴我理由。”

尹秋靈點頭道：“好吧，師父，如果沒選對，你可不許責罵人家。”

圍著十個丹爐看了好一會兒，尹秋靈心中犯愁，這些丹爐都是同一家所出，說好不好，說壞也不壞，尹秋靈沒有煉器的經曆，藥材、藥性雖然記得熟，辨藥識藥雖然不差，但就連煉丹也隻是看過幾回，這時要他馬上選個最好的丹爐出來談何容易？

尹秋靈忽然靈機一動，想起昨晚白羽在香爐上敲敲打打，最後確定丹爐無法可用，是通過聽聲實現的，於是拿著個小棍子，逐個敲打。

白羽暗暗點頭，這學生還算有點天份。

最後，總算選了兩個出來，卻又有些拿不準。

白羽道：“好了，跟我說說，你是怎麽判斷的？”

尹秋靈笑嘻嘻道：“師父，昨天我聽你說那丹爐聲音不好才以掌為爐煉的小碧青丹，所以我也就聽聲音來分辨啊！隻有這兩隻丹爐聲音悠揚綿長，但又絕無喑啞、剌耳之感，所以弟子斷定，這兩個丹爐應該是最好的……”

她臉上又有些沮喪：“這個上麵似乎有些雜質，顯得太過陳舊，遠不如新的亮麗，但弟子不知道怎麽回事，卻是放不下這丹爐。”

白羽點頭道：“若我選擇，也是在這兩個之中，實際上，就是你放不下的那個丹爐，它看似又髒又舊，實際上，這個是個用過的丹爐，所以才顯得舊損不堪，實際上，你放不下這丹爐，這就是人擇器，器亦在擇人啊，這丹爐隻是表麵上顯得髒了些，但應該是不知道已經在其中煉製過多少丹藥，相當於是用了無數靈藥溫養，這丹爐相當不錯……至於你看到那個新的丹爐，聲音悠揚但卻帶著些尖銳，那說明這丹爐尚有火氣未褪，相比之下，兩個丹爐，煉製同一種丹藥，它比那看起來舊的丹爐煉出的丹藥，藥效會稍弱一線……”

“所以最好的是這個丹爐？”尹秋靈問道。

白羽點頭：“是的，當然，分辨丹爐，並不隻靠著聲音來聽，還有一些別的原因，下回遇到了再說吧，將丹方念給我聽。”

當下，尹秋靈將太白順金丹的丹方念給了白羽聽，再將藥材、礦石、各種藥液一一拿了過來，她念一個藥材和礦石名，白羽就分辨一種。

三十餘種材料，白羽足足辨識了一個多時辰，這時，眼看已經是日上三竿。

良久，白羽睜開了眼，說道：“我們先處理藥材吧！”

尹秋靈問道：“師父，怎麽處理？”

白羽道：“丹方中提到的天闕砂，沒說怎麽處理，但我認為，咱們這份天闕砂，火性有些旺了，所以得給它褪褪火。”

尹秋靈問道：“師父，怎麽褪？”

白羽道：“這和煉器中的一個技巧有關係，又作退火，慢慢加到一定的溫度，然後又慢慢降溫，令它的內部結構發生一些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