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2章 成丹
“你看，在加溫過程中，它會慢慢變紅，但卻不可令它熔化，保持這個溫度一陣子，然後再慢慢減弱火力。”白羽控著丹爐向爐內材料加溫，一邊操作一邊說道。
“師父，控製溫度難不難？”尹秋靈問道。
白羽道：“易者不難，難者不易，以你的天份，修為能達到真仙境，當可控製無礙……”
尹秋靈吐了吐小香舌：“按下界的修為來看，弟子現在才合體初期，還有大乘、渡劫，才正式達到仙級，然後才是真仙境，那可不得還要十幾年……”
白羽傲然道：“我的徒弟，我親自帶著，要不了十幾年！”
尹秋靈彩虹屁狂拍：“師父你真膩害！”
白羽道：“請遵守課堂紀律！”
二十餘息後，白羽完全撤去了火力。
“還有一樣藥液，濃度不足，濃度不足說明藥性會有所欠缺，但影響不算太大，秋靈，你再拿一份藥液出來，到時候我再加上一些，煉製時水份蒸發，藥性就夠了。”白羽吩咐道。
兩人一直從清晨時分，忙活到了午時末（大約中午13:00前）。
三十餘種材料，白羽在尹秋靈的協助下，重新進行處理、炮製、打粉的打粉、稱量的稱量，調整藥效的調整藥效。
這時，白羽停下手，身上衣衫清潔如顧，再看尹秋靈時，臉上黑一塊、粉一塊，黑的是燒火的煤灰之類，粉的卻是少女肌膚。
白羽淡淡道：“秋靈去洗把臉吧，洗完全臉再來繼續學。”
尹秋靈應聲去水缸打水，卻輕輕驚呼一聲，想是看到了自己臉上的狼狽，待她洗了回來，臉上一片紅暈，自然是因為覺得在師父麵前丟了臉覺得不好意思。
白羽道：“世間丹師煉丹總是拿著丹方如同珍寶，但又不求甚解，所以能不能出上品、極品甚至仙品丹藥，全是靠運氣……”
伊秋靈道：“師父，丹方沒用麽？”
白羽笑道：“丹方怎麽會沒用？肯定是有用的，不知多少紀元傳下來的丹方，經過無數煉丹師揣摩，凝聚前人智慧，肯定是有用的，這就如同人體，有人大喝大喝，不見長胖，有人節食喝水也在長胖，所以丹方在我看來，隻是個參考，而丹藥能達到什麽樣的品質，就得看材料的搭配了，材料因年限不同，藥性上也會發生變化，當藥性變化了，丹方裏的材料數量、重量就不可信了，這時，煉丹師必須根據經驗來調整，但隻憑經驗，也隻是練手無數次之後才能達到的水平，就算是如此，也隻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見尹秋靈似懂非懂，白羽又道：“所以，我們就必須了解藥性變化原理，以最終的藥效來確定煉丹過程中藥性變化，達到一個最佳的材料配比。”
尹秋靈的眼睛幾乎能看見轉動的圈圈了，白羽笑道：“秋靈啊，我不會教你用哪樣丹方能煉出哪種丹藥，隻會教你識別藥性，推算藥理，最後能無方亦成丹。”
尹秋靈連連驚歎：“師父，你現在也能無方亦成丹麽？”
白羽道：“目前還不行，在下界之時能做到，但仙界之藥我都認不全，哪有可能無方亦成丹？就算我能預先設定最初結果：比如，我設定服上一顆丹藥，能從仙境直破真仙、太乙真仙、天仙、太乙天仙，但我不知仙界有哪些藥物，哪些增元，哪些鎖護經脈、哪些增強神識、哪些護住紫府神海、哪些增強肌體骨骼，哪些又能護體不至於爆體……那也是白說啊，所以，基本功最重要，你先熟識仙界諸般入藥材料的藥性吧，了解藥性之後，便可試著搭配出各種藥效！”
尹秋靈頭暈道：“師父，仙界有那麽多藥，光我們丹香齋，備上的藥物就有一千七百餘種，怕還不足仙界所有藥物的小半成……要死啦要死啦！”
白羽屈起指節在她頭頂敲了個響頭：“就你最憊懶！”
尹秋靈眼淚汪汪道：“師父欺負人。”
白羽不理會她撒嬌道：“這些藥物處理完成了，接下來便是煉丹，因為這是我們要回籠仙玉用的，所以，還是以‘掌爐之術’煉製吧！”
尹秋靈問道：“師父，為什麽不用這些丹爐？”
白羽道：“這些丹爐，如同戴了手套再進行精細活計，不如直接控火以神念托藥成丹好。”
尹秋靈恍然大悟：“明白了，師父，就如同繡花時帶上手套對吧？”
白羽點頭：“不錯，咦？你還會繡花？誰教你的？明蓮啊？”
話畢白羽不再多說，燃起了嬰火：“之前我說過，煉器才用嬰火，煉丹用丹火，我此時用嬰火是何故？”
尹秋靈想了想回答道：“師父，莫非是因為這丹藥之中，多含有五金之屬，需要嬰火火力才足？”
白羽點頭道：“這便是悟性了，你是個煉丹煉器的料子。”
尹秋靈哭喪臉道：“師父，我才不打鐵咧！好醜的！”
白羽腦中浮現出尹秋靈長大後，光了半邊膀子，從亮出來的胳膊就可以看出來身上必然是肌肉虯結，在爐火照耀下，汗水流在露出部分上，顯出古銅色、油亮亮健康的皮膚，但卻長了一副清秀可人的小臉，忍不住撲哧一笑，嬰火差點散開，連忙又端嚴道：“誰說煉器就是打鐵了，我們這一門煉器之術，講究的是以神念為砧，以精神為錘，誰叫你去揮大錘了？傻呼呼的！”
尹秋靈連拍胸口，一副後怕的模樣。
接下來，白羽陸續將材料投入嬰火，一邊讓尹秋靈在旁邊計量，一邊仔細觀察嬰火中各種材料性狀、藥性變化，這個仔細觀察卻是將神念投入到那些材料中觀察其中微觀變化。
煉丹一直持續到了星辰升起。
白羽將最後團燒得通紅的材料溶入已經合為一團的藥膏之中，大喝一聲：“合！”
頓時，加入最後一團材料的藥膏劇烈翻滾起來，白羽此時還能分出心神：“我調整了材料加入的順序，秋靈你可知道為何？”
尹秋玲連猜了兩次也沒猜著，白羽道：“最後一個材料，在其中起到催化的作用，加入藥膏之中，會起劇烈的變化，我猜以往的煉丹師不是沒調整過順序，但這劇烈的變化一個不小心就會炸爐，所以，他們在整個煉製丹藥的中段便加入，就算炸了，也能減少一小半的損失……但他們卻不知道，如此一來，通過這個材料催化、調勻，讓藥膏得以充分反應，達到最佳藥效的機會就失去了，他們出上品甚至極品丹藥，我猜便是因為所用材料，追求高年份硬生生堆積而來！如我們這般，以普通藥物得上極甚至極品丹藥，才是真正的手段！”
尹秋靈問道：“師父，炸爐怎麽解決的呢？”
白羽輕描淡寫的道：“神念堅固到它炸也炸不開，自然就把藥性憋回去了。”
尹秋靈卻不知這句話的含金量，白羽神魂之力已經是太乙天仙了！當然強大無匹，你叫一些天天煉製丹藥的煉丹師有幾個又能達到太乙天仙境？
合竅之後則分丹，白羽神念如刀，丹藥被整整齊齊分為七十二份，神念到處，一個個變得圓滾滾亮晶晶。
白羽慢慢撤弱嬰火，以免應力釋放不及，又炸丹，這回卻穩穩妥妥，七十二粒丹藥一粒不失。
懸於空中的太白順金丹慢慢降下溫度，顯出銀白色光澤，就如同一個個金屬彈丸，這時，天空中卻飄來一片烏雲。
白羽感覺得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空氣之中一股威壓卻慢慢升起，尹秋靈也抬頭看了看天，又看了看白羽，再看了看懸在空中開始滴溜溜轉動的太白順金丹，忽然尖叫起來：“師父！是丹劫！是丹劫啊！”
白羽臉色一肅，沒想到自己頭一回煉製這丹藥，就出了一爐招來丹劫的丹藥，這種丹藥不能以下中上極仙五級來定級而被稱為靈丹！意思是招來天嫉，不該存在於世的丹藥，隻不過還得經過天劫之後，獲得天地造化之力，才能稱為靈丹，這時若是天劫退去，具體級別還要鑒定過才知，但總不會低於極品丹藥的品級。
白羽歎了一口氣，七十二粒丹，自己隻想出個幾枚十幾枚極品就開心了，誰知道自己這套理論，在仙界格外順手，連靈丹都有機會煉出來了，也不知道這靈丹能賣多少仙玉。
他還沒開口問，那邊尹秋靈已經開始念叨了，隻是線發顫，顯是激動之極：“師父，咱們發了啊！靈丹啊！這是靈丹啊！仙品已經可以賣二十萬仙玉一顆了，靈丹值多少？少說還得翻兩三倍吧？算了算了，咱們不貪，能賣個五十萬仙玉我就滿足了！這是多少？七十二顆啊師父！你你你……你拿著值將近兩萬仙玉的材料，煉出七十二顆靈丹？多少仙玉？三千六百萬？媽媽丫！我要買最好的仙鸞！不不不，還買不起，買一隻青鸞就行了！不不不，買了青鸞就買不了小仙居了……”
白羽沒搭理尹秋靈那邊胡言亂語，心道：“如此一來，哪怕隻有五六顆，也能賺個兩三百萬，這樣的話……基本上前期的運作是沒什麽問題了……”
那些丹藥似乎也知道大禍將近，在白羽神念包圍的範圍之中左衝右突，碰撞出錚錚的脆響聲，倒是清脆動聽。
白羽將神念裏了一層又一層，目的就是讓落下的雷劫能被神念減弱些，若是旁人自然不能幫忙渡劫，但白羽煉製出丹藥後，始終和丹藥保持著聯係，這聯係不曾斷開，他與丹藥便是一體，在渡劫之時搭上一把力不算違背天道。
須知煉丹師大多修為不強，哪可能象白羽這樣膽大包天的幫著丹藥曆劫？但白羽的優勢卻是他太乙天仙境界的神念之力。
“轟！”
天上一個粗如手腕的雷光落了下來。
頓時，整個雲隮坊都亂了套。
雲隮坊坊主站了起來走到廳外，看著天上落雷：
“這倒是什麽事了？有人曆劫？不對啊，仙人又有什麽劫了？對了！這不是丹劫就是器劫！”
“雲華！”
“屬下在！”
“去看看！是誰家丹師煉出靈丹了！”
“遵命！”
一時間，整個雲隮坊不知道有多少人鋪開神念或是派出人手打探。
這劫來得快也去得快，還沒等人看清，劫雲已然消散。
白羽袍袖一拂，已將丹藥收到瓶中，一瓶八枚，共計裝了七瓶多三枚，這三枚他也將之用個玉瓶裝了。
再將丹爐、諸般藥材，全收到一個諸物袋中。
“秋靈！你速回房上床睡著！有人來問，自有竹叔出去打發。”
白羽飛快進入柴房，隨便搭了個草窩子躲在了上麵。
他沒估計到居然會有丹劫，連後手都沒準備。
他神念傳音給竹叔道：“竹叔，有人來問什麽都不知道，隻說已經在清算丹香齋財產以支付違契金！這裏已經沒丹師了。”
竹叔回應道：“省得！”
片刻後，果然有坊市的執事前來打探，坊不僅派出了暗探，還派出坊市執事明查，一明一暗之下，坊市中不可能有什麽事能躲過坊主的耳目。
聽到前店門板被拍得啪啪作響，竹叔連忙搬開門板。
借星光看到是坊市執事，竹叔連忙招呼：“房執事啊，可是有什麽事？”
那房執事直接走了進來：“方才你這邊可有什麽異動？”
竹叔道：“房執事是說方才那烏雲雷電麽？”
房執事停了下來：“你知道原因？”
竹叔苦笑道：“我哪裏知道原因？不過看起來倒是像丹劫還是器劫，這倒是羨慕死人了。”
房執事道：“你有什麽好羨慕的？總不成你還想當煉丹師吧？”
竹叔搖頭：“我哪有這福份，我們若現在有煉丹師，何來被宋仁欺上門來！”
說著，臉上全是恨恨的表情。
房執事道：“那劫和丹香齋無關？”
竹叔苦笑，不回答。
房執事點了點頭，肆無忌憚地神念往裏一掃，尹家少爺、家中的丫環、仆人似乎並無異狀。
房執事道：“聽說你們新招了個雜役？是飛升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