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秋靈三換

鴻妙子服食拔毒元丹之後，哭喪著臉來找白羽。

“我家白鹿還有我的靈植……全被毒死了！”

他還有幾頭靈鶴，還好發現情況不對，展翅盤旋於雲霞間，這時鴻妙子一聲呼哨，靈鶴紛紛落下。

丹毒散發，他一時不察，靈鶴死了兩頭，四頭白鹿盡數毒翻，連同洞裏洞外的靈植盡皆枯萎。

白羽這才知道，服食這拔毒凝元丹，丹毒會隨呼吸（和毛孔呼吸）排出，他遠遠看了一眼和自己這小洞府並排著，挨得很近的鴻妙仙府，果然一片死氣。

“我也不知道吃了這丹藥會有這樣的情形，你的丹毒怎樣了？”白羽問道。

“這藥效不錯，果然不愧是靈丹，若再來兩顆，應該可以將丹毒完全拔除！”說到這個鴻妙子十分高興。

白羽想了想問道：“有什麽後遺症麽？”

鴻妙子皺眉想了想：“不象是有後遺症的樣子，至少我沒感覺有什麽問題，不過，如果還要再服用這丹藥，需要起碼等上些時日，我估計起碼得近百年，不過我等仙人壽命無盡，區區百年算得什麽？隻要祛除丹毒有望，就是千年也不在話下啊！”

白羽點了點頭，修行起來，有時候自己不警醒些，一次悟道，枯坐千百年也是正常，百年時間對於仙人們來說，太短暫了，甚至有些仙人一件法寶煉製數百年也不是沒有。

白羽道：“鴻妙道友放心，祛除丹毒之事，包在我上，等你覺得可服用下一顆拔毒丹藥時盡管找我要，等你晉升大羅金仙，我還要請道友扶助呢。”

鴻妙子眉花眼笑道：“正該如此，正該如此！”

他回頭看了一眼自己那鴻妙仙山，歎了一口氣道：“我回趟我洞府，將東西取出，再用嬰火將它煉製一番，這仙山陪伴我千餘年，一時不想再換了，此時這仙山之上，再無半分生機，正合將它煉化，將丹毒燒滅，這幾頭靈鶴在道友這裏歇歇腳。”

白羽點頭：“道友請自便。”

見鴻妙子離去，尹秋靈歡喜那幾頭靈鶴得緊，便想湊上前去，白羽道：“秋靈別頑皮了，這就準備給你煉製三換丹。”

尹秋靈聞言停步問道：“師父，什麽是三換丹？”

“血、肉、骨通通重鑄一遍便是三換了。”白羽道。

尹秋靈緊張道：“師父，會不會……很痛？”

白羽點頭道：“痛，痛不欲生，比之淩遲還痛苦。”

尹秋靈拉住他衣袖撒嬌道：“師父，可不可以不吃這三換丹？人家怕痛。”

白羽道：“可以，我天工奇巧門，拜入師門者，都要經曆這麽一次，才能心誌如鐵，道心不改，你若受不了，那就回丹香齋吧，我倆師徒之緣，也就盡於此了。”

尹秋靈臉色煞白，跪了下來：“師父，我錯了。”

白羽淡然搖頭道：“你沒錯，求生而畏死、樂易而畏難這是人之常情，你若隻想當個普通人，這沒什麽錯，我不勉強。”

尹秋靈跪伏道：“弟子自幼被竹叔寵著，有些無法無天了，請師父責罰。”

白羽道：“你想清楚，入得我門來，師門規矩，不是那麽容易破的，昔日在下界，我們能成一界中數一數二的大派，那不是僥幸，而是由無數心誌如鐵的同門共同造就的，你身上嬌驕二氣太重，好好想一想，你吃得苦麽？修行之道，踏上便再無反悔之時，你可能堅持下去？”

尹秋靈堅決的道，再抬起頭時，已經是哭得梨花帶雨：“弟子能！”

白羽點點頭：“人力有時而盡，你一個十四歲小姑娘，我不求你悟透世情，但卻不希望你聽到點難處便開始打退堂鼓，便開始給自己找諸般理由推托，修者，求真悟道，與天爭命，為師不希望你修成個靠著丹藥推境界的花瓶，你可明白？”

尹秋靈點頭：“弟子明白了！”

白羽道：“行了，起身吧，將藥材一一拿來。”

當下，尹秋靈抹了把眼淚，拿過鴻妙子自坊市中買來的諸般藥材，開始一一辨識。

因為他所開出的替代下界的各類藥材，也僅是根據尹秋靈的描述開出的，但兩界環境不同，動物、植物、礦物成分也就有了巨大差異，比如，下界所用的金髓草，根據其藥性和特點，對應到上界，沒有合適的，白羽便用更換成仙界的金礬石，由植物類藥物改成了礦物類，但金礬石雖是上界藥材，但其中所含白羽所需要的藥效成分卻低了很我，製成藥物的話，本應該是一顆丹搞定的事，可能要變成十多顆，在白羽的丹方設計中，本來需要一氣嗬成的血肉骨三換，這時便會根據丹藥數量而打斷，白羽隻得想辦法更換其他材料，或是根據藥性描述，用其他藥材反應後合成需要的藥效。

這樣的藥材出現了好幾例，白羽吐出一口被魂火煉化的藥氣，再沉思了有小半個時辰，這才算將丹方定下，此時已是用了近兩個時辰。

藥材紛紛飛起，分門別類落下，白羽道：“秋靈，泡、烘、煎、碾、切、磨，你記一下，白毫針葉，取二兩烘至七成幹備用，黑桐木心，切成三分長的段，銀槐果砸成米粒大的顆粒，泡在赤罡湯中備用……”

白羽將這些藥材如何處理一一吩咐下去，尹秋靈小腦袋連點，手中紙筆也不停記錄，待得一些易於處理的藥材交待給尹秋靈後，白羽則自行處理那些硬度極高，或是極難處理的藥材，類似於一些金屬礦的打粉、臭味極重的藥材類似臭鶚性腺之類，等所有藥材處理完，已經月上中梢。

遠遠的望著皎月月亮時不時被雲層遮住，月光下七色彩虹跨過雲隮坊中，燈光點點，頗有些萬家燈之之意，再被高空中涼風吹來，衣袂獵獵而響，樹影沙沙而動，這景色實再是不可方物。

白羽整理好心緒，慢慢收懾心神，沉聲道：“秋靈，注意看著為師的入藥過程，整為我天工門三換丹煉製方法，不懂的地方，你可隨意猜測為師用意，待煉製完成，我再與你解說。”

尹秋靈小姑娘心性，早已忘了，白天時白羽平淡中那令人絕望的涼冷態度，脆生生的回答道：“好的！師父！”

碰巧白羽還沒開始，鴻妙子卻已經回來。

“白道友，你這是又要開爐？”

白羽點頭道：“正是，準備給我這徒兒煉一顆三換丹，提升肉身資質，是我天工奇巧門入門必然經曆的，隻不過以前是湯藥泡，現在仙界靈藥眾多，我改成丹藥了。”

鴻妙子：“三換？”

白羽點頭道：“正是，換血、換肉、換骨，改天換地，提升資質。”

鴻妙子麵色嚴肅：“這倒是要見識一番了，倒是聽說過有改換資質的什麽易髓丹、易筋丹之類的，你這一口氣換完還真沒見識過，這不是等於元嬰期的重鑄肉身麽？”

白羽伸出大姆指道：“道友見聞博，貧道佩服，那些易髓丹、易筋丹之類，不痛不癢，不觸及根本，生效極微，想要沒什麽痛苦便能成人上之人，嗬嗬，做夢吧，修行之道，從無捷徑，這三換丹算是找到一條捷徑，但捷徑之上荊棘密布，被刺痛流血，掛爛皮肉便是代價。”

鴻妙子撚須道：“道友之意貧道十分同意，咦，你這徒兒，不是已經有合體境的修為了，應該經曆過元嬰重鑄了吧？再重鑄一遍，有必要麽？”

白羽道：“我看她根基輕薄，日後造就有限，估計是唯一的一次鑄體機會，以藥物迷醉之後過的，嗬嗬……”

鴻妙子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不過倒是，她一個女兒家，元嬰期估計是熬不住那疼痛的，家裏人讓她用了藥物也是正常，想起來了，丹香齋自己便是經營丹藥的，弄上一顆化嬰丹再容易不過……”

尹秋玲怯怯的道：“前輩，化嬰丹不好麽？”

鴻妙子想了想回答道：“怎麽說呢？這玩意兒是給那些富家子、二世祖們吃的，雖然可結嬰，但卻十分低劣，毀潛力的，頂多就是能成仙得個長生，因為也不需要這些富家子們親自戰鬥，所以能得個長生就行，但凡想在道途上能進步，是不能服這化嬰丹的……嘖嘖，你十餘歲就達到合體境，資質不錯啊，竟給人喂了化嬰丹，還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還好你遇到你這個師父，加之你還年幼，從頭修煉也不是什麽大事……化嬰丹，是減少了九成九的痛苦，但元嬰活活被化去，肉身不重鑄……根基都是空的啊！”

白羽道：“我給你設計的修行之途，散功後成為普通人，但不如嬰兒有先天之氣護體，我會用神念之力將你護住，然後待你服下三換丹之後，開始血、肉、骨三換，血、髓，肉、皮，骨、指甲等可盡皆換過，換過之後，得天地仙靈之氣滋養，堪比元嬰鑄體，之後體魄強大、經脈寬廣，凡俗境界修行於你，易如反掌，待元嬰再鑄體，堪比仙軀，還有升仙之時，雖無天劫，但卻要再次重鑄肉身，踏入仙境，你的資質會達到什麽地步，為師也不得而之。”

鴻妙子羨慕道：“白道友，這種重鑄肉身之法，我可用得？”

白羽搖頭道：“要打散金仙肉身，又要保留元氣、性命，哪來這樣的神藥？至少我是不知道哪有，所以我門中才會在無一絲修為的情況下進行重鑄肉身，以求道體，並獲得那一絲道體初生的先天之氣改變資質，否則又怎麽可能修行提升如同喝水般容易？再說了，道友失去修為支撐，隻怕片刻間就是壽盡而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