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模範母親雪乃
周六的夜晚，正是夜深人靜，萬籟俱寂之際。
吳申摟著舞衣躺在**已經安穩的已經進入夢鄉。而在對麵的房間，雪乃睡得並不是相當安穩。緊閉著雙眼，似乎沉浸在噩夢之中。
夢境裏，早晨雪乃醒來的時候，發現雨音的痕跡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陽光的照耀下，空氣中飄散著的無數灰塵現行，給畫麵視覺鋪上了一層朦朧模糊的感覺。
“雨音？”雪乃嚐試著輕聲呼喚，但回答她的卻隻有永恒的沉默。即使她找遍房間，也沒有發現半點有關她的蹤跡。
“吳申，你見到過雨音嗎？我找不到她。”敲響了對麵的房間大門，雪乃盡量讓自己保持冷漠的表情，但仍舊遮蓋不住她臉頰上的焦慮。
“雨音？那是誰啊？怎麽從來沒見你提起過？”吳申剛剛睡醒，揉了揉朦朧的睡眼，疑惑的問道。
“你忘了嗎？我的妹妹，我不是和你說過嗎？”雪乃蹙了蹙眉頭，心裏感覺空落落的，不由自主的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雪乃你不會睡蒙了吧？你不是隻有一個姐姐陽乃嗎？什麽時候又多出了一個妹妹？”吳申一臉懵逼，撓了撓頭發，詫異的盯著雪乃。
“你不記得了？”雪乃微微後退兩步，她突然覺得眼前的吳申十分的陌生。
“什麽不記得了？雪乃你不會是生病了吧？腦子燒糊塗了？需要去醫院看看嗎？”吳申擔憂的伸出手，想去試探她額頭的溫度，看看她有沒有發燒。
“不必了……”雪乃搖了搖頭，拍開了吳申伸過來的手，語調冰冷的可怕。
緊接著，雪乃試圖找人來證明雨音的存在。然而除了她自己，她找不到半點雨音存在過的證據，除了吳申舞衣，竟沒有更多的人知道過她的存在。可吳申和舞衣，也早已忘卻了雨音。仿佛這個人根本沒有存在過一樣。
難道一切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雪乃愣住了。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我……好像又變成孤單一個人了。不過無所謂……以前一直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隻是回到了從前而已。”望著空空如也的租房，雪乃自嘲著說道。
她是為了雨音才從家裏搬了出來。可雨音失蹤，她卻不能告訴姐姐，不能告訴家人。雨音就像是無垠之水一般，存在過一段時間，便自然而然的消逝了，沒有在世界上留下半點存在的痕跡。
“現在還不是放棄的時候。”就在雪乃快要放棄，打算把這一切都當成一場夢的時候，清脆的聲音突然在她的腦海中回**。
隱隱約約之中，雪乃仿佛看到了一顆如同光之卵的球體，在一片黑暗的包圍束縛中，散發著耀眼奪目的光輝。而在光芒的映照下，黑暗的背景之中浮現出無數模糊的圖像。
在其中一幅圖像中，雪乃看到了雨音的身影，於是她拚命的向那個方向伸出手，在觸及到的一瞬間，她猛的睜開雙眼，從噩夢中蘇醒了過來。
“是夢嗎？”雪乃的胸口如同風箱般劇烈起伏著，睡衣也已經被冷汗浸透。盡管剛才確實隻是做夢，但她卻有一種身臨其境的真實感。就好像她真的看到了一顆光球，看到了那神秘的一幕。
雪乃剛一醒來就下意識的尋找雨音，結果發現雨音居然沒有睡覺，而是坐在床邊硬撐著，一直保持著清醒。幼小的身體如同暴風雨中的小樹苗一般搖搖晃晃。
“雨音？都已經這麽晚了，你怎麽不睡覺？”雪乃觸摸到雨音的一瞬間鬆了一口氣，但看到雨音的異常心裏又泛起一絲擔憂。
“抱歉，母親，我不是故意的。”雨音耷拉著小腦袋，因為熬夜顯得無精打采。
“這種事我又不會責備你，發生什麽了嗎？”雪乃的聲音比較偏清冷，所以她輕輕的說著，特意讓自己的語調變得柔和一些。
“我……我睡不著。”雨音低下頭，兩隻小手打著圈圈，臉色微微紅潤。
“怎麽睡不著？”雪乃摸了摸她的腦袋，耐心的問道。
“每次我睡著以後，都會夢到自己當初消失時的景象，然後一瞬間就會被驚醒，我怕再做噩夢，所以不敢繼續睡了，又害怕打攪母親休息，所以沒有叫醒母親。”
事實證明，雨音雖然很聽話懂事，讓人放心省心，但終究還是年幼的小孩子。
“真是傻孩子……”雪乃歎了口氣，“這種事你不和我說，隻會讓我更擔心而已。”
“我不是說過嗎？我自己就是可有可無的替代品，所以我不想讓後來人再有同樣的遭遇。下次不要再繼續這樣了。”
“嗯，我明白了。”雨音束手束腳的點點頭。
“來吧。”雪乃跪坐在**，向雨音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母親？”雨音稍微愣了一下，歪著頭不知道雪乃想要做什麽。
“你不是睡不著嗎？過來吧。”雪乃的聲音雖然淡漠，但此刻卻帶著一種特殊的溫柔，臉上還帶著一絲淺笑。
雨音似乎明白了母親想幹什麽，猶豫之間上前爬了幾步，最後直接小腦袋趴在雪乃的膝枕上，小腦袋還搖晃了幾下。
“放心吧，我幫你守著，噩夢絕對不敢再降臨的。”雪乃握住雨音的小手，聲音無比的堅定，“如果再有消失現象發生，我就直接去敲吳申家的大門。”
“嗯……”雨音微微點頭，貼在雪乃柔軟溫暖的大腿上，她懸著的心頓時放鬆下來，困意也在一瞬間席卷而來。漸漸地，雨音閉上了雙眼。
“母親……父親……燒麥……好吃！”睡夢之間，雨音呼吸平均，沒有再被噩夢困擾，反而露出幸福的微笑，發出陣陣夢囈。
“小埋……小麥？什麽東西？好像是吃的？”雪乃模仿著雨音的發音，低下頭注視著雨音幸福的麵孔，陷入了一陣沉思，不知道在思索什麽。
因為怕自己移動驚醒雨音，所以雪乃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動作一動不動。
這一夜，雪乃無眠。
……
第二天清晨，吳申還沉浸在美夢之中。門外突然傳來猛烈而急促的敲門聲。
“嗯……嗯？”吳申睜開雙眼被敲門聲吵醒了過來，爬在一旁舞衣也蠕動著小身子，不過似乎睡的比較沉，所以並沒有醒過來。
這是誰啊？一大早就把人叫醒，本來還想多睡一會兒的。吳申理了理亂糟糟的頭發，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在剛剛六點不到，頓時有一種日了狗的感覺。
“誰啊？”吳申從**爬起來，把手伸到睡衣裏撓了撓，然後朝門口走去。
“是我，我有個問題想找你請教。”門外傳來雪乃清冷的聲音，聽到這句話，吳申本來伸向門口的手停了下來。
冰冷的語調就仿佛一盆涼水劈頭而下，吳申如同被澆了個透心涼一般，一個激靈猛地醒了過來。他趕緊跑到邊上的衛生間，對著鏡子以最快的速度整理自己的儀容和打扮。
雖然雪乃不是自己攻略的對象，但吳申也不怎麽想讓別的女生看到自己剛剛睡醒時略顯糟蹋的一麵。
整理好褶皺的衣服，混亂的發型，吳申這才拉開了自己家的大門。
“雪乃？”吳申剛一看到雪乃，就感覺情況有點不對勁。和平時不同，現在的雪乃顯得精神十分萎靡，而且兩條腿微微的打顫，好像隨時都可能支撐不住跌倒在地上。
“你這是怎麽了？”吳申擔憂的問道，同時連忙上前伸出雙手，扶住雪乃的肩膀，讓她搖搖欲墜的身子稍微有一個依靠點。
“沒什麽大事，你不用在意。比起這些，我有一個語言方麵的問題想請教你。”雪乃搖了搖頭，神情堅定地說道。
“你有什麽問題盡管問。不過先進來坐一下吧？”
吳申知道雪乃倔強的性格，一旦認了死理就絕對不會妥協。吳申上去扶她，雪乃居然沒有拒絕，他都覺得這算是奇跡了。所以他並沒有對造成雪乃現在情況的原因追根問底。
“吳申你是留學生吧？在你的國家，小……埋這兩個字的發音代表著什麽含義？”雪乃做苦思冥想狀，最後艱難地說出兩個明顯音調有些歪的字的發音。
“小、小埋？”吳申皺了皺眉頭，摩挲著下巴，身為天朝人他還真不知道這兩個發音組成的詞匯是什麽意思。
“也可能是‘小麥’的發音。”見吳申久久沒有回應，雪乃試著更改了第二次的發音。從二聲變成了四聲。
“小麥啊，這個很簡單，就是一種農作物啊。”吳申把這個詞翻譯成日語，雪乃立刻流露出一絲了解的神色。
“小麥，中華料理裏麵有什麽用小麥做成的食物嗎？”雪乃試探的問道。
“小麥？那就太多了啊。”吳申一下子懵逼了。
直接拿一種穀物舉例，範圍實在是太大了。眾所周知，麵粉就是以小麥為原材料加更而成的。而白麵粉能做到的主食那就太多了。
如果單限製天朝食物——饅頭、麵條、油條、油餅、火燒、燒餅、煎餅、水餃、煎餃、包子、餛飩、燒麥、饢餅等等一大堆食物都是要用到麵粉的。
雪乃突然怎麽對小麥感興趣了？這讓吳申大為不解。
“雪乃你問這個幹什麽？而且這麽一大早就來問？”吳申把自己的疑惑提了出來。
“沒什麽，你回答我問題就好了。”雪乃側過頭，此刻她的雙腿大概已經緩過勁來，慢慢地掙脫了吳申的攙扶。
“雪乃，說實話你現在這個狀態我很擔心。你如果不告訴我實情的話，那麽我絕對不會回答你這個問題。”吳申此刻也嚴肅起來。
無論雪乃如何倔強，他也不可能就這麽放任明顯情況不對勁的雪乃隨意而為。
沉默了片刻，雪乃輕歎了口氣，似乎選擇了退讓，小聲解釋起來：“雨音最近想要嚐嚐中華料理，但是她無意間說的菜名我隻記住了粗略的發音。所以才會來問問你。”
“哦？這麽說你是想來學手藝的？”吳申聽到這句話，頓時來了興頭。
“不麻煩你了，我想先自己嚐試嚐試。我對自己的料理水平還是很有自信的。”
“原來如此，自己做也是一種選擇。”吳申點點頭，並沒有強迫雪乃跟自己學習。
最開始學做菜的時候，老媽也是完全放任不管，隻給吳申最基礎的菜譜和步驟，讓他一次次去嚐試。
直到他開始逐漸熟悉這一套流程的時候，母親才會幹預進來，在旁邊趁吳申一步步完成的時候，將許多祖輩一代代留下來的經驗和技巧逐步傳授給自己。
“怎麽感覺你笑的這麽猥瑣？”
“錯覺，完全是錯覺。我隻是在用溫柔的目光守護著你。”吳申笑嗬嗬地說道。為自己可以親眼看著雪乃掉到天朝美食這個無底大坑裏感到新奇。
“不過說了這麽半天，雪乃你詢問的方式真的有問題啊。既然雨音說了是菜名，那就不可能是小麥吧？天朝可沒有直接把小麥當做菜名過。也許是你聽錯了，導致發音不標準吧？”吳申分析道。
“那可能是什麽菜名呢？”雪乃這次徹底沒轍了。
“不能再去問問雨音嗎？”
“我……我想給雨音一個驚喜。”雪乃堅定地說道。為了確保能造成驚喜的效果，她似乎想要對雨音全程保密。
“這樣啊。那你讓我再想想。小埋、小麥……”吳申開始自言自語的小聲嘀咕起來。
埋和麥同音，隻是聲調不同，所以這個二字菜名肯定是以“mai”的發音作為結尾。既然如此，雪乃聲調的錯誤應該是出在第一個字上。吳申在心裏默默的分析起來。
兩個字的菜名，結尾是“mai”發音，前一個字發音與“小”相似……吳申絞盡腦汁，開始在記憶裏搜索自己記得的菜名。
不過他也無法保證自己記得全部菜名，天朝菜係頗多，每個菜係又有無數種菜肴和改良版，哪怕是最頂尖的大廚也不敢說自己吃透了所有菜係做法。他不是專業廚師就更不可能了，吳申甚至連一個係的菜名都記不了多少。
“雨音說的，該不會是‘燒麥’吧？”吳申突然間靈光一閃，腦海裏蹦出來了一個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