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野蠻殘暴
“哈哈哈哈。”那衙役拿著錢哈哈大笑起來：“真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你這種人，也罷，雖然你小子說話不中聽，但倒是個有見識的人，再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就替你跑一趟。
那一百兩銀子，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實際就是巨資，夠普通的三口之家生活三五年的了，就算這牢裏有個兩三百人，也能連續吃幾天。
“兄弟是讀書人吧？”這時候，韓春身後突然有人說話。
自打進來到現在，韓春還沒回過頭呢，此時才轉過身來，隻見這間囚室裏麵橫七豎八的堆積了有二十多個人。
一個個蓬頭垢麵，肮髒不堪，手上和腿上都拖拽著鐵鏈。
最奇妙的是，居然有男有女，韓春頓時腦袋都大了。
再往周圍看看，這一片一共有四間囚室，情況基本上跟這邊差不多，也是髒汙不堪，男女混雜，充滿了一陣陣腐臭的味道。
加起來總共有百十來人吧。
“怎麽，這裏的犯人不分男女嗎？”韓春愕然的問道。
“連人都不算，分什麽男女。”有人冷哼。
“這簡直是豈有此理，這還有文明？”韓春有點怒發衝冠，這個時代簡直也太蠻荒了吧，男女犯人居然都不分開。
“為什麽要分開關押？”這時候有一名老者從人群中站了起來，一張方臉，相貌威嚴，倒背著手，饒有興趣的看著韓春。
“這還用問，男女有別，授受不親。這簡直泯滅人倫，荒唐至極。”
韓春仔細一看，這裏的女囚至少占了一半，因為地牢裏黑暗潮濕，他也看不清這些人的相貌，但大約她們之中有一些也是習慣了，或坐或臥，與男人雜處，可還有一些，卻宛如驚弓之鳥，蜷縮在角落裏，一動也不敢動。
“這還有天理嗎？”韓春怒道。
“難怪剛剛那個衙役，說你是個書生，果然如此。”那老者說道：“你可能是沒犯過事兒吧，這牢裏自古以來就是這樣的規矩，哪有分什麽男女，你以為這是住客棧呢？進了這個地方，人就不能算是人了。”
“這是野蠻，這是反文明，是可忍孰不可忍。”韓春吼道。
“哈哈。”監牢裏的囚犯盡皆哄笑起來。
有個三十來歲的漢子說道：“兄弟說的話還真是新穎，我平生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等屁話，這法家的天下弱肉強食，隻保證世家大族能穩坐江山就好，不野蠻怎麽能鎮得住百姓，怎麽能奴役他們呢？那這世界豈不是亂了？”
這漢子與其他人不同，其他人隻是帶著鐐銬，可他還被穿了琵琶骨，一看就是重點監控對象。
“你是男人，你當然這麽說，要把你換成她們你會如何？”韓春氣道。
那漢子也站起來說：“我知道你說的有道理，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世界，任何人也無法改變，也不知道該如何改變。就說你剛才的舉動吧，你以為這裏的人會感激你，而實際上我們一致認為你就是個煞筆，而且還是個大煞筆。”
“哈哈。”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禽獸。”韓春激動的喊道：“他們把這些女人放在這裏，任憑你們**，簡直喪盡天良，助長人性之惡，你們還不自知？”
“放屁。”那漢子一雙虎目，肩寬膀厚，聞言挺直著腰杆罵道：“你以為我們是什麽人，我告訴你，這裏沒有你想象中的那種事兒，要說有，那也是這幫衙役幹的，我們是不會禍害自己的兄弟姐妹的，當然，別的牢房裏就不好說了。”
“兄弟姐妹？”韓春愣了一下：“你們都是怎麽進來的，都是死囚嗎？”
“說不準。”那老者笑道：“大乾朝犯人太多了，是不是死囚待定，所以全都關在一起。該死的人沒準明天就出去了，不該死的人，沒準明天就拉出去砍了，很多事情，沒人能說的準啊。”
“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聖人的禮教何在，朝廷的仁義道德何在，這和野蠻部落有什麽區別，再這樣下去，大乾早晚要亡國了。”
“哈哈。”見他這樣書生意氣，連那些女囚也跟著笑了起來。
“兄弟，你說的沒錯，我們梁國以前也是這麽搞的，結果我們就亡國了，下一個就輪到你們大乾了，希望我能活著看到你們遭報應。希望我們能眼睜睜的看著齊國人，殺入長安，屠戮你們的百姓，糟蹋你們的妻子兒女，就跟我們現在一樣。”
“什麽，你說什麽？”韓春楞了一下：“你們是南梁的戰俘啊？”
“你不知道嘛？”那漢子微笑道：“這裏幾乎有一半都是南梁的戰俘，不僅僅是這裏，整個大乾朝被充作奴隸的南梁人，有幾萬人，貴族子弟有五六千人，你們每天屠殺我們的男子，**我們的女人，這就是我們亡國的下場和代價。”
韓春不解：“大乾朝幫你們平定了侯景之亂，對你們南梁是有恩的，為什麽又把你們抓來這裏呢？”
那漢子看了韓春一眼：“你根本什麽也不知道！”
那老者歎道：“幫忙是幫忙，但這世上哪有白幫忙的，大乾拿走了我們的大半國土，到了江陵，擄走了我們的百姓，把皇室貴族也全都抓到了長安，財寶裹挾一空，我們的皇帝還得感激你們。”
那漢子說道：“乾朝人奪取巴蜀，荊州，於瑾帥軍攻入江陵，將五萬男女裹挾而去，男的充為奴隸，女人賞賜給士兵，老弱病殘，以弓箭射殺，戰馬踐踏，屍骸遍野，慘叫聲百裏不絕，這就是對我們的恩情。”
韓春點頭，大乾朝當然沒有那麽好心，幫忙是假，謀利是真。若不是礙於齊國與陳霸先，隻怕早就將江陵也推平了。
這時候，幾名衙役嘻嘻哈哈的走過來打開了牢門，伸手拉了幾名女囚出去，眾人臉上都有憤憤之色，但卻並沒有什麽反應。
過了一會兒，外麵就傳來了女囚們慘叫的聲音。
“他們在做什麽？”
“你說呢？”那漢子冷哼。
“豈有此理，天理何在呀。”韓春差點瘋了，也不知道乾邕知道不知道，他所統治下的帝國，竟會是這樣的野蠻殘暴肮髒無恥，這種情況如果不改善，那麽這個大乾朝，隻怕也是報應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