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水漫洪荒殺孽起
準提道人雖然逃得一時危難,但伏曦、女媧又怎肯輕易放手?一個個殺將上來,大有不殺準提,誓不罷休的勢頭。
雖然頭腦略顯昏沉,但已經逐漸緩過氣來的準提道人知道若是自己再不顯出真本事,怕是要留在此處。
驚怒之下,他卻也不再猶豫,急現出法身。
卻是怎生模樣?但見一尊聖像,十八隻手,二十四首,執定瓔珞傘蓋,花罐魚腸,加持神杵、寶銼、金鈴、金弓、銀戟、幡旗等件。
伏曦和女媧見了這般情景,不禁大吃一驚。
方才知道剛才相鬥之時,這準提道人,尚且留了後手。
準提道人現了法身,端的是穩占上風,但他心中,卻又高興不起來。
他這法身,原本是為了鴻鈞座下四大教主準備的,可誰曾想到,今天卻就用將出來。
未免有些早了,露了底牌。
這三大聖人,正自打鬥之即,卻聽得遠處有人大吼道:“兀那婆娘、道人,將我門之寶要到哪裏去?”三大聖人循聲望去,卻見四大巫祖趕將過來,雖然一個個傷痕累累,但卻多是皮外傷,行動都無大礙。
這四大巫祖,一個個滿臉殺氣,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氣勢。
準提道人眼中寒光閃爍,口中冷笑道:“二位,你們可曾見過膽大包天的修士?今天我算長了見識,還真有不要命的。”
女媧娘娘冷冷的看了四大巫祖一眼,心中惱怒,對方地話。
著實傷人,這讓她不由得生出怒意。
不過饒是心頭怒極,她也不肯為他人做了嫁衣裳,她淺笑道:“準提道兄法力高強,這等事情。
卻就輕車熟路。”
準提冷哼一聲,他知道女媧怕擔責任,到此時,仍不肯太過得罪巫門。
想來是顧忌已經得了大道的李隨雲。
心中微微冷笑,暗道成不了大氣。
手上卻不示弱,直接移將過去。
這四大巫祖意見原本也不統一,但奈何巫門已然勢頹,昔日之興盛,轉眼間落到如此地步,這等巨大的反差,一般的修士。
卻也難以經受。
這幾個巫祖,倒把希望完全寄托在那先天靈寶之上。
可以說若奪不得這先天靈寶,他們便是盡數死了,也是無奈之舉。
準提道人步將過來,也不多言,直接將手中的神杵砸將下來。
四大巫祖沒料到對方說動手就動手,都吃了一驚。
蓐收傷得最重,雖得李隨雲丹藥相助,卻未痊愈。
卻見他眼中寒光一閃,猛地將三個巫祖向外一推,直迎將上去。
但見光華閃爍,隻一下。
整個肉身被砸為齏粉。
這邊祝融知道不好,猛的一推共工,口中喝道:“好自為之!”自己卻和句芒迎將上去。
準提道人微微冷笑,大聲道:“來一個是死,來一雙也是死。
今日卻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滅你巫門,省得日後聒噪。”
話音未落,將那七寶妙樹,隻一下,便將二巫祖的兵器刷將下去。
兩個巫祖卻是赤手空拳,卻又絲毫不懼,舞將起來,將那巨大的拳頭,直往準提麵上招呼。
這邊共工也知道事不可為,急縱雲向東方而去。
準提道人將那七寶妙樹左右遮攔,窺個破綻,一下將句芒打倒在地,再複一下,直接打死。
(祝融眼欲噴火,奈何他本事實在不足以和聖人相鬥,這讓他如何不心傷?他哆哆嗦嗦地從懷中掏出一物,卻是天吳遺留的翻天印,他看著準提,徑自打將過去。
準提道人也不知道這寶貝的威力,雖然看出不凡,卻也沒放在心上,將手中的七寶妙樹,對著那翻天印就是一刷。
若是一般的法寶,也經受不起準提道人這一刷。
可這翻天印,卻不是一般的法寶。
封神榜中,為了收這翻天印,直出動了五方旗幟,尚且費了好大功夫,又豈能被準提道人一刷刷落?準提道人一刷無功,卻自吃了一驚,待要躲時,卻又哪裏來的及?急施展手中的法寶,迎將上去,卻被翻天印砸得淅瀝嘩啦。
隻聽轟地一聲,正砸在他的頭上。
準提道人這法身,卻是二十四首,十八臂,雖然受了損傷,卻也沒有什麽大礙。
反倒將他激發了性子。
祝融見翻天印無功,知道自己此去定然無功而返,眼中決絕之意一閃即逝。
他一聲低吼,卻見正個身軀都散將開來,化做無窮火焰,奔那四麵八方去了。
準提道人見了這般場景,卻是一愣,他雖然神通廣大,卻沒有見過這般法術,一時間遲疑起來。
女媧看出便宜,暗暗取了繡球在手,揮將出去,這次的目標卻是準提的後心。
你頭多手多,我單打你後心,卻要看你如何。
不過這次女媧娘娘卻失了計較。
準提道人的金身,卻是二十四麵,端的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偷襲這等計量,在他麵前,卻是行不通了。
準提道人一戟將繡球打落,放聲大笑道:“爾等耽於享樂,雖然證了混元,卻又哪裏有聖人的本事?待我今日,滅殺你等,成我之名。”
女媧娘娘心中暗驚,她知道自己和伏曦不是準提道人地對手,看對方那架勢,卻似對與聖人交手,下了很大的功夫準備,端的是輕車熟路。
伏曦最是精明不過,又曾在權利場上浸**過,立刻把握住問題的關鍵。
這準提道人,大概早就準備對付聖人一流的大神了,而目標,說不準便是東方的聖人。
準提道人自恃本領高強,法術通玄,卻也不將對麵那兩大聖人放在眼裏。
一手收了兵器,卻就去撿那翻天印,顯然在他眼中,這寶貝地價值,要遠遠超越兩大聖人的生命。
眼見得準提道人便要得手。
忽然那翻天印猛地跳起,化做一道毫光,直落入遠處一道人的袖子裏。
準提大怒,定睛看時。
卻見元始騎著四不象,慢悠悠的趕將過來。
卻是他施展法術,先自收了翻天印。
元始見三大聖人臉色不一,不由得在四不象背上撫掌大笑道:“準提道兄打得卻是好算盤。
居然跑到東方地界來打秋風,你就不怕惹怒了清虛道人,直接殺上你門,抄了你的老窩?”此言未落,卻聽得一人放聲大笑道:“師兄此言卻是差了。
想那西方之地。
貧瘠之至,又哪裏有什麽法寶?彼處沒有,自然要到這裏打秋風了。”
準提聽了這話,如何不惱,循聲望去,卻見通天教主騎著奎牛,身後跟著百十個大妖。
一個個低眉順眼,顯是新歸附其門下。
見東方鴻鈞座下,四大弟子來了兩個,以準提之修為,心中也老大驚懼。
這兩個聖人的本事,可不是女媧、伏曦能比地。
他們得道雖早。
成道卻略晚,中間少不得征戰廝殺,就是成道之後,也少不得與人爭鬥,其修為更在自己之上,保不準沒有先天靈寶護身。
平日裏一對一自己都顯不足,如今來了兩個,卻叫自己如何招架?正自準提道人恐懼之時,這邊女媧娘娘卻先開口道:“元始道兄,你不是回轉玉虛宮了嗎?怎地又轉將回來?”元始搖頭笑道:“我先打發門下弟子積攢功德,度那命不該絕之妖怪。
卻有人報說四大巫祖心甚不甘,來爭著先天法寶。
我不忍看巫祖一朝全滅,故趕將過來,誰想還是晚了一步。”
通天教主冷冷的打量了準提道人一番,沉聲道:“我方才見無數火焰奔四麵八方去了,想來是祝融知道事不能諧,故散盡全身修為,以留待有緣之人。
你將巫門逼到如此地步,自有巫門子弟找你的麻煩。
你固然不怕,但你之弟子,怕是永世不得安寧。”
準提道人見對方處處針對自己,心中端的是怒火勃發,但又畏懼對方修為,一時間不由得躊躇不前。
通天教主早就瞧見那河圖、洛書分別落入了女媧和準提手中。
心中卻是不忿,心思電轉,琢磨怎生將那法寶留將下來,使其不流入異邦。
正在五大聖人各懷心思之即,呼聽地遠處一聲大喊,天空卻現出一尊殘相,端的是高大威武,相貌不凡。
看那架勢,正是共五個聖人齊齊吃了一驚,尤以準提道人為最。
方才這共工逃將出去,也不知道逃往何方,如今卻冒將出來,也不知道有何打算,卻讓他心中犯了嘀咕。
共工殘相卻是一臉猙獰,恨恨的道:“諸位各懷私心,損我巫門之基業,滅我巫門之手足。
此恨不共戴天。
哪怕這世上隻剩一個修巫之人,也與爾等勢不兩立。
我先為這天下群巫,做一個表率吧!”說罷,殘相卻漸漸消失於天空之中,也不知道這共工打的是什麽主意。
伏曦心中微動,急掐指計算,猛然間,臉色慘白,看向準提,卻多了一絲恨意。
女媧瞧科,急道:“如何,莫不是這共工還有什麽本事撼動天地不成?”話音未落,卻聽得天際一聲巨響,但見得那不周山,轟隆隆的塌將下來。
霎時間,風雲色變,日月無光。
端的是天塌地陷,星落辰散。
天傾西北,地陷東南。
天空登時破將一個大口子,天河之水,順這破裂的口子,嘩啦啦的傾瀉下來。
但見這滔天之水,傾瀉到大地之上,轉眼間,溝壑俱平,山倒穀消。
有道是水火無情,這滔天之水,也不管你是人族還是巫門,或是玄門地修士,魔道的真君,一發卷將過去。
這共工頭觸不周山,毀了天庭的支柱,使天河之水衝將過來,也不知溺殺了多少生靈。
端的是震懾了天下。
這天河之水又不比凡間之水,若是平日裏,一滴落入凡塵,就是一場大雨。
如今如銀河、似瀑布一般自那九天傾瀉下來,卻又如何阻止?這洪水卻也無視領土界限,橫衝直撞,向四麵八方蔓延。
休說東土,便是極西之地,也難逃此劫。
整個世界,卻全成了洪水的地盤。
共工撞翻了不周山,卻是傷痕累累,他也知道自己惹下這滔天災難,原本就看巫門不順眼的女媧絕對不會放過自己,心中卻也存了死誌,搖搖晃晃的掙將起來,便要學祝融一般,將一身本領散盡,留待巫門有緣之人。
方欲動手,忽聽地天空之中,一人大喝道:“共工,你好糊塗。
你怎地如此失算?”共工抬頭看去,卻見李隨雲直從天上落將下來,甫一接觸那滔天洪水,腳下卻現出白蓮兩朵,穩穩的托住他的身形。
共工見了李隨雲,卻是怒從心起,恨聲道:“你不回那浮雲島納福,跑到這裏做甚,難不成來看我巫門笑話不成?”李隨雲見共工如此態度,也不動怒,隻是搖頭輕歎道:“我方才才在島中坐定,卻心血**,算出你有大災。
巫門十二祖,我也隻和你、祝融、玄冥、後土和得來。
故來救你一命。”
共工聽了這話,卻又悲從心來,放聲大哭道:“你卻是狠心。
我等十二巫祖,如今隻剩下我一個,你卻說要救我性命。
我孤單一人,在這世上,活的卻有甚意思?”李隨雲見對方如此說,心中也甚淒涼,口中苦笑道:“爾等可稱得神通廣大,卻又不識天時,白白浪費了機會。
我之一脈,雖然逆天,但在某些時候,卻也要順天而行。
生機既失,卻也再無逆轉的機會。
我雖強大,卻也不認為可以和天下群聖相抗衡。
能保得你的性命,卻也是我地極限了。”
共工聽了這話,卻也無奈,他打量了一眼李隨雲,黯然道:“你想如何救我?”李隨雲又是一聲長歎,頗為無奈的道:“你造下滔天殺孽,我也不好犯了眾怒,讓你不受懲罰,依然逍遙於世間。
我隻能將你禁錮在水中,待時機一到,你卻再重振巫門,再現當日之輝煌。”
共工聽了這話,心中微微猶豫,卻也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
但巫祖生性高傲,他卻也不願意托庇於人,當即道:“多謝好意,但我手足盡亡,我一人在這世上,卻也無甚意思。
卻又讓你費心了。”
李隨雲聽了這話,卻又惱上心頭,猛的跳起,在共工頭上打了一下,口中大罵道:“你個笨蛋,過剛易折,你們巫門就是因為太過剛烈,才落個今日之下場。
若是不想巫門就此滅絕,卻乖乖的聽我的吩咐。”
共工心中惱怒,但也知道好歹,清楚是李隨雲的好意,黯然點頭。
卻也不多說什麽。
李隨雲也不多說,從懷中掏出一快玉碟,上麵雕刻著細密的符咒,交給共工,卻又吩咐道:“你且在此躲避,此玉符可保你不被發現。
待我去了斷一件公案,卻在回來見你。”
共工自無不許,徑自入水潛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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