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妙手回春
平南城。
季玄禮身上的傷,隨著時間的頹勢,也變得越來越嚴重。
而陳英則是抱著他,四處尋找著大夫。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季玄禮也不由自嘲地笑了笑。
“唉,沒想到,我竟然會在這種地方陰溝裏翻船,還真是不甘心啊!”
陳英眉頭緊蹙,她低頭看了一眼懷中臉色蒼白的季玄禮。
“小道士,你不要說話了,你不會有事的,有我在,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
季玄禮沒有再說話,他隻是默默地仰頭看著陳英。這個女孩子,自己應該是見過的,或許是在幾百年前吧。
自己活得太久了,見過的人也數不勝數。雖說修煉的最高境界莫過於太忘情,可或許是自己的修為淺薄,所以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這一點。
如今已經是三世為人,每一世的輪回,對於自己而言,都是一場劫難。
修道不達天機,濟世安民難除苦患,就連心中思慕之人,也是求而不得……
季玄禮的思緒逐漸沉淪,至於身體,則像是沉入水中的一截木頭,緩緩下沉,四周被空曠和死寂緊緊包裹。
“季玄禮,你不準死!”
陳英將自己的內力,源源不斷地傳輸到了季玄禮的身體內。
這些無形的內力,就像是一隻大手,它沉穩有力地將季玄禮給托舉出了水麵。
陳英發了瘋似的在這平南城裏奔走,她急切的想要找到一名能為季玄禮療傷的大夫,可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為抬眼望去,這平南城裏的人,望向陳英的目光,隻有**裸的侵略和占有,在他們看來,這奔走在路上的,並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反倒像是獵物,一個誘人至極的獵物。陳英奔走之時,身後不知怎的,就已經跟上了不少的人。
“給老子滾!這娘們是我看見的,肯定歸我!”
“放你媽的屁,你也隻配騎騎母狗,這娘們歸老子!”
“都給我滾!城裏這麽多年沒見到娘兒們了,你們想獨吞,做你媽的夢!”
“……”
這些不堪入耳的言辭,在空氣中彌漫,而後四處傳播。陳英無暇理會,也沒有時間去理會。
就這樣奔走了一路,陳英終於在平南城裏看到了一個竹竿挑出來的幌子,上麵寫著妙手回春四個大字。
瞧見這四個字後,陳英就宛如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季玄禮有救了。
不等多想什麽,她直接衝入到了這醫館之中。
“大夫!大夫!”
陳英大聲地喊叫著,而身後如同蒼蠅一般的男人,見到陳英跑進這間醫館後,竟然沒有人再敢跟上去。
眾人一時間麵麵相覷,眼中寫滿了沮喪和失望。
“真他媽是晦氣!這下好了,別說吃肉,連口湯也要撈不到了!”
“我就說趁早下手嘛!你們非要等,媽的,老子看見你們就煩!”
“熊瞎子,你以為我看你不煩,長得這個惡心德性,晚上出來都能嚇死鬼!”
“你說什麽?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你聾嗎?還要我再說一遍,說就說,你能嚇死鬼!”
“你找死!”
話說到這裏,眾人竟然直接掏出刀劍,在大街上互相揮砍了起來。過了約有一炷香的工夫,四下重新恢複安靜,隻不過地上多增了幾具屍體而已。
但平南城裏的人,對於這一幕也都是見怪不怪。
有人自發的將這些屍體拖拽了下去,衣服等物件一並拔了下來,至於屍體他們也沒有浪費,城裏很少有養牛羊牲畜的,但這城中百姓,卻總是一年四季都不愁飯吃。
陳英呼喊了半天。
最後隻見一位年約四五十歲的老人走了出來,他身形微微佝僂,須發皆白。最為顯眼的當屬是他臉上的那道傷疤,從眼角一直貫穿到下巴。
這模樣著實有些猙獰地可怕。
老者看到陳英和季玄禮後,也有些詫異,因為平南城裏,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女人和孩子了。
“你是大夫嗎?”
聽到陳英急切地催問後,老者點了點頭。
“把人放在桌子上。”
陳英依言行事,老者走上前去,查看起了季玄禮的傷勢。
這一劍將他整個身子貫穿,不過好在並沒有傷到重要的器官。但如果得不到及時的醫治,季玄禮還是會死。
老者了解了季玄禮的傷勢後,臉色也變得凝重了一些。
他趕忙轉身從身後的藥架上取下了自己的藥箱,已經各種調配好了的藥材。平南城裏,每天都有因為鬥毆而死的人,所以每天也會接到二三十個受了外傷的患者。
所以老者便時常準備著治療外傷的藥物。
“他這是怎麽回事?”
老者一邊解開季玄禮的衣袍,一邊問道。
“他受了劍傷。”
“廢話,這我能不知道?我是問他為什麽會受傷?”
由於還指望著這老者救人,陳英自然也不敢出言頂撞。
“我們出來此地,遇到了黑店,在和他們糾纏的時候,受了傷。”
“黑店,哪家店?”
陳英雖然不知道這老頭為什麽會問這些,但她還是選擇了如實回答。
“平南行道。”
“平南行道?那確實算是你們運氣不好了,不過還能活著逃出來,也算是你們的本事了。”
“怎麽,大夫,你也知道這平南行道?”
“是的,每年來平南城的外鄉人,有一半都死在了這家店裏,或許是因為那欒平長了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所以才能迷惑這麽多人。”
“那文人模樣的店掌櫃叫欒平?”
“是的,你和他打過交道了?”
“他跑得快,不然現在早該變成一具屍體了。”
老者聽完臉上神情倒沒有多大的變化。
“哦,若是讓他跑了,那你可要小心了,這欒平還有個外號,叫黃蜂刺,你若是得罪了他,他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報仇的,所謂黃蜂刺,是指他寧肯不要命,也要蜇你一下。”
“哼,他若是敢來,我讓他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陳英言辭激烈,聽完,那老者也不由回頭看了她一眼。這一看,他似乎想到了些什麽。
“姑娘,我們在什麽地方見過嗎,我怎麽看你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