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眼熟
這番話,著實問得陳英有些不知所措。
她仔細打量著眼前的老者,看著這一雙目光深邃的目光,她有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可就是說不上來,到底在什麽地方見過。
於是陳英朗聲笑了笑。
“哈哈哈,我看你也眼熟,也許這就證明,咱們兩個之間有緣分吧!”
這笑容轉瞬即逝,因為她看向桌上的季玄禮,那稍微鬆弛的神經,也再度緊繃了起來。
“老伯,他的傷不要緊吧?”
“好在你送來得及時,要是再晚一些,我可就沒辦法了!”
聽到這裏,陳英鬆了一口氣。她不敢再多說什麽,生怕打擾了這老者。陳英自己尋了椅子,隨後徑直坐了下去。
至於這老者,由於日常救治這類的病人實在太多,所以現在處理起季玄禮的傷勢,也就顯得格外輕車熟路。
但饒是如此,也足足過了三個多時辰,這才勉強處理好,季玄禮的傷勢。
湊近去看,陳英發現季玄禮的各項體征,都得到了平複,她心中喜悅,如此一來,季玄禮的命總算是保住了。
“謝謝老伯!謝謝老伯!”
陳英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的包裹裏取出了大把的金銀,而後一股腦兒推到了這老者的麵前。
“老伯,這些診金還請你收下!”
這大夫看見這些金銀後,也不由有些發愣。但隨之他隻取了一錠五兩多的銀子。
“我的診費是明碼標價的,剩下的你自己拿回去吧。”
“老伯,您一並收下好了,這是我的一份心意。”
“心意我心領了,但明碼標價的事情,不可以改,我總是明白了,你為什麽會被欒平他們盯上,財不可外露,這你沒聽過嗎?”
說到這裏,陳英眉頭當即豎了起來。
“鼠輩,他要是真的有膽子再出現在我的麵前,也算他有本事。不過我看,他未必有這個能耐。”
“好了,你們的事情,我是懶得管,對了,你們兩個有地方去嗎?”
陳英看了一眼季玄禮,而後搖了搖頭。
“我想帶他出去住客棧,但怕這平南場裏的客棧,都不見得會安全。”
“嗬嗬,我就不明白了,你也知道這平南城裏的危險,你們為什麽還要進來呢?就這麽不把自己的性命當一回事?”
陳英被教訓得啞口無言,現在也確實不好多說什麽。
見陳英不說話,這老者的語氣,也稍稍緩和了一些。
“好了,既然沒地方去,就住在我這醫館吧,等這孩子的傷養好了,你們就直接離開,平南城不是你們該待的地方。”
陳英連連點頭,她雖然行事作風果斷至極,但她也還是個女孩子,所以此時也難得流露出了自己柔順的一麵。
“老伯,還不知道該怎麽稱呼您啊?”
“我姓齊,你叫我齊大夫就好,你呢?”
“陳英。”
“好的,陳姑娘,先帶著這個孩子下去歇息吧,到時候我會給你們準備餐飯的。”
“嗯,那就麻煩齊大夫了。”
說完,陳英抱起了季玄禮,跟在齊大夫的身後,一同走向了後院。而剛走進來,就見衣著樸素的女子迎了上來。
“老齊,這是?”
“哦,他們兩個在城裏遇到了黑店,這孩子受了重傷,由於沒地方去,我就準備讓他們在咱們這裏住上幾天。”
那婦人點了點頭,隨後看著陳英說道。
“叫我齊夫人就好,你們兩個安心在這裏住著吧,有什麽事情和我說一聲就好,走,我給你們兩個收拾房間。”
陳英倒也曉得禮數。
聽完齊夫人的話後,她當即表達了自己的謝意。
“有勞齊夫人了。”
陳英跟在齊夫人的身後,一並來到了房間裏。這房間不大,但極為整潔和幹淨,陳英輕輕地將季玄禮放在了**,而此時季玄禮仍然處於昏迷之中,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清醒。
瞧見陳英眉頭緊蹙,齊夫人好奇地問道。
“這是你的兒子?”
其實也不怪齊夫人能有這樣的想法,季玄禮這六七歲的模樣,實在是太具有迷惑力了。
陳英聽完連連搖頭。
“不是,不是,這是我弟弟。”
陳英隨口說道,她倒不是有意扯謊,因為要是讓她去詳細解釋,這可就太麻煩了,所以還不如胡謅一下,來得方便。
齊夫人並沒有起疑。
“那你和弟弟來這平南城裏做什麽,這種地方,可不是一般人敢來的?”
“我父親被流放到了平南城,我和我弟弟孤苦伶仃,特意來尋找父親的。”
“哦,你父親叫什麽名字,老齊或許會認識,我到時候讓他幫你問問?”
陳英有些為難,這個謊好像越來越不好圓回來了,但她腦子轉得極快,還不等說話,眼眶裏已經擠出了幾滴淚水。
“父親他……父親他已經病逝了……”
“啊?實在不好意思,我不是有心問起的,陳姑娘,你節哀順變吧……”
“不礙事,謝過嬸嬸的關心。”
陳英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齊夫人瞧見她這淚眼婆娑的模樣,也滿是心疼。
“好了,好了,陳姑娘,你就不用客氣了,你先好好歇息,其餘的什麽也不用管,等歇息好了,我讓老齊送你出城!”
“嗯嗯……”
說完,眼見齊夫人退出房間後,陳英這才鬆了一口氣。她隨即走到了床前,委身坐在了地上,此時季玄禮呼吸平穩,看來想要完全恢複,也隻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四周一片寂靜,除了季玄禮的呼吸聲以外,這屋子裏再沒有其他的聲音。
陳英回想著齊大夫的麵貌,越想越覺得眼熟,可就是怎麽也想不起,自己到底是在什麽地方見過這他。
實在想不起來,陳英也懶得再去想。
這世上樣貌相似的人,數不勝數,或許這個齊大夫隻是和自己的故人長得有幾分相似罷了,而倒也不是什麽稀罕事情。
所以陳英也就停止了胡思亂想,她端坐在季玄禮的身邊,自顧自地調整起了自己的呼吸。
而處於昏迷的季玄禮,此時則莫名其妙地做起了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