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都天子

第七十六章、殺伐果斷

字體:16+-

這一切發生得實在太快,快到令陳玉山實在有些始料未及。

就在前一刻鍾,優勢還在自己的手裏,所有的人也都相信了陳夢舟和杜雲媾和的消息,按照讓他的猜測,杜雲和陳夢舟百口難辨,自己先殺杜雲,再逼走陳夢舟,那麽如此一來,這鏢局徹底就歸自己了。

可是事情的發展已經全然超出了陳玉山的預期,不再受他的控製了。

杜雲逼近一步,他後退一步。

他極為吃力地用僅剩的一隻手舉起了腰間的長劍。

“你不要逼我!”

杜雲隻覺得眼前這人有些可笑,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能怨誰呢?杜雲沒有答話,也沒有多餘的動作,他抬手就是一刀。

黑刀快如閃電,直接斬斷了陳玉山那條僅存的手臂。

一連三刀,斬單臂,斬雙足。

杜雲控製得極好,這三刀將陳玉山削成了人棍,但還不至於要了他的命。

這驚悚的一幕,眾人不忍去看,他們不由紛紛扭過頭去。就連季玄禮也有些愕然,他知道杜雲勢必不會放過陳玉山的,但沒有想到他的手段竟然會如此酷烈。

陳玉山栽倒在地,眼神之中已然喪失了僅存的理智和銳氣,此時剩下的隻有對活下去的渴望,為了活下去,無論做什麽都可以。

“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

陳玉山的哀嚎聲,淒厲無比。

杜雲並沒有理會,他將手中黑刀收回到了腰間,而後走到了陳夢舟的麵前。

“殺了他,放了他,全由你定。”

陳夢舟惡狠狠地盯著陳玉山,而後直接掙脫了薑南衣的攙扶,她手中握著青鋒劍,步步挪移總算來到了陳玉山的麵前。

“夢舟!夢舟!你饒了二叔這一次吧!”

“你饒了二叔吧!我真的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

“你是我親眼看著長大的!我是你的親二叔啊!”

陳玉山的哀嚎聲音傳得極遠,由於膽怯和疼痛,他此時已然大小便失禁,其實就算陳夢舟不殺他,打今日以後,他也是個實打實的廢人了。

但陳夢舟的臉上顏色絲毫未改,她沒有一絲憐憫,眼中所充斥的隻有決絕和痛恨。

“二叔,你不是知道錯了,你隻是知道自己要死了。在你對我父女趕盡殺絕的時候,你可曾想過你是我的二叔!”

不等答話,手起劍落,一劍封喉。這也算是陳夢舟給予陳玉山的最大的憐憫了。

殺人之後,陳夢舟環顧四周。

“從今日起,我將掌管鏢局,以盡我父親未竟之業,你們若是有什麽異議,大可現在就說出來,若今日不說,日後我不定想聽到你們有任何廢話傳出,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陳夢舟和杜雲所展示出的雷霆手段,毫無疑問是震懾住了眾人。

他們就算真的對陳夢舟有所非議,那也還要估量一下,自己是不是杜雲的對手,這家夥就和一隻野獸一般,實在有些太過可怕了。

“老鏢頭對我們不薄,今日他人家故去,也理應是小姐繼承家業,我康和願誓死跟隨小姐!”

“我也願誓死跟隨小姐!”

“我也願意!”

“我也願意!”

“……”

附和的聲音如同浪潮一樣,一浪高過一浪。

杜雲看向陳夢舟的眼神複雜無比,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親手將陳夢舟從自己的身邊推開了,自今日起,自己和她都有了各自要走的路,彼此的路上是否還會有交匯點可能,杜雲對此不得而知。

院中眾人的屍體,被收斂幹淨。

由於所有的事情都是發生在鏢局裏的,所以想要將其掩蓋下去,這是再容易不過的,若是鬧大了,官府到時候勢必會插手進來,畢竟這裏已經死了這麽多人,既然不是妖獸殺的,官府沒有理由不管,若真是這樣,事情可就變得麻煩了。

陳夢舟稍稍緩和了一下,便又從房中走出來主事。

而那第一個表忠心的康和毫無疑問也得到了陳夢舟的重用,陳夢舟當家主政,自然是要拉攏起一批屬於自己的親信,而至於康和是否真的衷心,這根本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隻要他還能發揮出一些價值,這也就夠了。

“小姐,有些事情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康和環視了一下四周,眼神本能的避開了杜雲和季玄禮。

“這裏沒有外人,有什麽想說的你就說吧。”

“小姐,今日鏢局死了近二十多口人,他們的屍體我已經讓人埋了,但是……”

“但是什麽?”

“但是這些人多有家眷,我想恐怕沒有辦法安撫他們,他們若是報官的話,鏢局能否保得住,恐怕也是兩說的話了。”

陳夢舟沉默了,所有人都沉默了。

杜雲和季玄禮,並沒有插話,因為這是鏢局裏的事情,陳夢舟既然決定要做這個主事的人,有些事情就需要她自己做出決定。

“從者依之,不從者殺之。”

陳夢舟的話說得極為緩慢,可是每個字都清楚地傳到了眾人的耳朵裏。季玄禮直接站了起來,他想說些什麽,可卻被杜雲一把按住了肩膀。

“杜雲!”

“此事你莫要管!”

季玄禮見杜雲那認真的神情,他咬著牙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

至於康和也是個人精,他隻是稍稍遲疑了片刻,便徑直點了點頭說道。

“小姐你放心,此事我一定會替您辦好,準叫旁人說不出半點您的不是來!”

“嗯,那就有勞康伯伯了!”

“小姐,您叫我老康就是,切莫叫什麽康伯伯,老夫實在受之有愧!”

說完,他便直接轉身離去。

這房間本就不大,按理來說,少了康和一個,也不會有什麽太大的變化,可此時眾人卻偏偏感到這屋子空曠得不行,彼此之間似乎隔著天南海北的距離。

“夢舟,你……”

季玄禮的話剛出口,就看見了陳夢舟扭過頭對著他淒楚一笑,僅僅是這一笑,便使得他再無話說。

“你們聊吧,我出去透透氣。”

說完,季玄禮一甩袖子便直接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