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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回 死而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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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數日,徐州、揚州、荊州、司州,最後是兗州,正好繞豫州一圈,一輪下來,呂白粗劣一算,總有個六七百。

幾天就殺了六七百個天道衛,每場都是一個不剩,來多少滅多少,來者無回,以至於直到現在,那些天道衛還不知道這事是何人所為,那人又有何等神通。無奈下,天道衛從誕生那天起,終於第一次的……安生了下來。

“你是誰?!你就是……就是……”一個千戶恐懼到了極點,他早就沒有了千戶的不可一世,驚恐地看著眼前那人向自己逼近,那人也是一身天道衛打扮,剛剛隻是一個眨眼,就把留在州府的兩百人全殺了……

“……你要做做……做什麽?”

“我隻是在做一個天道衛應該做的事——捍衛天道。”

呂白靜靜走來,留下話,羅去命,從屍身上搜過一個宇囊,神識探入,滿意地點了點頭……

兗州軍大帳內,謝墨剛轟走了典算師,落到手裏的軍餉怎麽算都不夠發的,愁得他直拍腦門。

正發愁間,謝墨突然發現,不知何時桌上多了一個宇囊,想起自己曾經還是個覺者,急忙抓過宇囊神識一探,居然是大批的餉銀!

四處尋找,不見人影,謝墨又看了看宇囊,一陣慌張,趕忙藏入了懷中,那殷紅宇囊上麵的刺繡露不得……

……

“連兗州的董千戶都殉職了,這算怎麽一回子事兒啊?”

豫州天道門議道廳內,首座一男人冠下露出白發,說起話來陰陰柔柔,正是天道門門主。

下麵那些人深知這門主的脾氣,想必等下無人回答時,不知又要拿誰開刀問罪,一個個都心中默念:老天保佑,可千萬別找到我,千萬別,千萬別……

“太—師——駕—到——!”

這細聲細氣的迎駕,對於那些天道衛高層來說,可算是救命稻草,一個個隨著門主起座、跪拜、恭迎。

“起了,都起了吧。”一大胡子抬抬手,隨意說著,已經坐在了首席,身後立著一幫隨從,他就是前朝宰相,當朝國丈,位居三公之首的陸進,陸太師。

“本閣已查出那反賊的來曆,就別難為眾天衛了,哎……都是為朝廷效力,都不容易。”陸進對退居下首的門主歎了一句。

門主趕忙獻出了一個“少女”般的微笑,拜道:“是。”

這天道門是陸進一手扶持,可直到此刻,麵對那門主的獻媚,他仍是“享受”不住,打了個冷戰,繼續吩咐道:“你們都是拿著朝廷的俸祿,為天子分憂,要是一個反賊就攪和得你們不敢出門……你們對得起皇上嗎?對得起肩膀上那顆腦袋嗎……”

那些人嚇得渾身哆嗦,即刻撲通一聲都跪了,門主率先請罪道:“臣等罪該萬死……”

“罪該萬死……”身後一幫人跟著異口同聲道。

“起來,起來,你們為皇上做的事,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你們都是大大的忠臣,都是忠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都……起來吧。”陸進再次賜了“平身”。

見大家起身,沒有入座,而是畢恭畢敬地躬身成排,陸進滿意的抬了抬眉,身子往後靠了靠,道:“你們都記得邱兒吧,身為皇親國戚,不是一樣壯烈犧牲?死而後已嗎?死而後已!你們啊,真該跟那孩子學學,以後該怎麽做就怎麽做,知道了嗎?”

“臣等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一幫天道衛高層重複著。

陸進嘩啦起身,讚道:“好!要的就是這份忠心!我先走了,你們都好好幹,至於那奸黨,不管他是一個,還是一夥,我都安排了充足的高手,這次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以祭天道!”

陸進又看向身後一個史官,看他正快速地記錄著,沉聲道:“可要寫得清楚……”

史官邊寫邊點頭,小聲道:“是,微臣一定寫清,‘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典範就是陸國舅。”

“還有,鏟除奸黨,以祭天道。”陸進不耐煩地補充道。

“對對對,這個也寫上了,‘鏟除奸黨,以祭天道’!”

……

冀州,一片荒沙上,奔逃著數百匹靈駒,大多數人都死了,隻留下了十餘個,一個是呂白被圍在中間,剩下十幾個正綻著滿身殺氣。

嘩——

收起防護屏障,那些人撕掉了天道衛的服飾和人皮麵具,露出一襲黑衣,四肢被布條紮緊,仍是蒙著麵。

一人從結印狀態中脫離,趕忙將手指湊到嘴邊,對著一枚冒著紅光的戒指說道:“敵者身份已確定……呃——”

還沒說完,他的咽喉就被切開了,殺手來自他身下的沙丘。

剩下十二人紛紛結起印來,與沙丘中突然現身的敵人鬥在一處。

呂白一動未動,那十二人已經立斃。

那群從沙裏鑽出來的埋伏者中上前一人,道:“他們是和的人。”

“我是呂白,你們是誰的人?”

呂白早已通過五氣,從天道衛中分辨出那些和的人,自然也沒漏過沙子裏的潛伏者,雖然這些人身上並無邪魔之氣,可他還是要問問才行。

那人也是包得嚴嚴實實,忙抱拳道,“閣下明人不做暗事,我等自然無可隱瞞,我們來自大庸鬥技場。”

“鬥族?”呂白說著從被割喉的人手上,摘下了那枚紅色戒指,端詳了起來,現在上麵已經沒有了光芒。

“正是!”那人朗聲應著,然後氣憤道:“這些走狗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壞規矩,我們本該早就出手,隻是不願與那陸進撕破了臉,畢竟天子還在他手裏,現在居然勾結了和的人……”

呂白抬了抬手,打斷了那人的話,道:“不必多言,你們鬥族依然保有原則,我呂白很欣賞,這就夠了。”

鬥族的代表又用力抱了抱拳,表示了感激,然後揮手扔給呂白一個包裹,道:“裏麵是近來三十年,大庸鬥技場每場鬥技的記錄,希望對閣下有所幫助。”

呂白眉頭舒展,作揖道:“多謝,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人們各有歸路,迅速離開,將孤寂重新留給了荒漠。

……

大庸鬥技場的注冊費用是八萬兩黃金,作為洛寧公主參與主辦的特殊賽事,迷圖鬥技大賽的保證金則是黃金三萬兩,三年前呂白就心歎,幸虧不是張慶豐來辦這事……

大庸鬥技場這樣的安排,其實是一種篩選,首先從財力上限製了鬥技團的名額,不是真正有實力的主,不會拿這麽多錢來開玩笑。

然而,這屆報名時限長達兩年、門票提前一年預售的鬥技大賽,還是吸引了數百個鬥技團!!

洛寧公主親自觀戰,首輪獎金過萬,鬥技團眾多,鬥技模式五對五,這吸引來了無數的觀眾,除了搶購門票,各大酒樓也都一下訂滿,甚至連豫州城旁邊的兩座副城,也早早塞滿了各地來者。

呂白到駐地已經十多天了,除了每天修煉,就是等待另外三個人,可眼看鬥技在即,那三人仍遲遲不見。

大不了我一個人去。呂白心中雖然這樣想著,可還是拿出了傳神晶石,先向星月真人打聽打聽……

“怎麽?著急了吧?張慶豐昨天剛結束了在我這裏的特訓,應該就快到了。”傳神晶石裏傳來了星月真人的聲音。

“不是說讓我們跟五常居保持距離嗎?”想到張慶豐正在趕來,呂白心情好了一些,也多了幾分期待。

“哎一言難盡,到時候你問張慶豐吧,我這兒還有事。”

“那好吧。”

當、當、當——

剛收好傳神晶石,就聽到駐地外有人叩門,難道是“說慶豐,慶豐到”?呂白快步走去開門。

“訓練師,外麵有人找。”一個鬥族信使躬身說道。

“在哪呢?快帶我去。”

“就在接待廳,請隨我來吧。”

“多謝。”

……

“雲嬋!”呂白顧不上許多,雙手抓住了鐵雲嬋的肩頭,開心道。

“怎麽?怕我不來啊?三年不見,力氣倒是見長……”說著,鐵雲嬋有些臉紅。

呂白這才注意到,自己著實地用力,忙鬆了手窘笑起來。

“傻笑什麽呢?快帶我去見妹妹。”見到呂白臉上現出為難之色,鐵雲嬋蹙眉道:“怎麽?妹妹還沒來嗎?”

“嗯。”

“不對啊,後天就是第一輪鬥技了,依照妹妹的性格,她應該早就來了,而且她對大庸鬥技場輕車熟路的,她師父不就是……”

說到這裏,鐵雲嬋停頓了,呂白也壓低眉頭,一臉嚴肅。

說得很對,依郝彩的作風,應該早就到了,難道是遇上了為難她師父的那些人?別說是那些人,一個木方士,在九州獨自闖蕩,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想到這裏,呂白更加的擔心,正在此時,一個熟悉的聲音衝二人叫來:“嘿!怎麽就你們倆出來接我啊?!彩妹呢?”

接待大廳裏人頭攢動,張慶豐居然一眼就發現了二人。

張慶豐快步走上前來,又挺直身板,望了望呂白,卻隻看到鼻子,失望道:“哎,還以為追上你了呢。”

“別鬧了,妹妹還沒到。”鐵雲嬋哪裏有心情看他比個頭。

“什麽?你沒跟她一起?”

聽張慶豐疑問,呂白也一起看向鐵雲嬋。

原來鐵雲嬋考慮到郝彩是一位方士,所以在張慶豐走的時候,她提出二人要在一起。

“一開始我們確實是在一起,先去五常居領了些差事做,後來她就勸我,說應該按照呂白的意思行事,所以就分開了……”鐵雲嬋眼中閃過些許後悔,更多的還是擔憂。

“嗨,沒事的,這不還有時間嘛,說不定明天她就來了。”張慶豐倒成了勸解的人,其實他心裏也挺擔心的。

“不行,我要去找她,你們先回駐地,這是訓練師的腰牌。”說著,呂白又去叫了一位鬥族的管事,讓他領二人回駐地。

“我也要去。”

“我也去。”

二人心中也有些焦急。

“九州這麽大,你們去哪找?去了也沒用,我現在能發動到一些關係,所以才去打聽打聽,你們兩個聽話,先在駐地等我,三個時辰以內我一定回來,到時再做商議。”

呂白說完就快速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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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耶穌的誕辰,祝大家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