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貓頭鷹
白晨並沒有打算進去，站在門口直接說明了來意。
“他去借了高利貸？”韓竹的眉頭微皺，這是她出現的第一個真實表情，“他沒錢了嗎？”
“他把錢都砸你身上了，而且因為你他和家裏人鬧翻了。這些事你都不知道？”
葉書明顯看出來韓竹的態度發生了變化，“他沒有跟我說，我自然是不知道的。”剛剛的親熱好像眨眼間就消失了。
“我找你是為了什麽，你自己心裏應該很清楚。話不多說，你以後離江子川遠一點。”白晨說。
“我正有此意。”韓竹幹脆利落地關上了門。
白晨使勁踹了一腳，“她竟然敢甩門，膽子大了不是一星半點。最好是真的有打算才好。”
白晨一心擔憂自己的朋友，一直沒有留意韓竹的表情，葉書卻都看在了眼裏，她根本就在意江子川的情況，聽到他沒有錢以後才恢複了真實麵貌，她原本是打算進入這個圈子，和白晨搞好關係的，不然剛一見麵的時候完全就可以撕破臉，沒必要等那麽一下才翻臉。
而且在白晨說出要她分手的時候，她很鎮定，根本沒有動容。
她甚至都打算在她們麵前演戲了。
白晨被氣得夠嗆，也沒興趣和葉書玩，便說把葉書送回家。
“還把我送到茶館就行了，我的車還在那的。”小孟還在車裏等著呢。
白晨點點頭把她放下，然後便走了。
看見葉書回來，小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葉書的電話號碼。“不大聲招呼就走了，我都擔心死了。”他看葉書在裏麵吃飯，自己就去買了點快餐，回來就不見人影了
。給餘伯打電話詢問，餘伯卻沒有她的電話。
“我就是跟朋友去兜風了而已，沒事的。”葉書笑著說了幾句好話。便對小孟說：“你帶我去一個地方好不好？最後一個地方。”
小孟自然沒有意見。葉書憑借著回來時的路，再次找到了韓竹的家。
當她再次看到韓竹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原本還不確定的想法拍到了實處。
葉書很善意，事實也是如此，她找韓竹完全是個人原因。沒有劍拔弩張，韓竹退了一步，“你找我有事嗎？”
“隻是我和你的事。我想跟你做個交易。”
韓竹想了想，讓開了門。
她甚至給葉書泡了一杯茶，“我之前沒有見過你，你不是他們圈子裏的人。”
韓竹麵無表情，她見此低頭喝口茶緩和了一下。“很累吧。”所以在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才會卸下左右麵具和裝備。
“你隻是碰巧看到了我卸下裝備的一麵，隻是因為我不想再戴著而已。”意思是，葉書能看出來並不代表聰明。
“你好自信啊。”葉書咧嘴輕笑，“我的確不是他們圈子裏的人，哪個圈子都不是。”
“哦？”韓竹在旁邊坐下，從櫃子裏拿出一包香煙，點燃了一支，“這麽說，你是一個想要進圈的人？”
淡淡的煙霧消散在兩人之間。形成了一層煙做的隔紗。
“你不是也一直在努力進入那個圈子嗎？”
“錯了，我隻是想要錢，並不像進去。”韓竹又吐了一口煙，“如果你想進，我奉勸你還是放棄的好。”
“你覺得我不行嗎？我用的方法跟你不一樣，我靠的是自己的實力。”
韓竹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似的。大笑不已，“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想進去可以，隻不過我是提醒你而已，另外，”她抖了抖煙灰，才抬起眼來，“這個圈子沒有你想象中的美好，他們之間的勾當，不是尋常人能夠招架的
。”幾次她都在圈子的邊緣，甚至有過這樣的機會，她可以成為他們中的一員，但是最後她選擇放棄。
葉書安靜地繼續聽她說。
“如果你的交易是這個，我選擇拒絕。”
葉書把杯子放下，伸手揮舞著把身前的煙霧散掉，“我隻是好奇而已，我想做的交易是另外一件事情。你是不是已經準備離開江子川了？”
“對。”韓竹承認。
“你的下一個目標選好了嗎？”
煙霧裏，韓竹看不清對麵女生臉上的表情，年紀輕輕有這樣的見解，能夠看出她的計劃，很難得。而現在，她好像看到了一雙如狼般犀利的雙眼，正在盯著自己，或者說已經透過自己看向了別處。
韓竹禁不住心裏一顫，“或許你真的適合生活在他們的圈子裏。”
……
從韓竹租的房子裏出來，天已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手裏有有三個未接來電，都是小孟打來的。
是怕她又獨自跑掉吧。
葉書沒有撥回去，而是直接跑過去敲響了車窗。
小孟看見她鬆了口氣，“我的祖宗，你下次能不能別嚇我。”才出來一天，已經消失兩次，他都要被下出心髒病來了。
“我不是說了嘛，不會再不跟你打招呼就跑掉了。”
“少爺回家了，我這不就有點著急了嘛……怕他等你吃飯。”
他才不會等我呢！不過這飯她是要回家吃的，又好吃還不花錢，“好吧，我們回去吃。”
等到她趕回來的時候，立果然已經一個人吃完晚飯去書房裏待著了。
餘伯則是有些埋怨地看著她，好像她做錯了事兒一樣。
是他沒有等自己吃飯，好吧？怎麽這眼神瞧過來像是自己出門幽會了似的，就算真的和別的男人約會到天黑，也是她的自由吧？
好在餘伯眼有餘光，卻沒有表現出來
。
吃完飯葉書做的第一件事情還是回房間檢查自己的防具，可是她都快把床翻過來了，還是沒有看到她的防狼噴霧、電棒和小刀……
餘伯肯定不敢隨便翻她的床，一定是立拿走了。
葉書想著就來氣，她一個姑娘準備點防身用品怎麽了？他一個大男人竟然把東西收了，私自搜她的床！
她氣不過，當時就跑到了書房。
房間裏有點黑，她一推開門就“啪”地一下打開了大燈，房間裏照得清楚，燈光很給力。
立正用右臂擋著自己的眼睛，顯然是被出乎意料閃了眼，他微怒，剛要張口，卻看見葉書已經蹬蹬走過來站在了他的麵前，手指還指著自己的鼻子。
“你把我的東西放哪了？”葉書單手叉腰，右手指著他，還挺解氣。
“什麽東西？”立瞥了她一眼，視線挪到了別處，完全忘記自己剛剛才是要發怒的那一個。
葉書哪裏會信，“別裝了，你肯定翻過我的床。把東西還給我。”
“太危險，扔掉了。”立站了起來，準備換個地方，走到了書架旁，準備選書看。
葉書卻根本沒放過他，跟著走，“扔掉了？你不經過允許就隨便動別人的東西。”覺得不過癮，葉書又加了一句，“你是貓頭鷹啊？大晚上的躲在房間裏不開燈！”
立翻了個白眼。他開不開燈跟她有什麽關係。
“明人不做暗事，一個人躲在黑乎乎的地方，肯定沒有好心，你是不是想對我做壞事，才把防具都扔掉的？”她想起這件事就不痛快，那是她花了不少錢買的，他竟然說扔就扔。
“胡說八道！”他真不明白她那個腦袋瓜子裏麵想的是什麽，隨便亂扯，他不開燈還成了犯罪動機了
！“我要是真想怎麽樣，你有多少噴霧也沒用。”
“不要……”臉這個字還沒有說出來，伸出去的手已經被立抓住，“放開。”瞪著眼睛一抬頭，卻愣住。那晚的事情又跑到了眼前。
立伸出另一隻手輕輕地撥了撥葉書的頭發，露出了她完整的一張臉，“你還要繼續無理取鬧嗎？”
葉書仿佛被定身一樣，沒辦法移動腳步，呆愣愣地就說：“要。”
說出話才醒悟，自己說要繼續無理取鬧簡直就是在跟立宣戰，“不不不！”
搖頭間，秀發再次亂起來，遮住了側臉。
“現在你明白了吧？”如果他真的想怎麽樣，她根本沒有能力反抗……不過，她好像沒有怎麽反抗……
葉書連忙點頭，等立鬆手便從書架前鑽了出來，站在房間中央深深呼出一口氣，甩了一下頭發，右手高高伸出，指著他：“現在你可以把東西還給我了！”
見立要發作，她連忙說：“反正你也不會對我怎麽樣，我留著防身不行嗎？我今天就是晚上才回來的！”不管怎麽樣，她都得把東西要回來，他說的話她才不信，還是自己有防備才安心。
“你去找餘伯問問，如果他還沒有仍就算你幸運。我再說一遍，房間裏不能放這些東西。”
葉書自動忽略後半句，臨走前還把燈給關了。
房間裏再次安靜下來，立輕輕按摩了一下太陽穴，感覺很累。他把剛剛從書架上隨便抽出來的書放回書架，暗歎一聲，走到門前把燈打開，“我才不是貓頭鷹。”
房間裏立即亮了起來，好像沒有之前那般刺眼了。
葉書找到餘伯詢問，餘伯說他把那些東西都放進了庫房，並沒有丟掉。葉書暗地裏把立又罵了一遍，然後跟餘伯一起去倉庫裏拿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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