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家庭會議
王氏這裏的道理在殷元這裏根本就行不通，她眼裏，殷家和無數個大唐的封建家庭是一樣的。但是在殷元看來，殷家是一個講平等的地方，根本就不存在別人本該替你效命的事情。
王氏道:“那，你那個學生蔣文清想拿刀殺了你兄弟，你管不管？”
殷元一愣，向芳桃道:“此事確實嗎？”
芳桃點頭道:“確實，我親眼所見。”
殷元點了點頭，很平靜的道:“這個小子，明擺著是逼我呀！也罷，這件事情早晚也要解決，不如今天就解決了吧！”
芳桃十分讚成，立刻道:“我這裏就讓大家都到廳堂裏，宗族的其他人就不找了，畢竟是大半夜了。”
殷元道:“家醜不可外揚，就算是白天也要關上門說話。”
芳桃點了點頭，立刻將所有人都請到了大堂裏。
殷元和不明所以的王氏來了，坐在那裏等人到齊之後，連殷嬌都叫來了。
殷秦州道:“懷素，什麽事情要這麽晚了讓大家都來，不能等麽，你祖母可是要休息了。”
殷元道:“放心吧，父親。兒這個人一向不拖泥帶水，能解決的事情立馬解決。”
殷秦州點了點頭，心裏卻在犯嘀咕。
殷元看了看大家，站起來道:“我已經在工部忙碌了兩個多月了，馬不停蹄的，家裏的事情都沒有管過，實在是我的不對。男子漢大丈夫，國事不敢廢，家事也不可忽略。所以，這是我的錯，我認錯。”
殷嬌覺得沒什麽大不了，在那裏小手一揮道:“不打緊，我原諒你了，你接著說。”
芳桃趕緊拉了她一把，這丫頭口沒遮攔，今天搞不好真的要激怒了殷元，那可就不好看了。
好在殷元並沒有跟她計較，而是走到她身邊道:“我聽說你最近做了他們的大姐頭，平日裏說一不二，就連殷令威都被你收服了。你真是有出息，這件事等我有時間再跟你算賬，今天不說你的事。”
殷嬌小嘴一扁，但是剛才芳桃已經提示她了，她當然不會再說話了。
殷元轉過身來道:“大哥，你隨時可以去找蜀王，他可以給你官職。但是他能給你的官職一定是他的權力範圍之內，也許未必是你喜歡的，但是這也是個令人放心的地方了。”
殷恕一愣道:“懷素，大哥不急。”
殷元笑道:“弟拒絕你進工部，這件事算是弟弟對不住你了。但是今天既然大家要說就說明白，大哥你入仕之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嗎，以後要做一個什麽樣的官呢？”
殷恕搖頭道:“為兄尚無主意，不如二弟幫為兄找個路子？”
殷秦州搖頭道:“唉，糊塗，你自己的路別人怎麽能替你選。一個人連抱負都不清楚，那什麽事都不可能成功，何況是入仕。你兄弟不厭其煩的跟你講，你總是覺得別人在搪塞你。人這一生都在取舍，你不知道自己想取什麽，會失去什麽，以後恐怕做了官也沒有成就。”
殷恕一愣，沒有在說話。
殷元道:“兄弟能做的事情自然可以做，可是幫不了你去取舍。”
說完，殷元又向芳桃道:“芳桃，以後不管是誰，這個家裏的人想從生意上行個方便，都得有說得過去的理由，不然的話你就可以不管。任由他是誰，讓他來找我。”
芳桃點了點頭道:“是，公爺。”
殷元道:“我是這個府裏的一份子，是父親的兒子，上麵還有兄長，所以大事主張不敢擅自做主。但是，既然我是鄖國公，這份家業也的確是我掙下的，我應該能做點主吧？”
殷秦州看了看殷元道:“懷素，你自然可以做主，以後不管是什麽事，也不必顧忌為父，為父會鼎力支持你的。”
殷元點了點頭道:“多謝父親，那這件事，兒子就做主了。”
殷秦州點了點頭。
殷元道:“那我就告訴三弟和母親大人，我的家業是殷家的家業，殷家的家業當然是殷家人所有。但是，隻要殷家的家業還有一個人在做主而不是肆無忌憚，就應該有個規矩。這個規矩就是，不要自作主張，也不要想當然。”
殷簡和王氏一言不發，但是看起來他們是有話說的。
殷元看向崔氏道:“伯母，請您告訴我的母親和三弟，殷府從我當家之後，什麽時候發生過欺淩弱小，恣意打罵侮辱奴婢的事情？”
崔氏看了看殷元道:“你母親和簡兒剛來，不知道你的規矩，這也是有的，你不要太跟他們計較。”
殷元一句話都沒說，看著崔氏。
崔氏無奈道:“殷府就是這樣的，能不把人當奴隸就不當，要善待伺候自己的人，公平公正對待。仁愛治家，這是懷素的一貫做法。殷家長安在的莊戶，個個視殷府為大恩人，但是懷素從來不曾收過他們任何東西，就算是一捆菜，也要明明白白的算錢。天下有的是人覺得懷素貪財，但是他隻圖大利，從來不圖小利。簡兒，你該懂一些道理了，小聰明根本沒有大用。”
殷簡卻不這麽認為，他認為殷元能夠掙來這麽多錢就是因為他有巧思，所以每每出手都能夠讓世人趨之若鶩，大把大把的金錢就這樣到手了。
殷簡思索再三道:“恐怕未必吧，商人的事情，不都是積少成多嘛！”
殷元道:“既然你知道是積少成多，為何相信你能憑借一個香水就能夠牟取暴利。這牟取暴利，可是積少成多，可是仁義之輩所為？”
芳桃在一旁幫腔道:“食舍所售菜品，同等材料一定是長安最便宜的。殷家從來不掙沒良心的錢，隻是每日食舍座無虛席，積少成多罷了。食舍一張桌子一天做的生意，比別人一家小店還多，這才是生財之道，都是大家的血汗掙來的錢，何來容易之說。”
殷簡如果真的是想做生意，殷元不攔著，辛辛苦苦去做就是了，這也是很有前途的事情，並不丟人。可是以他對殷簡的了解，他恐怕絕不會老老實實的去掙辛苦錢。
殷元看著殷簡道:“我勸你一句，撒謊什麽的就免了。你二哥這個人沒別的本事，就是見過不少人撒謊，而且一個個還都比你會撒謊。”
殷秦州聞言，突然覺得事有蹊蹺，於是大怒道:“逆子，你幹什麽了？”
殷簡大驚失色，辯道:“兒什麽都沒做，你不能聽二哥一麵之詞。”
王氏幫腔道:“對呀，也許是懷素誤會了呢，這次簡兒真的隻是想做生意，幫他二哥的忙，也是為了自己以後安身立命。”
殷元冷笑道:“安身立命，我看是保命要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