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大瘟疫
金華殿內，賈詡再次將雙手深入衣袖中，又取出了一分諜報，呈遞到馬超麵前：“主公。三日前，潛伏在鄴城的神機營來報，發現鄴城內兵馬調動頻繁，似是有集結的趨勢。”
啪！
馬超重重的一掌，拍打在了桌案上，橫眉冷道：“好一個曹孟德！竟是將我都給騙過了！這一年多以來，曹孟德隔三差五就要調動一些軍隊，卻又不見有絲毫出征的動靜，原來竟是他的瞞天過海之計！用一年多的時間，頻繁的調動部隊來麻痹於我，等他一手安排的瘟疫，全麵爆發之後，怕是他就要興兵大舉來犯了。”
馬超並不傻，過去的一段時間內，他就一直在暗中關注著曹操的動向，還數次親筆給鎮守在常山的龐德寫信，讓他密切注意曹軍的調動，熟料，曹操真是好大的手筆，不惜浪費眾多的糧草、人力、物力，用了一年多的時間，以各理由調動兵馬，借此來麻痹馬超。
再加上馬超很長一段時間內，心思全都在長子馬秋的身上，後來貂蟬又為馬超生下了第二個兒子馬承，馬超就難免對曹操的動作會有所疏忽，直到這個時候，在賈詡和周瑜的分析下，馬超才猛然警醒了過來。
不光是馬超，賈詡和周瑜，也是直到現在，才琢磨透，曹操是花了那麽長的時間，布下了這樣一個大局來。
“公瑾，速速傳令給令明，勿要他小心謹慎，若事不可為，即刻退出常山，本侯絕不降罪於他！”馬超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鎮守在常山的龐德，若是他和賈詡、周瑜的推斷是正確的，那麽龐德的處境就很危險了。
畢竟，龐德在常山郡內，隻有五萬多將士，即便他再怎麽勇猛，再怎麽精通韜略，在曹操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龐德決計不是曹操的對手，說不定還會吃大虧的。龐德跟隨馬超的時間最久，馬超自然不想看到龐德出現任何的意外。
“得令！”
周瑜應諾一聲，轉身大踏步而去。
“文和先生，速速召集眾將官，前來議事！此事，暫且不可聲張，前來議事之人，由先生自行裁奪！”
“老臣明白。”賈詡就等著馬超這句話呢，沒有遲疑，快步而去。
賈詡老成持重，眼光毒辣，馬超相信他一定會把握好範圍，將這個即將發生的大事件，縮小到核心圈子之內，絕不會向外擴散。
待賈詡走後，馬超緩緩坐了下來，沉思了片刻之後，看著身前空無一人的大殿，忽然說道：“請吾師前來，吾有要事相商。”
明明空無一人的大殿，不知在何處冒出來一個恭敬的聲音：“喏！”
無孔不入的神機營，不僅對外，而且對內。即便是掌控著整個神機營的賈詡，都不曾知曉，在這金華殿上，在這冠軍侯府內，甚至在整個長安，在一些人們意想不到的地方，還隱匿這一批神機營中的精銳密探。
他們，既是馬超的影子，在暗中對馬超進行保護，與明處的奔雷騎與破軍陣，一正一反。同時，他們也是馬超的耳目，代替馬超，監察著長安城內各級將官的行止。一旦發現有誰作奸犯科、圖謀不軌，不必奏報馬超，當場便可殺之。
時間不長，華佗施施然前來，跟在華佗身邊的，還有馬超的第三位夫人，甄宓。
此時的甄宓，依舊是國色天香，回眸一笑，足以令百花失色。唯一和以前不同之處，便是甄宓的小腹位置，明顯的隆起。繼楊婉兒和貂蟬之後，甄宓也懷上了馬超的骨血，如今已經有孕七個多月了。
馬超讓隱藏在暗處的神機營密探，去請華佗前來時，華佗正在給甄宓切脈的，於是甄宓便跟著華佗一同前來了。
邁步走下階梯，馬超先是向著華佗行了一個弟子禮，而後才伸出雙手，扶著甄宓坐到了椅子上。
華佗笑嗬嗬的落座，對馬超說道：“孟起啊，汝好福氣啊，眼看著，宓兒便要再給你添一脈骨血了。老夫今日我給宓兒診脈，宓兒所育的，似乎是個千金呢。”
“當真？”馬超驚喜的問道。
華佗笑嗬嗬的不答，轉頭端起一杯泉茗香茶，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坐在椅子上的甄宓，有些委屈的看向馬超，撅著小嘴說道：“君侯，兩位姐姐都為君侯產下了子嗣，怎麽人家就這麽不爭氣，偏偏孕的是個女兒呢。君侯不會生宓兒的氣吧？”
馬超溫柔的伸出手，撫摸著甄宓的鬢角，柔聲說道：“宓兒啊，眼看著你都要當娘親了，怎地還是如此愛耍小孩子脾氣？兒子、女兒，都是我的骨血，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怎會生你的氣呢？再說了，婉兒和嬋兒先後生下兩個兒子，我還正想要個女兒呢，咱們的女兒，將來一定是個絕世的大美人，就像她娘親一樣美。”
“君侯真是這樣想的？沒有哄騙人家麽？”甄宓抬起俏臉來，絕世的容顏上，猶然帶著一絲不敢置信。
這個時代，重男輕女，人人都是如此，無可厚非。這是時代的限製性所決定的，畢竟，成年的男子，再不濟，也是一個勞動力，女兒家是萬萬不能相比的。
馬超忍不住笑了出來，安慰著甄宓：“放心吧，我說到做到。再說了，咱們馬家，曆來便沒有重男輕女這個概念，你沒看雲祿是如何的受父親寵愛嗎？就是我，都不敢輕易招惹她呢。”
“對哦，小姑也是女子呢。人家去找小姑說話！”甄宓這才輕笑了起來，緩緩站起身，向華佗行了一禮，又對馬超福了一福，大腹便便的去找馬雲祿了。
去年中秋的時候，馬超便做主，為趙雲和馬雲祿完了婚，如今馬雲祿已經搬到了真定侯府居住，並不在冠軍侯府中了。而且，舉華佗所說，似乎馬雲祿也已經有了身孕，懷胎大約有一個月的光景了。
如果沒有戰爭，這一切，該是如何的美好啊。馬超就可以和家人、親友們，過上平淡的生活，安逸而祥和。
一念至此，一股倦怠之意，沒來由的從馬超的心頭升起，長久以來的戰爭與殺戮，確實讓他有些厭倦了。可馬超更加清楚，如果不能平定這個亂世，他理想中的平靜生活，遠遠也不會來到。
所以，為了那一日早些到來，馬超還需要打起精神來，盡快結束這個亂世，讓自己身邊的人，讓自己在意的人，讓普天之下千千萬萬的老百姓，都過上安定的生活。
眼神，從瞬間的迷茫，變的更加的堅定。馬超的變化，被一旁的華佗，一絲不拉的看在了眼裏。
“孟起，說說吧，可是有什麽棘手的事情，拿不定主意了？”身為師父，華佗對馬超的性格還是很了解的，從馬超剛才的短暫變化中，便知悉馬超遇到了難題。
再次向華佗行了一禮，馬超這才開口說道：“師父，弟子推斷，不久之後，威州、伏州、蘭州各地，將會發生一場大瘟疫，這場瘟疫，如今已經露出苗頭了，是從馬匹的身上開始的。”
“竟有此事？”華佗大驚，連忙站起身來，麵色凝重的說道：“瘟疫非同小可，控製不好，後果不堪設想，快快細細說來！”
等下，馬超把神機營密探的幾分諜報，毫不保留的遞給了華佗，並親口為其敘述，把馬匹驚人相似的死狀，對華佗細細說了一遍。
“果然是瘟疫！果然是瘟疫啊！不行，不行，老夫必須親自過去一趟。”華佗顯得更為著急了，搓著手來回的走動，恨不能立刻趕到瘟疫初現之地，去親眼看看。
得到華佗的確認，馬超的心再次一沉。
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馬超邊思考，邊對華佗說道：“師父縱然是聖手，可師父隻有一人，三州地域遼闊，師父一人又如何能兼顧的過來？目前，從諜報上來判斷，威州，應該是瘟疫的始發地，煩請師父親自去一趟威州，先把那裏的疫情穩控下來，而後再言其他。弟子將調遣全部的青囊軍，歸師父任意指揮。”
“也好，也好！是老夫急糊塗了。這樣吧，為師親自趕往威州，今日吳侯便出發。伏州和蘭州，就由汝吳、李二位師兄，分別前往吧。”華佗提出了自己的觀點。
馬超完全沒有異議，點頭同意了下來。
吳普和李當之二人，跟隨華佗學醫多年，醫術精湛，有著華佗六、七分的火候，穩控疫情，理應不在話下。而且，他們和馬超有同門之誼，又本著醫者仁心，自然會盡心盡力，全力施為的。由他們分頭前往各地，馬超當然放心。
世間萬物，從來不以個人的意誌而轉移。
就在馬超和華佗商議控製瘟疫蔓延的時候，鎮守威州的北宮伯玉，已經急的火燒眉毛了。
威州，州牧府，議事廳。
“什麽？！今日，軍中開始有戰馬暴斃了？這……怎麽可能？”
北宮伯玉震驚的看著麵前的俄何燒戈，大驚失色。
俄何燒戈搖頭歎息道：“事實便是如此。今日，軍中忽然暴斃了十幾匹軍馬，與民間馬匹的死狀，毫無二致。”
“查！徹查！從喂養戰馬的槽夫開始，一樣一樣的查！戰馬服役的年限、草料的來源、飲用的水質……都給本將從頭到尾查一遍！”北宮伯玉怒不可遏的吼叫著。
他是真的急了，眼前這種情況，以前在大漠上也出現過，每一次出現，就代表著，一場大瘟疫即將到來啊！民間的馬匹無故死去，已經夠讓他頭疼的了，現在軍中戰馬又開始暴斃，若是真的引發一場大瘟疫，讓他北宮伯玉如何向馬超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