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有女初長成

第 393章 婆婆刁難

第 393章 婆婆刁難

橫笛和愁聽,斜枝倚病看。朔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

大半夜的興師動眾,幾乎驚動了半個王府的人口,結果,這王妃大著肚子並非是要生,而是吃多了脹氣。一時之間,這新進門的世子妃不由自主的就站在了風口浪尖之上。

楚翹靠在床頭上,背脊底下墊了好幾個軟枕頭,神色憂愁,且十分的憂愁--滿京城的小姐,從未聽說過在成婚之夜把自己吃撐,還請了太醫來看的。

傳出去她不要麵子噠,況且半個王府的下人都聽說了,更是一傳十,十傳百,眾口悠悠啊。楚翹對此表示很無奈,誰讓這年頭的新婦出嫁之日不得飲食,害她腹中饑餓難耐,拿那些幹果當了墊肚,結果將自己吃出了脹氣。

“丟人丟大發!我可算是完了!”

楚翹是越想越覺得羞,不由自主的把腦袋低了下來,一眼也不敢去看段青舟。

段青舟此時正在桌前吃著早膳,乘風院一向是好伺候的,朝食不過幾樣清粥小菜罷了。他見楚翹窩在被子裏不肯下床,便好意提醒:“若再磨蹭,你我便隻能喝涼粥了。”

楚翹恨不能挖個坑鑽進去:“還吃?我昨晚上可一下子把一輩子的臉都丟盡了,粥涼?恐怕我要涼!”

???段青舟無奈的搖搖頭,手腳麻利的替妻子盛出一碗米粥:“你先將飯吃罷,稍後還需奉向公婆茶。”

楚翹垂頭喪氣的想起了這一茬:她是新媳婦進門,這奉茶是必不可少的,醜媳婦早晚要見公婆,去了多半會被數落笑話,不去,那可真成縮頭烏龜,要躲一輩子嘍。

將心一橫,牙一咬,楚翹掀開被窩起身,坐到段青舟麵前吃起朝食,飯是骨頭湯熬的米粥,菜是黃瓜炒野雞丁,就三兩樣爽口小菜。楚翹匆匆扒完米粥,就梳洗打扮,與段青舟一同去見公婆了。

公公是北靜王,婆婆是王妃鄭氏,另外還有鄭紫棠,與段宏,總之王府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

北靜王一臉和氣,身寬體胖,像是個好說話的。王妃麵上春風,身姿窈窕,卻是一臉的假笑。

鄭紫棠淺笑安然,弱柳扶風似得婷婷嫋嫋。段宏嬉皮笑臉,言語也不見得有多正經。

一群人是極不好相處,偏生又不得不打照麵,楚翹頓感頭疼,但好歹是笑容滿麵,昂首挺胸的進去了。段青舟與她齊頭並進,又是一條繩上的,有何好怕?況且今日,段宜也應當在場!她還在為段宜的死耿耿於懷。

新婚夫婦緩緩而來,北靜王不看僧麵看佛麵,再怎樣也得顧忌國公府一二,於是對楚翹堪稱是和顏悅色,滿麵慈愛,可當王爺正眼一看,頓時發了愣一--這前些日子見過的國公府千金不長這個模樣,也更沒挺著個肚子。

北靜王想不通,很想不通,一段時日沒見,這怎麽就珠胎暗結,還換了個人呢?心裏一想不通,麵上的笑自然也拋到了腦後去。

陰沉著張臉,北靜王幾乎起了立即奔上楚國公府要說法的心思。但是,驀然間換了人,自己的嫡子,竟是默不作聲響,畢竟那楚國公的千金,段栩也是瞧見過。

北靜王轉動著手上的玉扳指,眼光閃爍:嫡子都不做聲響,他也莫要心急,且先看看是怎個說法。

一旁坐著的王妃鄭氏卻先開了口,隻見她笑麵盈盈,很好相處似的問:“好孩子,你是頭一天嫁到王府來可還待的習慣?”

楚翹報以微笑,心中暗道這王妃多半是沒見過她當小廝那會兒,這北靜王府她算是熟門熟路,嘴上卻是另一個說法:“初來乍到,這是你日後便是我的家了,慢慢也就習慣了。”

“那就好,那就好。可你這肚子……”

王妃笑笑,一雙眼睛卻是轉向了楚翹凸起的肚子。昨個兒嫁過來時嫁衣疊疊,一層複一層,賓客隻當新娘珠圓玉潤的富態,並未瞧出有異,如今換成了尋常衣服,肚子就凸的很明顯。

問題很尖銳,不回應卻是不行,楚翹看向了段青舟,丈夫將她往身後擋了擋,段青舟此時成了她的依靠。

段青舟嘴角微微一翹:“父王可曾記得,我前些年被派往邊疆,音信全無,在邊疆蠻荒之地,我受了重傷,有個姑娘救了我,男未婚女未嫁,我便明媒正娶了她。”

鄭紫棠在一邊看著,未曾言語,段栩這番話未必有八分的真,但身側這女子,她卻是眼熟的,確實是那日的個刁潑貨色。

難怪那日她直言楚蓮與他人有染,已非清白之軀,段栩麵不改色,並不在意,原來竟是如此。鄭紫棠心中暗暗泛了酸,歎這女子真是好命,段栩神仙一般的人物,竟被她圈的死死的,為給出個名分,便是連國公府也強攀著親戚。

段青舟將楚翹讓到人前,眼中是當真含了笑意:“如今上京城才知,這楚蓮乃是楚國公遺落在外的千金。國公爺見我夫妻恩愛,不忍拆散,便順水推舟成全了我們。”

此番話語說的有些勉強,自然是沒人信的,但又不得不信。既是以楚國公千金的身份嫁過來,就算長得狗頭蛤蟆眼,那也是楚國公家的千金。更何況如今帶了崽子,眼瞅著一入夏就能生個小世孫,北靜王自然是樂得少管。

王妃低聲嘀咕:“京城世家都說這楚國公隻會生兒子,如今一看,女兒都全在外麵養著呢,一會冒出一個。”

段宏鄭紫棠沒說話的份兒,隻是瞪著眼幹看。

楚翹聽見隻當沒聽見,一聳肩膀並不在乎。段青舟手一招,早早就候著的小廝端上了茶盞,與楚翹各自分了一盞,雙膝跪地就要敬茶。

北靜王看重的是與國公府的聯姻,兒媳婦就算三天一換他也並不在意,在嫡子麵前,也樂得裝好人,茶敬來他便吃,笑嗬嗬的一派和藹。

王妃卻是顧左右而言他,總不見得端茶盞,存心的在挑事。楚翹月份大了,身子漸沉,在地上久跪不能支,很是辛苦。

段青舟見了,很是心疼,當即將妻子手中一盞漸涼的茶放回茶案上,又一把拉起楚翹,麵不改色,清風自若:“這禮便算是行完了,我且送你回去。”

話罷,當即轉身就走,王妃婆母茶喝著,反倒被人賞了臉色,坐在椅子上一愣二木,說不出話來。

楚翹被段青舟拉著便走,覺著有些不妥,便道:“這茶還沒敬完,怎地就走?”

段青舟鳳眼微挑:“我親生母親還在祠堂裏奉著,她算是個什麽東西?日後也莫要理她。我帶你去拜我娘親的塚。”

楚翹點頭,丈夫說的是,這鄭氏算哪什麽貨色,豬鼻子插蔥裝象!還敢刁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