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大宋風雲
冬天降瑞雪,天道豐收年。
建安城外的百姓看著眼前的鵝毛大雪,臉上都掛滿了笑意,雪落農田,第二年麥子的收成就有了保證。
田間落雪,農閑時節的百姓要麽在家中殺豬宰羊準備過年的吃食,要麽就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喝點小酒,說點家常,畢竟一年到頭能這麽悠閑的也沒有幾天。
至於在家相夫教子的女人們,在家中則是忙著做新衣,趕市集,看到好的布料時,就摸摸口袋,若是富裕就會扯上一點,給自家孩子或者男人做件合身的衣服。
城外尚且如此,更何況城內呢。
熙熙攘攘的城中街道上,店鋪的老板都扯開了嗓子吆喝,因為在宋國尚武崇農,商旅的身份是很低下的,當然這也和蘇毅的改革有關;商人們從大熙將各種物件從廣陵運到建安,就為了賺取一筆,馬上就要過年了,誰不想早早賣完回家過上幾天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
一些富貴家的小姐公子就喜歡在這個節骨眼,去一些店鋪買上一些好玩的物件,畢竟這個時候的價錢是最便宜的。
當然這隻是一般的公子小姐,對於那些大富大貴中的紈絝,就是另外一說。
別說三五十兩,就是三五百兩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勾欄瓦廝,到處都是笙歌燕舞,叫賣吆喝,好不熱鬧。
然而在這個時候,城中的監牢中卻顯得異常安靜冷清,甚至有些森寒可怕。
狹長的監牢甬道中,時不時會傳來幾聲叫喊聲或者笑聲,有時候還是怒罵聲,順著甬道直走,便到了樂恙的監牢,一靠近,就能聞到一股刺鼻的臭味。
就是那種農家廁所的味道,樂恙蓬頭垢麵的在滿是汙垢糞便的房間裏光著腳跑來跑去,有時候踩到自己的排泄物也渾然不覺。
老蔡已經兩個月沒有來看他了,從身邊獄卒的口中可以得知,老蔡已經沒了,據說是去鳳鳴山的時候失足墜崖,屍體不知所蹤。
得知這一噩耗的樂恙並不能像常人哪樣表現出自己的悲歡喜樂,隻能裝成瘋子在哪裏大笑大叫,隻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敢掉眼淚,生怕一不小心露出破綻,被蘇毅一刀帶走了。
“當當當。”一陣粗暴無禮的敲擊聲想起,那個新來的獄卒敲打著樂恙的監牢鐵閘,樂恙直接大吼起來,張牙舞爪。
但是眼前的獄卒卻隻當他是個跳梁小醜一樣,畢竟誰會閑著沒事幹和一個瘋子計較這些。
獄卒不屑的看著樂恙,“吃飯,吃飯了。”
樂恙的雙腳滿是汙垢,獄卒很不屑的把手中的剩菜剩飯扔在地上,樂恙直接跪在地上,抓起已經沾上土漬或者排泄物的吃食就往嘴裏送。
一口接著一口,旁邊的獄卒看著眼前的一幕都露出了嫌棄和惡心的神情,說真的要不是真的瘋了,誰會吃這些東西。
樂恙雙手凍得發紫,身上衣衫單薄,連筷子都握不住他隻能徒手抓飯,樣子看起來狼狽不堪。
說真的,在監牢這種尋常人待一會就會冷到掉鼻涕的地方,樂恙能撐這麽久確實不易。
獄卒啐了一口唾沫,“惡心的東西。”
樂恙充耳不聞,繼續吃著已經邊搜的剩飯剩菜。
監牢外熱鬧非凡,監牢內髒亂陰冷,深夜中的樂恙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蘇毅府邸,陣陣爆竹騰空而起,在半空炸開,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蘇毅和一種達官貴人坐在亭子裏吃著佳肴,喝著美酒,歌聲陣陣,舞姬隨樂起舞,儼然一副太平盛世的模樣。
歌舞聲聲中,管家訕訕的跑道蘇毅身邊,低聲說道,“丞相,樂恙沒有異樣,還是那副瘋癲樣。”
蘇毅點了點頭,滿意的笑了笑,端起酒杯大喊道,“為了大宋繁榮昌盛,立足歙州,幹。”
下麵的群臣也不敢掃興,紛紛舉杯同飲。
難道樂恙真的瘋了?
。。。
建安城皇宮,一座規模雖不比新都大熙皇宮,但卻有著明顯西邊特色的宮殿屹立在雪中,彰顯出一股豪邁恢弘的感覺。
宋國宮殿不似大熙那般講究,精雕細琢,連樓腳雕欄都要按照三六九等劃分;宋國的皇宮顯示出一股大開大合的氣勢,皇宮門前矗立四座十米高的石獅像,四個石獅,形態各異,但都有著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嚴。
皇宮中大道開闊,宮門雖不多,但各個都是九排九列的門釘,顯得格外大氣。
雕梁畫棟,屋簷垂飾,皆是祥瑞神獸。
此刻的宋皇宋俊盤坐在自己書房中,燭火通明,九排用古柏流杉木雕刻而成的書架上全是各種武學典籍和治國之策,這個宋俊不僅僅在帝王心術上有所造詣,更是精通治國之術,敢於知人善用。
蘇毅,樂恙,無一不是如此,滿朝文武都是年輕一輩的官員,朝堂朝氣十足,但也因此矛盾尖銳,而宋俊似乎也是樂觀其見,對此不聞不問。
其實這個宋皇和宮天良一樣,還精通武學,武學造詣頗高。
當年他還是太子的時候,就展現出了極強的武學天賦,要不是要位居東宮繼承皇位,估計都能帶著宋軍鐵騎去邊境找大熙軍隊大戰一番。
大熙洪德二十二年,剛上任皇位的他便開始著手對大宋的改革,派遣大臣徐克豐出使大熙,其實對於徐克豐出使大熙在大宋一直有很多不一樣的看法。
誰都知道徐克豐本來就是熙人,還是大熙四大流派中上陰流派的傳人,因此本就在朝堂上不收待見,若非老皇帝信任,估計他留不到宋俊登基。
宋俊登基後,本來就對徐克豐不感冒,已經開始冷落,出使大熙的事情本來也滅打算交給徐克豐,可是就在使團決定出使大熙的前一天晚上,許克豐夜見宋俊,不知道說了什麽。
結果第二天,宋俊就任命許克豐為使團大使臣,出使大熙。
這話一出雖然引起極大的反彈,但都被宋俊以一己之力鎮壓。
雖然徐克豐完美的完成了宋俊交給的任務,但是回來之後不到一個月,就病死家中。
一些嗅覺靈敏的大臣猜到了徐克豐的離奇死亡和出使大熙脫不了幹係,但是具體是什麽就沒人知道,有人說徐克豐是因為出使大熙遭到了軍中武將的不滿,畢竟剛剛打了敗仗,所以被毒死了;還有人說是從大熙回來,遭到了大熙刺客的暗算;更有甚者說是徐克豐用上陰秘籍和自身修為換來了這次出使大熙的機會。
至於為什麽,很多人猜測是因為他那個病秧子徒弟,奇怪的是,他死後,他的徒弟也不見了。
猜測也隻是猜測,宋俊不表態,這事就永遠沒有真相,遮掩一陣就過去了。
而此刻的宋俊盤膝而坐,身前放著一本翻了十幾年都不曾厭倦的奏章。
這可不是一般的奏章,上麵寫著的密密麻麻全是晦澀難懂的經文,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宋俊所修煉的和溫九的功法一模一樣。
宋俊麵前的奏章是記載的便是上陰流派的移花接木之術。
這本上陰秘術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無人得知。
一個大周天結束,宋俊吐出一口濁氣,動了動身子,劈裏啪啦。
起身後宋俊目光清冽,把奏章放在旁邊書架上,坦然自若的往外走去。
門口,一老太監拱手而立,彎著腰說道,“陛下,您出來了。”
“德叔啊,讓你久等了。”宋皇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老太監悠然一笑,趕緊湊上去奉承,“這都是老奴應該做的。”
“對了,讓你查的事情查的怎麽樣了?”兩人走在皇宮中,一前一後,宋俊一邊伸懶腰,一邊說道,修煉累了,出來活動活動筋骨也不錯。
德叔小碎步來到宋俊身邊說道,“有點眉目了。”
“說。”
“徐克豐當時在朝中確實還有一兩好友,按照陛下的吩咐,在下都派人做了一一排查,真的有一個人離開了建安城,去了北方的龍象城。”德叔陰沉的說道。
“是誰?”
“當時負責整理典籍,修著史書的國子監中書史,姚濟。”
宋俊聽到後,忍不住笑了笑,“這個徐克豐跟朕耍心眼,上陰移花接木之術確實精妙,當年徐克豐不惜用這本秘籍換取一個去熙國的機會,朕也是沒想到他會留一手,把其中最精妙的《覺字篇》給隱瞞了,這些年來,讓朕一番好找啊。”
“陛下,姚濟老奴已經派人抓起來了,老家夥剛開始確實嘴巴挺硬,後來還是說了出來,徐克豐出使前確實給了他一本秘籍。”德叔笑了笑。
宋俊冷笑道,“猜到了,秘籍呢?”
德叔尷尬的搖了搖頭,“姚濟也有私心,並沒有按照徐克豐的交代,燒毀此物,而是交給了他小兒子,現在被他小兒子姚慎行帶出了大宋。”
宋俊體內氣息瞬間冷峻起來,“你知道朕的脾氣,不管用什麽辦法,朕三個月內,一定要見到《覺字篇》。”
德叔瞬間滿頭冷汗,直接跪地俯首,“是,老奴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