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麗昭容有孕
文芝雅聽見蘇妗的話，眼睛微眯，手中的佛珠不斷轉動著，出聲道：“哦？安丫頭已有心悅之人了？國公夫人盡可說出來，哀家今日壽辰，若能湊成幾對有情人，倒也是美事啊。”
譚秀華一時騎虎難下，臉上的笑容僵住，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打著哈哈說道：“瑤兒胡鬧，太後娘娘不用放在心上，小女兒家家的，向來心思多變嘛。”
蘇妗端起旁邊的茶盞，輕抿了一口，眉目舒展。果然是宮中，送到太後這裏的茶葉都是當季新茶。
廬山雲霧，茶水清澈，清香回甘，當真極品。
殿內坐著的人可都不是善茬，這不，抓住機會了，當然要把握住。不然，有安國公府在前，她們家的女兒哪兒能出頭。
戶部尚書府的王夫人，笑著說道：“國公夫人當真說笑了，您當年與我同月生產。如今，我家女兒都已有了身孕，哪兒還年幼了。”
周圍人聽到此話，連連送上祝福。
文芝雅也笑著開心，遣人賞了一對玉如意。
“女子有孕是喜事，哀家記得那丫頭，小時候隨你進宮，長得跟個福娃娃似的。”
王素敏連忙謝恩，又是一陣溜須拍馬，殿內氣氛這才又熱鬧了起來。
譚秀華暗地裏握緊了拳頭，咬碎後槽牙罵著王素敏這個小賤蹄子，平日就跟她不對付，現在又來壞她好事！
當然，心中最為懷疑和厭恨的，自然是坐在對麵淡然飲茶的蘇妗。
壓下眼底的情緒，思量著。
這蘇妗突然在京城宴會露麵，是不是代表著蘇家的意思？
前朝事務上，蘇家父子就奪了她夫君兒子的勢力，如今這後宮聯姻，莫不是還想來插一腳？
“今日，母後宮裏當真是熱鬧極了，朕還沒入宮門就聽見聲音了，哈哈哈。”
低沉的男性嗓音從門外傳來，緊接著的就是門口奴才們的問安。
下一秒，亮眼的明黃色龍袍出現在眾人眼前，蕭衡換下了朝服，金玉冠發，身形挺拔，模樣俊美。
若不是身上的衣飾，單看過去，還以為是哪家風流俊朗的公子。
身後側跟著名紅衣女子，粗略一眼望著十分明豔嬌媚。
隨著眾人起身行禮，蘇妗也不再多看，低下了頭，腦中回想著後宮裏的幾名妃子。
眼前這名恐怕就是被禦史台幾位大臣天天彈劾的麗昭容了。
說起這位麗昭容，也是十分傳奇。她既不是世家選秀出來的女兒，也不是周邊藩國送來和親的公主。而是皇帝登基初始那會兒，去民間微服私訪帶回來的一名女子。
性格潑辣直率，論說這種性格，在後宮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根本活不過一天，可偏偏人家得皇上青眼，除卻已經歿了的淑妃，沒有人的寵愛高過她。
隻是由於容貌過於豔麗，加上身份低微，一直不被禦史台那幾個古板老頭所喜。
“參加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參加麗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眾人行禮後，蕭衡才抬了抬手，笑著說道：“諸位都平身吧，今日母後壽辰，算是百官家宴，不必如此拘束。”
“臣弟參加皇兄…”
蕭凜剛要行禮，就被眼前出現的手攔住。
“哎，阿凜，你我兄弟，不必多禮了。”
剛說完，便將視線轉到了前方的太後身上，朗聲道：“母後莫怪，兒臣批閱奏折耽擱了時間，來的晚了些。”
文芝雅臉上端著笑容，溫柔和藹地說著：“皇帝繁忙，倒也不必專門跑來一趟，哀家知你孝順。”
“母後此言差矣，大夏素來崇尚德孝，朕是天子，更應以身作則。”蕭衡束手挺身，給了旁邊的元福一個示意，呈上來一處木盒，看著古樸精致。“朕知母後不愛俗物，專門尋了塊上好的暖玉，請了工匠雕刻。”
木盒中赫然躺著一塊紋路複雜，栩栩如生的觀音像，細細看去，玉中似乎還有水波流動，看起來十分驚豔。
文芝雅隻是淡淡看了眼，麵上雖有歡喜，卻不入眼底。
“皇帝有心了。”
蕭衡剛說完，就側身看向旁邊的女子，臉上笑容看起來極為溫柔，小心地牽著她的手，說道：“兒臣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母後，茹娘她有了身孕，太醫剛剛診出來的，正逢您的壽辰，也是雙喜臨門了。”
聽到這句話，文芝雅臉上的笑容一頓，眼神唰得望向茹娘，看上去有些皮笑肉不笑。
“哦？那當真是喜事！皇帝登基三年有餘，一直未有子嗣，哀家一直放在心裏。如今麗昭容有了身孕，倒是讓哀家放心了。”
蕭衡坐在一旁，點了點頭。
“是兒臣不孝，讓母後擔心了許久。隻是茹娘初有身孕，多處不懂。所以兒臣想著，讓她平日裏多來慈寧宮走動，陪著母後抄經禮佛，一來為腹中孩兒積福，二來也能代替兒臣為母後盡孝。不知母後意下如何？”
太後還未說話，蕭凜點了點頭，臉上帶著喜色。
“麗昭容有孕，是皇兄之喜，母後自然是樂意的。”
文芝雅剛要回絕的話堵在嘴裏，對於自己親兒子的缺心眼是一點兒不意外，不然她也不會如此重視淑妃的孩兒。
闔了闔眼眸，淡聲道：“還是皇帝顧慮周全，哀家自然是歡喜的。”
蘇妗坐在下方，淡然地看著那兩人上演著母慈子孝的一幕，看上去還真是溫馨有情。心裏暗暗發笑，帶著幾分嘲弄。
皇室之人多薄情，這可不是無憑無據的話。
眾人找準時機，連忙出聲恭賀。那位麗昭容看起來並無多少喜色，表情倨傲。
隻是眼神掃過蘇妗時，有過明顯的停頓。
攬住蕭衡的胳膊，嬌聲道：“陛下，這位姑娘是誰家的啊？這容貌當真是不凡，讓臣妾都有些惶恐呐。”
蘇妗暗暗歎息，心中無奈，這張臉雖說平日裏看著也歡喜，但出門在外真真是有些張揚了。
“參見皇上，參加麗娘娘。臣女蘇妗，家父蘇擒虎。”
蕭衡眼中也帶了幾分驚豔，隻是聽到蘇妗的身份以後，變得有些幽深。
“竟是阿猛的胞妹，哈哈，朕與你兄長關係甚篤，柔兒亦在宮中長大。朕也算你半個兄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