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鄭隱的秘密2(小修)
鄭隱被官差摁著還不老實,胡亂扭著身子,想要撲上來,她眼角泛紅,大罵道:“你這賤|人不是應該在大牢裏呆著嗎?!怎麽會在這裏?!”
她這會兒已全然顧不上裝那副高貴主母的模樣了,露出了潑辣蠻橫的本性。
沈瑤桉好笑地挑眉:“我又沒做什麽傷天害理有違律法的事,為何會被一直關在大牢?”
她前傾身子,似笑非笑地道:“不是所有人都會被你玩弄於鼓掌之中的,母親。”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鄭隱的氣勢明顯比之前弱了很多。
說話時突然降低語調,代表心虛。
沈瑤桉暗笑一聲。想看看她還能演戲演到何時。
鄭隱剛停下掙紮的動作,就被官差壓回椅子上。
官差也有些不耐煩了,沉聲道:“還請夫人自重。”
鄭隱咬牙坐在椅子上,不敢再造次。她雙手放在膝蓋上,指甲摳著衣裳,有汗水從她的額頭淌下來。
沈瑤桉知道她現在十分焦灼不安。
而她要的,就是讓鄭隱有壓力。
當人有壓力且焦慮時,更容易被擊潰心理防線。
沈瑤桉朝站在她身後的官差招了招手,那官差便走上前來,手中捧著那本賬本。
鄭隱的雙眼盯著那賬本,腳往外伸了伸,想要上前搶奪。
沈瑤桉察覺了她的意圖,將賬本拿過來,翻到最新的賬務記錄,又將它放到桌子上,往鄭隱的方向推了推,道:“母親別著急呀,我又沒說不讓你看。”
她抬抬下巴,道:“母親為何突然給昭叔這麽大一筆錢呢?”
鄭隱狠狠地戳著手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冷笑一聲:“昭聞前夜突然對我說他想請辭回鄉,我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昭聞畢竟是府上的老人了,他要離開,我總得給他一筆退休金吧?”
沈瑤桉默默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鄭隱說得理直氣壯,卻始終低頭盯著賬本的一角,不肯與她對視。
她並沒有說實話。
於是沈瑤桉反問道:“真的如此嗎?對於昭叔做的那些事情,你當真毫不知情?”
“我不知情!”這次鄭隱回得倒挺快。
“是嗎?”沈瑤桉從衣袖裏拿出一張被燒得殘破的紙,放到桌上,“這首詩是你寫的吧?”
鄭隱看了一眼那張紙,就移開了目光,她將頭偏到一邊,伸手摸了摸脖子,道:“不是。”
說話時不直視對方,轉移目光,摸脖子,看到她這樣的舉動,沈瑤桉就知道她沒說實話,卻沒反駁,而是又從衣袖裏捏出一小張碎紙來,在她麵前晃了晃:“可大理寺搜證時,還發現了這個。”
鄭隱微微瞥眼,看清了那個殘缺的“鄭”字,她咬了咬下唇,沒有吭聲。
“而且有趣的是,這些紙是在昭叔房裏發現的。”沈瑤桉將手肘撐在桌子上,盯著鄭隱道,“母親,你沒有什麽想解釋的嗎?”
“你想讓我解釋什麽?”鄭隱反問。此時她的衣裳已經被汗水浸濕了。
沈瑤桉覺得鄭隱差不多快到極限了。
“嗬。”沈瑤桉往後靠在椅背上,眯了眯眼,“母親,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可你卻沒有把握住啊。”
“你寫的情詩,出現在昭叔房內未燒盡的火盆裏,你常用香囊,放在昭叔的枕邊。你們是什麽關係,還要我挑明嗎?”沈瑤桉道。
她繼續激怒鄭隱。
鄭隱卻死不承認:“也許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仆人對我生了非分之想,偷了我的東西私藏呢?”
“那種身份低微的人怎麽配得上我?簡直髒了我的眼睛!”
沈瑤桉眼裏閃過笑意。
“嘭!”屋子左牆的窗子忽地被大力推開,昭聞氣急敗壞地在窗外大吼:“好你個惡毒婦人,指使我去替你殺人嫁禍,事後不僅想要殺我滅口,還如此嘲諷貶低我,我昭聞真是瞎了眼,居然會對你這般毒蠍心腸的人付出真心!”
鄭隱臉上的血色一瞬間褪了個幹淨。
昭聞怎麽會在這裏?!
他不是應該已經被殺手解決了嗎?!
“吱呀——”屋門被推開,江溫遠走進來,站在沈瑤桉身後,淡淡地問:“夫人,事到如今,你還要繼續裝傻嗎?”
鄭隱氣得渾身發抖,她抬起一隻手指著沈瑤桉道:“你,你算計我?!”
沈瑤桉懶懶地抬了抬眼皮,道:“怎麽,母親隻許自己算計別人,不許別人算計你嗎?”
“你!”鄭隱雙眼充血,惡狠狠地盯著她,仿佛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江溫遠輕輕拍了拍沈瑤桉的肩,後者抬起頭與他對視了一眼。
她無聲地說了一句:“計劃成功。”
江溫遠微微牽起嘴角。
方才在來偏房的路上,他們便已商量好了對策。
沈瑤桉先進去審訊鄭隱,並找機會激怒她。
因為人在極度憤怒的時候,往往會下意識說出埋在心底最真實的想法,而這些想法往往都是陰暗的,惡毒的。
而江溫遠提前叫人把昭聞從大牢裏帶出來,讓昭聞同他一起站在屋外回廊上,通過打開一條縫的窗子聽裏麵的對話。
沈瑤桉覺得,昭聞看似對鄭隱很失望,可到底還是維護了她,沒完全告訴他們實情。
這是出於人本性裏對有感情人的保護。
大概也是一種多年養成的習慣。
其實“情人眼裏出西施”,麵對自己愛的人,哪怕對方在別人眼裏有多壞,多糟糕,在他那裏都會自動過濾,置之不理。
有時候,隻有當麵撕下所謂“心上人”的完美麵具,將對方醜惡的嘴臉毫無保留地擺在他的麵前,他才會開始去接受這個事實。
沈瑤桉真正想做的,就是撕下鄭隱的偽裝,讓昭聞認清她的真麵目,徹底打碎昭聞對鄭隱抱著的最後一點僥幸的希望。
她要讓昭聞清楚地明白他在鄭隱眼中真正的模樣。
愛著的人才能傷害對方最深。
此之蜜糖,彼之砒|霜。
由愛生恨,反目成仇,才能讓昭聞徹底將實情和盤托出。
如今看來,這個方法十分奏效。
昭聞氣得臉色通紅,指著鄭隱大罵一通,幾乎說盡了他知曉的所有侮辱之言。
眼看著昭聞情緒近乎失控,官差及時走上前,將昭聞拖走了。
他走出好遠,沈瑤桉還能聽見他罵罵咧咧的聲音。
“潑婦!”
“瘋子!”
“……”
鄭隱原本白著臉癱在椅子上,聽著那些不堪入耳的叫罵,這會兒卻突然麵露狠色,從椅子上蹦起來,伸手從頭上拔出簪子就往沈瑤桉的心髒刺來。
江溫遠迅速上前一步,簪子劃破了他的手,他卻沒有理會,而是一把抓住鄭隱的手腕,往下一撇。
鄭隱吃痛,手上一鬆,簪子就掉在了地上。
其餘官差連忙上前,將鄭隱死死壓住。
鄭隱的頭發披散開來,她紅著眼睛大喊:“該死!你們都該死!”
作者有話說:
1,“情人眼裏出西施”出自《能人編.婦女》:“情人眼裏出西施,鄙語也。”
2,“此之蜜糖,彼之砒|霜。”原句為“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出自亦舒《曼陀羅》。
這章重新改了一下,增添了字數,建議小可愛們重新閱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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