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人生走馬燈
“兒子，做人不能太攀比，要踏踏實實做自己。”
“爸爸和媽媽不能陪你太久，也沒法留下什麽給你，最後你還是要靠自己。”
“如果哪天我和你爸爸都不在你身邊了，你要照顧好妹妹，她太苦了。”
“爸爸媽媽先走啦。”
臥草！別來人生走馬燈啊！江白猛的從地上爬起，肉體僵硬無比，可內裏骨骼卻是極為脆弱，因此這一用力之下手腕承受不出身體的重量率先斷裂，剛撐起身體的江白又倒了回去。
身邊隻剩下那個半死不活刺客，連個能來扶一把的人都沒有，更是連拿出手機的那點力氣都是奢望。
足足半小時後，手臂的骨骼重新長好，肌肉逐漸柔軟，江白才有了起身的力氣，他的身上盡是黑色的血汙，散發著難以忍受的惡臭，可江白暫時沒法理會這些，靠在牆邊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審訊這名刺客時他沒有讓其他人陪同，孤身一人，若是今天真出了什麽事，恐怕後悔為時已晚，心中暗暗警戒，日後決不能如此涉險。
另一方麵江白也開始思考這毒素，就算是砒霜熬湯，江白也能麵不改色的喝那麽兩大碗，可這毒素差點就要了他的命，這還不是完整的毒素，隻是從刺客身體裏共享出的一部分而已，如果是所有的毒素，他恐怕今天就要命喪黃泉，但以他的身體素質，殺不了刺客的毒素為何反而對他效力更強？這點如何也說不過去。
十餘分鍾後江白恢複了力氣，艱難的上了樓，在樓裏等候的馬澤語見了江白的慘狀嚇得六神無主，手忙腳亂連扶不扶都沒有反應過來。
“我沒事，你讓人去家裏接一趟鄭老先生，就說我身體不適，麻煩你移步到此。”江白擺了擺手，正要安撫馬澤語冷靜，卻又升起個古怪的念頭，繼續說道：“你就保持現在這個樣子，要讓別人看著以為出了什麽大事一樣，對，再急切一些！”。
馬澤語重重一點頭，飛快的衝出了天上樓，好似奔喪似的滿臉苦悲，任誰也能看出他心急如焚。
一路超車闖紅燈，二十多分鍾後鄭老頭進了天上樓，同樣是帶著急躁衝進了樓裏。
江白已經換好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在屋裏等候，見了鄭老頭後讓馬澤語先退出門去，且要求手下在天上樓附近開始警戒，多加四倍的人手，就是要擺出如臨大敵的模樣。
“你試了我的毒？”鄭老頭一見江白便皺起了眉頭，身為醫者他自然能看出江白的狀態。
江白點了點頭道：“差點就死了。”。
“這種毒對你的傷害會更高。”鄭老頭在江白的麵前坐下，沉吟道：“要從哪裏說起呢？”。
江白抱拳躬身，“還請老先生如實相告。”。
“好吧，那就從我還是個遊方郎中的時候說起吧。”鄭老頭歎了口氣，望著窗外，目光深沉悠遠，緩緩說道：“具體多少年前我也忘了，大概是兩百多年前，我那時還年輕，靠著祖傳的蹩腳醫術能為人接個骨治點頭疼腦熱，好歹混口飯吃，有一次我在荒郊時遇上了大雨，附近沒有人家，連個破廟都沒有，我在山上一路亂竄，天黑路滑，一不小心便從山崖上滾了下去，還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哪裏想到竟然掛在了一棵長在崖壁上的老樹上，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我爬上了老樹，這才發現崖壁上竟然有個洞？”。
“您在裏麵撿到絕世秘籍了？還是有個老神仙傳了您功力？”江白好奇的問道。
剛問完，鄭老頭不悅的一瞪眼，江白立刻噤聲，鄭老頭這才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沒有秘籍也沒有老神仙，就是一個空曠的山洞，隻不過裏麵有具屍體。”。
說到這裏，鄭老頭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好似想起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那不是一具人類的屍體，盡管有手有足，可他毛發濃密，頭上長著牛角，足有三丈高,手腳上還長著獸爪，不知死了多久，身體完全沒有腐爛的痕跡，在他的胸口上有一個大洞，那或許就是他死亡的原因，我哪裏見過這種怪物，當時嚇得三魂七魄都快散了，可我還能去哪呢？我無處可去，也隻能暫且躲在洞中，那具屍體縱然死去，可仍然散發著懾人的氣息。”鄭老頭有些緬懷的搖著頭。
江白一怔，這個形容似乎有些像變身後的自己吧？隻不過自己不長牛角而已，莫非是個契約者的屍體？
鄭老頭還在繼續說著，“山洞離崖壁的距離不近，憑我的身手根本不可能爬上去，我隻能將隨身攜帶的醫書撕下，在上麵寫下求救的信息，趁著山風夠大時將這些紙張從山崖上扔下去，祈求有人看到了能夠找到我。”。
“山裏晝夜溫差大，到了夜裏氣溫寒如極冰，我隨身攜帶的厚衣不多，耐不了寒，但那具屍體四周的溫度卻是晝夜相同，溫和得甚至有些炙熱，為了不被凍死，我隻能忍著心中的膽怯靠近了那具屍體，一旦靠近之後，膽怯心慢慢被好奇心壓過，我逐漸的不再害怕，畢竟隻是一具屍體而已，還能耐我和？”鄭老頭的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神情，“若是一直畏懼就好了，我身上沒有多少幹糧，口渴了還能喝點山壁外樹上的露水，但餓了呢？”。
江白忽然明白了什麽。
鄭老頭看了眼江白的神情，點頭道：“沒錯，我餓瘋了，最後盯上了這具屍體，我在洞裏待了七天，屍體仍然沒有腐爛，最後我實在沒有辦法，無論怎麽樣都想活下去啊，所以我吃了他，一旦餓了，我就從上麵割下一小塊肉果腹，就這樣撐了一個月。”。
鄭老頭呆呆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喃喃道：“我隻是想活下去而已，可老天似乎開始懲罰我，我的身體發生了變化，我的力量變大，速度變快，且受的傷會以極快的速度愈合，我近乎成了不死之身，在一個月後我用火點燃了那具屍體，看著他燒成了灰燼，我告訴自己決不能將這事透露出去，然後爬出了山洞。”
“後來，我就不會死了，我的麵容在衰老，可身體依然和年輕時一樣有活力，我隻能在一個地方生活一段時間便躲到其他的地方，後來發生了戰亂，我就幹脆躲到了山裏，這一躲就是近六十年，直到八十年前我從走出山到了附近的山村裏。”鄭老頭看向了江白，“你直到我為什麽刻意躲著你嗎？因為你的身上有著和那具屍體一樣的氣息。”。
看來那確實是契約者的屍體沒錯了，且等階很高！江白暗暗想著。
鄭老頭還沒說完，“我覺得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讓我遇到了你，一旦靠近你，我就能感受到一股壓製的氣息，好似野獸一般，你現在能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麽人或者是什麽怪物了嗎？”
“準確點說，其實我也是人，隻不過身體發生了一些變化，在追尋強大的路上舍棄了一些東西。”江白稍稍欠身。
“那我還是吃了人啊。”鄭老頭指尖微顫，“我不知道我究竟怎麽了，這種身份讓我惶惶上百年，至少現在遇到你，我也能心安了，在我死之前就承蒙你照顧了，我所用的毒都是以自身作為實驗來試出的，也許以後對你會有用，你的家人我會力所能及的保護。”
也就是說鄭老頭的身體也在接近契約者的身體？這必須要問一趟卡爾了！
“你放心。”江白回了一禮，不經意的碰到了刀鞘，忽的有了個極好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