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小杜先生
這世上善惡有報的道理確實沒有錯，如果不是殷元跑得快，既可以至少要罵他幾個時辰才行。
李恪回到蜀王府的時候，晨初餘怒未消，一看見李恪就大聲道:“你那個朋友殷懷素就是個徹頭徹腦的大騙子，他騙了你，你以後不要再跟他來往了。”
李恪皺眉道:“什麽，懷素怎麽可能是騙子？”
晨初道:“他自己說的，其實他有更好的辦法，要是你能夠找到背後的罪魁禍首再去見聖上，他一定會更加高興，以後也會對你更加器重。”
李恪笑道:“他是胡說的，八成是為了騙你，然後讓你當他離開。”
李恪坐了下來，回味了一會道:“他真的這麽說的？”
晨初道:“當然是他說的。”
李恪回過味來，拳頭捏的緊緊的，麵色痛苦的道:“懷素，我視你如摯友，你為何這樣對我。”
晨初道:“我說了吧，他就是個混蛋。他還騙我，說你對我說的話都是悄悄話，不讓我告訴別人，其實他才是最壞的那個人，我們的悄悄話，隻有他才知道。”
李恪一愣道:“什麽悄悄話？”
晨初將殷元問話和自己的回答告訴了立刻，李恪頓時有些猶豫了，如果殷元真的要害自己，為什麽要這麽跟晨初說呢！
想了很久，李恪突然站起來道:“不錯殷懷素的確是個騙子，可也是個很好的朋友。這種騙子你可以罵他，但是不能恨他。”
晨初不解道:“既然是個騙子，為什麽不能恨他？”
李恪道:“因為他實在是太可愛了，他不想跟我吵架，也不願意讓我對他感恩戴德。所以將他要說的話告訴了你，讓我沒有當著他的麵發怒，而且還給了我冷靜的時間。”
李恪搖頭晃腦道:“他實在是太聰明了，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人跟他相比。他能思考的不僅是一件事的得失，還有安身立命的進退得失。”
晨初道:“難道還要讓這個騙子繼續騙你嗎？”
李恪笑道:“讓他騙，反正他騙我，從來沒有害過我。”
晨初點頭道:“那以後，我就不恨這個騙子了。”
李恪點頭道:“但你也不能輕饒了他，畢竟他自己也說了，他是長安最大的騙子。”
長安最大的騙子卻覺得，最大的騙子應該是杜漣才對。明明是個江湖中人，卻偏偏給了別人一種儒雅的感覺。
也虧了殷元的脾氣好，就他這種道貌岸然的樣子要是碰到了程處默，估計一拳早就已經幹過去了。
殷元看了看杜漣道:“食舍的飯菜，好吃嗎？”
杜漣道:“食舍的美味已聞名天下，無數的人想要效仿但是不得其門而入，甚至有人除了十倍乃至百倍的價錢想要將食舍的廚子挖走，最後都失望而歸。”
殷元道:“我怎麽沒看出來，居然已經有人開始打我食舍大廚的主意了，看來以後要小心了。”
杜漣笑道:“那您絕對可以放心，您家裏的廚子的忠心大概不是來自於錢財。也隻有見過了您家裏的廚子才知道，這世上將一個人做的事分尊卑的，都是錯，而且是大錯特錯。沒有人知道為什麽，但是對您家裏的廚子來說，他們在做一件很高尚的事情，離開了這裏，世上再也沒有第二個這樣的地方了。”
殷元道:“他們本來就很高尚，任何一個人兢兢業業的做事，都是一件高尚的事情。如果你好好的去做你的生意，或者是抱打不平，也會成為一個很高尚的人。但是很可惜，你習慣穿梭在別人的是非中間，而且還將整件事激化。”
杜漣笑道:“難道您覺得，這件事是我的錯嗎？”
殷元反問道:“為什麽不是你的錯？”
杜漣道:“因為我沒有理由和鄖國公為敵，而是有人給了我這個理由，而我所做的事情，其實是不管別人的是非的。”
殷元道:“如果世上沒有你這樣的人，那很多事情都還能夠明麵上見到刀槍，至少他們那樣的人，還會顧忌一個體麵。可正是因為有了你小杜先生，他們就可以不失體麵的做最不體麵的事情。”
杜漣笑道:“鄖國公說得不錯，正因為有我這樣的人，才會有這樣的事。可事實上並不是因為有我這樣的人，才會使他們有這樣的心。”
殷元道:“說得好，小杜先生名不虛傳。”
杜漣道:“可是我覺得我今天一定會無功而返。”
殷元好奇道:“哦，這是為什麽？”
杜漣道:“因為我根本就不想來，和鄖國公談判無疑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可是總有人覺得聰明人都會審時度勢，所以我才會來。”
殷元道:“那你絕不是無功而返，回去告訴他們，我會把整個食舍都送給他們，包括裏麵的廚子和一切，任城王那邊，我會去賠他一筆錢。”
杜漣下意識的嘴臉一顫，殷元給的條件極具**力，可是恐怕世上沒有人能夠接的下這樣的禮物。因為，這是一個全新的東西，雖然是生金蛋的雞，但也是眾所周知殷元的東西。如果有一天它換了主人，在殷元沒有癡傻的情況下，就隻剩下最後一個答案，那就是逼迫。作為杜漣背後的兩大世家，沒有人敢告訴別人自己做過這樣的事情。
殷元見對方沒有反應，於是笑道:“那要不，我把製造琉璃的方法也送給他們，讓他們自己去燒，然後富貴千萬年。”
杜漣感受到的隻有殷元的不依不饒，因為他知道，韋杜兩家沒有膽子接的下殷元的大禮。
杜漣苦笑道:“鄖國公，您這是在跟我開玩笑。我的意思是，錢本該是誰掙的，現在還給誰掙。至於誰還有辦法去做別的掙錢生意，那就不屬於該分的範圍了。長安街麵上，不能隻剩下一家酒樓吧！”
殷元道:“當然不能，但是我想問你，你知道一種把小麥直接煮了來吃的飯嗎？”
杜漣皺眉道:“我不知道。”
殷元道:“那是還沒有人知道怎麽脫掉小麥的外殼的時候的吃法，現在讓你吃恐怕是吃不下去。所以，你們是想讓我學他們，去做那些味同嚼蠟的東西給客人麽？”
杜漣道:“那如果，以您的方法，再開幾家店鋪，然後大家合則兩利，不好嗎？”
殷元笑道:“當然可以，跟我食舍一樣定價，我就答應。”
杜漣一愣道:“您沒有誠意呀！您可知道，您已經奪了很多人的財路。長安郊外很多人都開始學著您家裏了，今年一年間，長安市麵上多出了三成的活禽活畜。還有很多百姓聯合起來做工匠活，往往都是整村整村的人，他們的貨物湧入長安，長安本來做這些生意的人，一下子少了許多利益，今年的年關，都不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