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二章 程處默的危機感
房遺直就這麽個性格，一直是個優柔寡斷的人，而且是個動不動就容易感動的稀裏嘩啦的人。
殷元雖然是出了力，但是事情到了這一步，他是不想再管了，因為他也得為李治想想，不能總是讓李治容忍啊！
於是，殷元建議李治把人送去勞動改造，並且建設了第一座隸屬於朝廷的大型水泥廠，薛萬徹英雄一世，後半輩子也就隻能燒水泥了。
看起來，好像這種勞動改造比發配仁慈一點，而且不管怎麽說，頂著朝廷的名義做生意，總得體現一些仁慈。但是，對於犯人的教育，也被殷元提上了日程。這件事，也算是大唐從來沒有人見過，但是卻得到了很多讀書人的好評。
把人放在重重監控之下自然會放心一些，但是震懾人心的作用好像就沒有了。所以為了彌補，殷元又翻了一筆舊賬，讓李泰當年豢養間諜的事情東窗事發，一時之間對於李泰的名聲，算是打擊了一個幹幹淨淨。
這件事很多年過去了，恐怕李泰早就給忘了，可是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殷元一直留著當年的事情呢！為了保護當年涉事的人，這件事傳出去的時候在很多地方語焉不詳，但就算是這樣，效果已經達到了。
李治覺得殷元在撒謊，依靠謊言推動了這件事，但是也沒有過問，畢竟能夠彌補一些，總歸不是什麽壞事。
回到房遺愛被流放的時候，殷元本來沒想管的，但是房遺直非要帶著房遺愛和高陽公主來向殷元道謝。
殷元看著房遺愛道:“怎麽樣，我沒說錯吧！你這個二杆子，從小我就想打你，但是你父母對你寵愛的很，我是沒好意思下手。”
房遺愛回想殷元說過的話，自知無言以對。平日裏吹噓還行，但是到時候就變成了軟骨頭。這要是死了還好，活著就有點悲哀了，以後一定會被嘲諷的。
高陽公主看起來依舊很愛美，妝容精致。
殷元道:“高陽公主，這麽些年，我們好像沒怎麽見過，以前的時候在宮裏常見。但是，誰也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天吧！”
高陽公主看了看殷元，笑道:“您可是我的姐夫，算起來從你進宮見蘭陵姐姐的時候，我就認識你了。那時候我就看得出來，你一定是個不安分的人，因為你的目光，裏麵有大唐的山巒。”
殷元冷笑道:“算了吧，你再說下去，我快成了反賊了。我這個人一生中做過很多事情，已經不記得哪一件事最後悔了，但是救你的命，搞不好會後悔的。畢竟，你總是在鬧，玩命的鬧，什麽利害，什麽名譽，你都不在乎。你是個女人又不是個巨盜，而且還是個公主，不是過了今天不知道有沒有明天的人，但是偏偏你幹的就是這種事情。”
高陽公主聽得出來，自己本來想討好殷元，看到了黔州會不會被特殊照顧一下，但是殷元完全是不上道啊！
高陽公主見狀也冷笑道:“怪我嗎，我一個女人，嫁給這樣一個沒有能耐而且還喜歡吹噓的男人，我有什麽辦法。我是大唐的公主，可到頭來，不還是一場利益的交換。曆數大唐的公主，隻有蘭陵公主有福氣，能夠嫁給如意的人，能夠過如意的生活，不是嗎？”
公主的不幸，什麽年代都有，這種政治婚姻在曆史上屢見不鮮。但是，大唐就是奇葩事比較多，這也和大唐的文化有關係，倒不是一兩個人的錯。
房遺愛聽了之後，怒氣衝衝道:“你在說什麽，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說我不如你的意，但是你自己做下的事情又算得了什麽。你以為，你還是公主麽，你已經不是了，而且終其一生，你都是和我一樣的罪人。”
高陽公主聽完之後，慘兮兮的笑道:“姐夫，你看到了嗎，這就是我的男人。”
殷元無話可說，畢竟房遺愛不爭氣，這還真是不爭事實。
隨著房家出事，程處默多多少少有點不淡定了。雖然他老程家在站隊方麵一直堪當天下人的表率，但是這天底下的事情變化可就太大了，有點讓人接受不了。畢竟，出事的可是房家，房玄齡的家，一個十七年權傾朝野的宰相的後代呀！
要是真的有罪當然另說，房遺愛的德行確實不行。但是這背後要說是沒有什麽隱情，他程處默回家就換個老子去。
所以，程處默惴惴不安的來找殷元，第一句話就是“你真是教出來了一個好學生，恭喜你啊！”
殷元皺起眉頭看了看他道:“你這是什麽意思，非議當今陛下，還是說你想念房遺愛，並且想去追隨他？”
程處默冷笑道:“這麽多年我終於算是看出來了，你就是最不仗義的家夥，大家一起在長安玩耍的時候，你偷偷的辦了一份天大的家業。大家都成家立業，知道幹點什麽的時候，你偷偷的成為了天底下的權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現在就怕，你那天偷偷的成仙了，哥幾個還沒追得上你的腳步。”
殷元笑道:“成仙這種好事，我是一定會讓著你的，誰讓你是天底下最仗義的程處默呢！曾經，一個被子裏稱呼為小兄弟的人，居然能娶自己的女兒，這種事情我真的就很難想象啊！”
程處默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了倒黴催的秦懷道，讓殷元當年也是鬱悶了好一陣子。這個輩分實在是有點亂了，當年跟在秦瓊的屁股後麵喊二哥的程咬金，居然做了秦瓊兒子的爺爺輩，真是有夠奇葩的。雖然說，程處默確實是比秦懷道年紀大很多，但是這麽幹，不得不說是很有創意的。
程處默道:“我呸，這事還不是老爺子幹出來的，你以為我就算是天底下最仗義的人，就能幹出來這種事情不成。”
殷元點了點頭，他覺得是有道理的，畢竟程處默當年拿秦懷道當自己的兄弟，應該不至於懷著老丈人看女婿的眼光。
秦瓊去世之後，秦家就此落魄了，不再像以前一樣輝煌了，所以秦懷道以後怎麽混，還真是一個值得思考的事情。而程咬金這樣的老人和殷元的想法自然是不一樣的，在他的眼裏，天底下最可靠的，還是姻親。
殷元拉了拉程處默的衣袖道:“幹嘛不說話了，真的生氣了？”
程處默冷笑道:“那當然了，你以為我就是那種喜歡開玩笑的人麽？”
看到殷元好像在服軟，程處默覺得舒爽極了，這種感覺一直以來都不常有，值得珍惜啊！
誰知，殷元看了看程處默得意的表情之後，冷笑道:“既然是這樣，那你走吧！我們今天不妨就絕交了吧，從此我也就不攀你程處默這個天底下最仗義的朋友了。”
程處默差點就一口老血噴了出來，瞪著殷元道:“你什麽意思，好像不仗義的，反而變成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