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跡花街:誰的青春不璀璨

蜜·戰_310、無心插柳

字體:16+-

梁大地訴孟小冬財產分割案如期在法院開庭。

我在開庭的前一日悄悄回到深圳。我沒驚動翁美玲,我不想讓她知道這事,免得她過多擔心。

梁鬆逾期不歸案呈膠著狀態,銀行也沒再來人催翁美玲搬離別墅。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平靜而安詳。

翁美玲已經去了發改委上班,還是過去的處級幹部,但沒有具體負責,幾乎就是個閑職。她倒也樂得清閑,聽她給我打電話說,她準備去老宅修葺一下房子,以備不需。

我也沒去孟小冬別墅,在開庭之前,我最好不要與她見麵。誰能保證梁大地不在背後使著陰槍,萬一被他拿著了把柄,法庭之上,我會處於完全被動。

想來想去,隻好打電話給陶小敏,約她晚上一起吃飯。

陶小敏吃驚地問我:“王者,今天又不是星期天,你不讀書了?”

我笑而不答,隻是問她有不有空。如果有,大家就約約,反正很久不聚了,見見麵,聊聊也好。

陶小敏遲疑著答應,事後我才知道她當晚要去上班,好不容易找個人替了自己,才匆匆趕來我約定的地方。

相對而坐,我打量著她,發現她比以前更為消瘦。眉宇間始終蕩漾著一絲淡淡的憂傷,就是她的指甲,也沒有像過去一樣,塗著鮮豔的蔻丹了。要知道陶小敏最大的愛好就是在指甲上塗蔻丹,不管是手指甲,還是腳趾甲,不在每個指甲上塗滿鮮豔的蔻丹,她一般不出門。

她眉眼輕抬,看著我款款一笑。

我說:“陶小敏,你好像有心事?”

她神情顯得有些慌亂,躲避著我的眼光說:“亂說,我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不知道什麽叫心事。”

我嗬嗬一笑,沒繼續深入問下去,開始拿著菜單問她吃什麽。

陶小敏說自己很飽,什麽也不想吃,隻讓我給她叫了一杯飲料,一聲不響地喝。

陶小敏不吃,我一個人也沒胃口,幹脆就去了一家蘭州拉麵館,叫了一碗牛肉麵,三兩口吃完,起身與她去了洪湖公園。

洪湖公園以荷花而聞名,荷花盛開的時候,仿佛一塊巨大的錦屏,姹紫嫣紅,爭奇鬥豔。本來荷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但在這個繁雜的都市裏,似乎每一朵荷花都沾染了人間煙火的氣息。

各自問了對方的一些境況,才知道陶小敏也沒回家過年。

陶小敏不回家不是新鮮事,她自從來了深圳後,就很少回家去。家對她來說,沒有其他人戀戀不舍的眷戀。我一直沒問過她家裏還有什麽人,像我們這樣萍水相逢的人,一般不會主動去打聽對方的家庭情況。

我們在一張長椅上坐下,沉默了好久,我打破沉默問她:“老苟有消息沒?”

一絲失落神色從她臉上掠過,她低垂著頭,半天不出聲。

我就歎了口氣,說:“老苟是被徐源狗日的害了。”

陶小敏便抬起頭,看著我說了一句話:“是他自己自找的。”

我不想與她爭辯苟麻子的過去,苟麻子如果一直做送快餐的小哥,他就不會以特別光鮮的形象在我麵前出現。他混得不好,我肯定不會追隨他來深圳。我就是因為看到了苟麻子人模狗樣,才狠下心來不去複讀,千裏迢迢投奔他來。

我不來,就會沒有我的現在。盡管我現在的處境並不是很好。但比起還在寒窗下苦讀學子,我還是很慶幸自己的選擇。

苟麻子是我來深圳的引路人,雖然他並沒有幫到我,但通過他認識了陶小敏,這也算得上是人生的一個小

收獲。

“陶小敏,你今後有什麽打算?”我小心地問。我之所以這麽問,自然有自己的目的。陶小敏也是一個人孤身漂在深圳,身邊沒有親人,朋友也不多。

過去還有個譚茗茗給她作伴,還有個苟麻子牽掛。如今譚茗茗已經成了他人婦,不會再與她有過多的交集。而苟麻子,還在深監大獄裏毫無消息。而且我去了廣州讀大學,她的身邊就很難再找到一個人說話。

“我能有什麽打算?”陶小敏不屑地白我一眼道:“像我這樣的人,就這樣混著吧。”

“這樣肯定不行。”我說:“陶小敏,你應該想想未來了。”

“我這人能有什麽未來?”她輕蔑地笑,說:“我不像你,沒人看得上啊。”

她這句話裏的意思傻瓜都能明白,陶小敏一直對孟小冬懷有深深的敵意。仿佛孟小冬是她的仇人一樣,她總會莫名其妙地衝著孟小冬的名字發火。

“要不,你辭了夜總會的工作,找個正當點的事做吧。”我試探地說。

陶小敏自從來了深圳,就一直在夜總會工作,這麽多年過去,燈紅酒綠的生活並沒有讓她下水,這倒讓我從心眼裏佩服她。

其實陶小敏長得不錯,雖然不是沉魚落雁,卻也楚楚動人。她的清秀宛如小家碧玉的瓷器,清脆而輕靈。

陶小敏不下水,並沒有看不起下水的人。比如譚茗茗,她就與她的關係處得特別好,嚴格來說,她們之間的關係,甚至好過我與苟麻子。

“我一沒文憑,二沒關係,到哪裏去換工作。”陶小敏淡淡一笑說:“王者,我是真的比不上你。你看你,雖然沒文憑,但人長得帥啊。這年頭,女孩子長得漂亮有市場,男孩子長得帥,一樣的有市場。”

她還在含沙射影著我,在她的印象裏,我做了孟小冬的特別助理,並不是我有過人之處,而是我本人長得帥的緣故,這對於像孟小冬這樣的怨婦來說,我的出現無異於陰沉的天空中突然綻放出來的一抹朝陽。

男人愛色,女人一樣愛色。據陶小敏說,女人愛起男色來,比男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不反對陶小敏的這種看法。她常年生活在夜總會裏,見慣了各色各樣的人,不管男人女人,隻要進了夜總會,便會毫不留情地撕去最後的一塊遮羞布。

“你其實長得挺好看的。”我由衷地說,端詳著她:“陶小敏,你是真的美女一枚。”

“是麽?”她莞爾一笑道:“我如果是美女,你王者怎麽就不放在眼裏?”

我訕訕地笑,說:“如果不是老苟,我說不定還真會愛上你。”

“狗屁!”她咬著牙罵我道:“你愛不愛,管苟麻子鳥事。別跟我扯這些沒用的,你有什麽話,就痛快說。我不喜歡磨磨唧唧的男人。”

我笑道:“我本來就不是你喜歡的男人。”

她的臉上又拉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傷感,輕輕歎了口氣。

“王者,我明白,你就是看不起我。因為我是夜場的女孩子,在你們心裏,我們都是汙濁不堪的人。”

我搖搖頭說:“你想多了。不過,我是真的想你換工作。”

“好啊!”她爽快地說:“你給我安排一個好工作啊。”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我聽薔薇姐說,你在成都的物流公司幹得很不錯。”

陶小敏警惕地看著我,問道:“你又想把我往成都趕?”

我笑道:“你緊張幹嗎?再說,我憑什麽能趕你呢?我隻是想,要不,你去薔薇姐物流公司

做,就在深圳鹽田,反正她現在緊缺人手,想找一個信得過的人幫忙。”

陶小敏就沉吟了一會,問我道:“苟勝利從成都回來,不也在薔薇姐公司裏嗎?”

“是!”我老實回答她說:“老苟現在有事出不來,薔薇姐身邊又沒人,所以我想,不如你去,我也放得心。”

“薔薇姐的公司管你什麽事?”陶小敏笑嘻嘻地說:“好像跟你有什麽關係一樣,還放得心哦。”

我隻好告訴她,薔薇的物流公司裏,我王者是有股份的。她陶小敏去工作,就是幫我看著公司。

我這樣說,陶小敏頓時來了興趣,興致勃勃地問我:“你真有股份?”

我肯定地點頭。

她想了想道:“這麽說來,我是幫你打工,而不是幫薔薇或者孟小冬了?”

她對孟小冬的稱呼換了一種叫法,這點小小的變化讓我撲捉住了,心裏頓時有了底,於是裝作很擔心的樣子說:“你也知道,我現在要讀書,沒時間打理公司。我投了錢進去,總不能把公司交給別人,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也是!”陶小敏的臉上浮上來一層神聖的神色,她嚴肅地說:“王者,你放心,我幫你去看著。”

我約陶小敏來,本來並沒這樣的打算。而且薔薇在過年後,一直沒與我有聯係。我不知道她來沒來深圳,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陶小敏。

倘若薔薇拒絕我的想法,我不知道該如何婉轉這件事。

於是我對陶小敏說:“你先坐坐,我去趟洗手間。”

陶小敏古怪地笑,輕輕說了一句:“年紀輕輕的,開始搞得腎虧了。”

我裝作沒聽見,匆匆走到一邊,掏出電話給薔薇打。

薔薇不但回來了深圳,而且正忙得一塌糊塗。接到我的電話,驚喜地問我在哪。

我沒告訴她回了深圳,反正她們現在都知道我去了廣州讀書。我說:“薔薇姐,我有個事想求你。”

薔薇在電話裏笑,說:“死王者,你有什麽話就說,什麽求不求的,你不是求人的人。”

我便把陶小敏的情況說了一遍,末了說:“薔薇姐,你幫幫我,看能不能安排?”

薔薇痛快地說:“公司你有自己的一份,安排人來工作,理所當然。這不要求我,你叫她來就是。”

我心裏一陣高興,說:“薔薇姐,謝謝你。有空我去看你。”

薔薇在電話裏輕輕歎了口氣說:“王者,注意身體。”

掛了她的電話,我興衝衝回到陶小敏身邊,告訴她明天就去薔薇姐公司報到,取笑她說:“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個小小的白領了。一定要穿得正式點啊。”

陶小敏撇我一眼道:“難道我過去穿得就不正式了?”

說動了陶小敏去薔薇公司上班,我心裏突然覺得一陣欣慰。陶小敏在夜總會上班,是苟麻子的一塊心病。他很擔心哪天陶小敏會像譚茗茗她們一樣,隻要涉足下去,從此不會回頭。

譚茗茗遇到了梁大地,成了一樁至今懸在一些人心裏的陰雲。如果陶小敏再遇到了梁大地這樣的人,苟麻子隻有死心一條路。

結束陶小敏的夜總會生活,苟麻子會感激我一輩子。

我的臉上肯定有了微笑,以至於陶小敏莫名其妙地看著我問:“王者,你在笑什麽?”

我忙著掩飾說:“我高興,是高興。”

“其實,我知道你心裏想的是什麽!”陶小敏認真地說:“王者,你這樣做,良苦用心別人會曉得不?”

(本章完)